頓時想到了那個倒黴的婚約,連忙看向雲舒檀:“我和永夜我們已經……”
“已經什麽!你被他欺負了!”雲舒檀本來是笑的,聽到這話蹭的一聲就站了起來,一下子就撩起了袖子眼中滿是火氣,沖上去就要抓起床上的百裏永夜。
雲悠悠連忙拉住他,怎麽就忘了雲舒檀就是個妹控啊,但是再妹控也得等自己把話說完啊!
想到這裏連忙開口:“沒有,沒有,我們隻是兩情相悅而已。”他這麽一說,雲舒檀一身的殺氣頓時減輕了一半,冷哼了一聲,這才回身,撿起剛才被他踹到的椅子:“這還差不多,沒經過我和爹的同意,他敢碰你試試,看老子不削死他!”雲舒檀說着說着軍營裏那股
粗狂的氣息就冒了出來。
雲悠悠看着雲舒檀這副模樣沒由來的覺得好笑,雲舒檀真是妹控的緊啊,連忙伸手去抱雲舒檀的胳膊:“我不是在信裏已經提過了麽,爹也沒說反對啊。”
“提過歸提過,那是兩情相悅又不是成親,我告訴你,成親之前他要是敢動你,看老子怎麽收拾他!”雲舒檀說道最後不由的又是一股火氣,撩起袖子一幅要打人的模樣。
雲悠悠立刻抓緊了他的胳膊:“淡定,淡定!”
雲舒檀這才悶聲坐在了椅子上,雲悠悠連忙給他倒了一杯茶:“氣大傷身,你淡定一些啊。”
雲舒檀喝了茶心氣兒順了不少,冷哼了一聲看着雲悠悠:“你就是我和爹的寶貝,我們不緊着你緊着誰!”
他這麽一說雲悠悠心中滿滿的溫暖,她坐在了雲舒檀的身邊點了點頭:“我知道的,隻可惜終于還是讓你和爹爹擔心了。”
她這麽一說雲舒檀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你是擔心禦疏王爺的那門婚事啊。”雲悠悠點了點頭,當初自己離開的時候是奉命出來,所以沒有關系,後來她一直這麽走下來,壓根就沒有考慮過婚約的事情,而雲相也未曾提過,一直都是随自己心意的樣子,如今想來自己是有些任性了
,雲相肯定是在朝中幫自己兜着了。
“你放心吧,爹本來就不想讓你嫁入皇室,你出來也好,省的被羁絆,你人不在盛月國,我們暗中運作起來也方便,反正這婚約是遲早要解除的,隻不過……”
“什麽?”雲悠悠立刻看向雲舒檀。
“沒什麽,隻是禦疏王爺對你倒像是真心的。”雲舒檀想了想還是躊躇着說了出來,話一出口,倏然想到了什麽,伸手從懷裏又掏出了一封信:“是青禾給你的。”
“青禾?”雲悠悠聞言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青禾公主,眼中不由的多了出一抹揶揄的神情看着雲舒檀:“現在已經叫的這麽親熱了嗎?”公主兩個字都省了。雲舒檀聞言頓時神色一窘,他是跟青禾公主的關系變得好了許多,但是也沒有太好。雲悠悠頗有些小惡作劇的欣賞着雲舒檀的窘迫,随即打開了信就看到青禾公主在信中洋洋灑灑的訴說着對雲悠悠的想念
,和對雲舒檀一些小毛病的吐槽,以及禦疏王爺非常的思念自己。
看到最後雲悠悠的眼中蓦然一沉,擡頭看向雲舒檀:“這可如何是好?”
婚約當前,禦疏王爺又非常有可能是未來的帝王,雲相又在盛月國,她若是直接拒婚,雲相還在盛月國,隻怕……
雲舒檀的神情倒是非常的随意:“爹既然說了不會讓你嫁,你就放心好了。将在外還不受皇命呢,你這人又不在,他們能怎麽樣?而且,皇帝也沒說催婚,禦疏王爺就算是有這個心思,也得忍着。”
他這麽一說雲悠悠心中徹底的松了下來,随即又看向雲舒檀:“但是,會不會影響你和青禾公主……”
“我和青禾公主?”雲舒檀一下子窘迫起來:“我和青禾公主沒什麽。”
雲悠悠見他這副樣子眼中的揶揄更甚:“我就是一說,你激動什麽,此地無銀三百兩的,。”
雲舒檀不由的瞪了雲悠悠一眼:“你這是在取笑你兄長嗎?”
“沒有,我隻是随口一說,恩,随口說一說。”雲悠悠忍着笑意點了點頭,看來雲舒檀和青禾公主還是處在好感階段,并沒有說破。
雲舒檀冷哼了一聲:“算了,我還是去看看無勾吧,免得那個宗玮棋又叫喚。”
“啊?”雲悠悠一愣看雲舒檀:“玮棋怎麽了?”
“玮棋,你這叫的還挺親熱啊。”雲舒檀神色不喜的看向雲悠悠,雲悠悠愣了愣:“他是我的好友啊,我跟爹提過的。”
“反正爹沒跟我提過。”雲舒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着雲悠悠:“反正這家夥的傷勢比較輕,跟無勾又是住隔壁,天天在屋裏喊無勾的名字,叫的人心煩。”他這麽一說,雲悠悠似乎已經想到包的跟着粽子一樣的宗玮棋躺在床上大叫無勾的樣子了,滿眼笑意的看着雲舒檀:“玮棋跟無勾關系向來交好,他又是個閑不住的,估計是靜養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折磨了。
”想到這裏,雲悠悠忽然起身走出了門,守在門口的一個侍女連忙迎了上來:“雲大小姐有何吩咐?”
“麻煩你跟邱管家說一聲,找一間大一點的房間,把無勾和宗玮棋挪到一處。”雲悠悠如實交代着那侍女立刻就躬身走了。
雲舒檀不由的無語:“無勾需要靜養,你把他們安排到一處,這最後誰也别想恢複了。”
“哥哥放心,宗玮棋見了無勾自然就不叫了。”雲悠悠沖他眨了眨眼睛,雲舒檀将信将疑的走了出去。
雲舒檀一走,雲悠悠眼中的笑意倏然就收斂了,她看着書桌上的書信心中皺眉,總覺得雲舒檀來的有些蹊跷,但是如果真有事情的話,雲舒檀肯定跟自己一樣擔心雲相的安危不會留雲相一人在盛月國的。
可是心中的直覺讓她不由不在意起來,想到這裏,她沉吟着決定給雲隐師太寫信問問盛月國如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就在這時,百裏永夜忽然悶哼了一聲,雲悠悠立刻轉頭走到了床邊,就見百裏永夜的面色依舊慘白,剛剛才擦去的冷汗又冒了出來,她心中一陣緊張,連忙給百裏永夜擦拭額頭。
之前太醫也看過了,診斷的結果跟當年在烏夜城一樣,就是身體沒有什麽問題,但是百裏永夜這又昏迷不醒的肯定就是跟毒障有關系的。
之前那石樓爆炸之後也是溢出了少量的毒障,但是畢竟是少量,很快就在空氣中散發了出去。
想到這裏雲悠悠伸手握住了百裏永夜的手:“永夜,你什麽時候才能醒啊?”
她喃喃自問着,百裏永夜蒼白的面色依舊絲毫沒有回轉,而且隐約可見有痛苦的表情時不時的流露出來。。百裏永夜看起來是睡了五日,但是實際上他根本無法安眠,他在夢境裏揮舞着銀龍劍無休無止的厮殺着那些虛幻的獵物和敵人,好像拼命的想要把自己身上的兇戾之氣消散幹淨。但是越是如此,他心中兇
戾的感覺越是加重,就好像一個惡性循環一般,讓他時刻都緊繃着。
他有的時候會覺得絕望,好像他的一生都将沉浸這無休止的殺戮之中,但同時他又心懷不甘,就好像自己跟自己的一場暗中較量,讓人疲憊不堪。也不知道在這殺戮之中沉浸了多久,他隐隐約約的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那聲音似乎是在唱着一首歌,那首歌他聽過,緩慢的旋律帶着讓人安心的氣息,在這仿若修羅場一般的境地不斷的響起
。随着這歌聲一點一點的彌散開來,整個修羅場忽然就好像下起了鵝毛大雪一般,将那些殘忍的血腥一點一點的覆蓋。眼中的赤紅緩慢的被潔白所覆蓋,他那躁動着殺戮的心終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漸漸的
那個聲音越發的清晰了起來。
“……你會夢到我幾回……花兒随流水,日頭抱春歸……嘴角銜顆相思淚,山間鳥徘徊,彩霞伴雙飛,驚鴻一蔑莫後退……”
百裏永夜緩緩的睜開眼睛,就看到雲悠悠正伸手去輕輕的拍打着自己的被子,微微的低頭淺唱。她的臉上依舊的沒有表情,但是那眼中滿是擔心和憂慮,歌聲中的溫暖卻反而越發的濃郁起來。
百裏永夜的心中一動,好像回到了最初在慈雲寺的日子,那個時候是她躺在軟榻上,眼中有着純粹的光芒閃爍,唱着這首歌來讓自己安睡……想到這裏,他不由的微微的揚起了嘴角。一直哼唱着歌曲的雲悠悠似有所感,猛然擡頭看向百裏永夜,就看到百裏永夜一雙漆黑的眼眸略帶疲憊的看着自己,眼中頓時露出了驚奇:“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