姤神扯斷之後,猛的将那手中的殘臂朝着石室的空地上甩了出去,與此同時,那長矛和盾牌就攻擊了過來,姤神一個借力猛的向後退去。
“你竟敢毀了我的寶貝!”一直高高在上看熱鬧的言盛華看到眼前的情況頓時勃然大怒,猛的一揚手,那已經被拽斷了的手臂猛然咕噜噜的就開始往巨型機括的内部回縮。
姤神紅寶石的眸子一陣閃爍,随即躲避着長矛和盾牌的攻擊,一個貓腰俯沖,直接沖将了過去,一把扯住了那即将收回機括内部的鐵鏈,猛的向外扯了起來。
她猛的這麽一扯, 那一直不動如山的巨大機括竟然猛的一個晃悠,腳下就微微的朝前邁出了一步。
它這一邁出,整個機括延伸出去的那些手臂都開始不穩定的晃動了起來,端坐在胸口的言盛華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他猛的一伸手,那隻機括手臂直指向姤神,頓時一陣咔咔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隻見面那局型機括的腰部以下,忽然飛快的甩出一跳鐵鏈,這鐵鏈說叫做鐵鏈,其實更像是是狼牙棒,因爲鐵鏈的周身遍布着鋒利的長刺,這些長刺明光閃閃的就沖着姤神抽去,就好像長鞭一樣。姤神連忙向後退去,但是她身後還有長劍和盾牌等着呢,眼瞅着三方夾擊,姤神就要中招,姤神連忙朝着半空中躍出,她剛一跳上去,那盾牌和長刺鞭子就狠狠的相撞,迸發出耀眼的火花,趁着撞擊的功
夫,姤神連忙踩在了那盾牌之上,借力翻身,朝着這些手臂攻擊不到的地方退去。百裏永夜的目光寒了寒,他轉頭看向了東峰,隻見東峰的飛箭雖小,但是打鬥起來卻像是遊刃有餘。雲悠悠順着百裏永夜的目光看去,自然也是看到了東峰,她心中微微的皺眉看着百裏永夜:“他似乎知道
的很多。”
“他剛才能說這隻是開始,就已經說明這機括現在的這個攻擊能力隻是初始的攻擊力,肯定還有别的攻擊方式,他自然是知道的很多,所以才能打的這樣遊刃有餘。”百裏永夜的眸中寒光閃爍。
雲悠悠看着東峰的身形:“我實在是搞不懂他到底想要幹什麽?”“怎麽說?”百裏永夜的眸光閃動,雲悠悠看着不斷在飛箭陣中穿梭的東峰:“他說是投靠子息,但是行動上并不是完全的配合,包括剛才來的時候,他很多地方看起來更像是向着言盛華的。但是到了言盛華
這邊,你也已經看到了,他似乎又是向着我們的。可是……”“可是既然是向着我們的,他一定是知道怎麽對付這巨型機括的攻擊,就算不是完全清楚,跟着言盛華這麽久了,作戰原理肯定也是懂一些的,但是他沒有提出來,也沒有運用,反而跟着機括這樣互相拖延
一樣的打下去,分明就是在應付!”百裏永夜說道最後,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趁着他這慘白的面容以及臉上那一道疤痕,看起來依舊是兇戾悚人。雲悠悠不由的伸手将百裏永夜的胳膊抱得更緊了,她生怕百裏永夜跟當初在烏夜城中一般。百裏永夜感受到他的擔憂,立刻注意到自己的神情,努力的壓制着自己的兇戾之氣,雲悠悠頓時覺得舒服了許多
。
雲悠悠心情放松了幾分看着百裏永夜:“所以越發的不能明白,他到底效忠于哪一方,想要幹什麽?”
“爲了活命?”百裏永夜微微的揚起了眉毛:“看他如今搏鬥的樣子,分明眼神遊刃有餘,但是身體的動作似乎是有些跟不上眼中的遊刃有餘啊。”
雲悠悠點了點頭:“他說他的身體已經不行了,需要姤神用光芒照耀才會繼續活下去,但是我和子息可不這麽想,總覺得他是故意瞞着什麽的。”
雲悠悠這麽一說,百裏永夜冷笑了一聲:“什麽光芒照耀,分明就是胡扯。”
“你發現了什麽?”雲悠悠聞言立刻看向百裏永夜,百裏永夜沉吟了好一會,這才開口:“你有沒有注意到他剛才看到言盛華出現時的目光?”
雲悠悠聞言點了點頭,随即心中一動,看向東峰:“難道他和言盛華一樣,根本不相信人的肉體,他想要的也是這樣一幅機括身軀!”
百裏永夜點了點頭:“隻有機括身軀才能讓他們永遠的存活下去。而同樣的隻有神器賦予了力量的機括身軀,才是最理想的選擇,所以他說需要姤神光芒照耀的其實根本不是他的身體,而是機括的軀體!”百裏永夜這麽一說,雲悠悠心中頓時明白了過來,她不由的點了點頭:“确實,他其實跟言盛華都非常相像,有這樣一緻的想法也是正常的。難道就因爲言盛華已經不能再使用姤神了,所以他爲了達成自己
的願望才會假裝幫助言子息?”雲悠悠這麽一說,百裏永夜點了點頭,随即又搖了搖頭:“看起來是這樣,但是應該不全是,否則他應該是更加積極主動的幫助你們的,但是你說他一路上有些推诿的話,按照此人的性格分析,他應該更多
的是想自己掌握姤神的運用!”
“确實,他們這些人誰都不會放心,他們能相信的隻有他們自己,一切隻有操控在他們自己的手中才會更安全!”說道這裏,雲悠悠眼中忽然一亮:“他是想兩敗俱傷,漁翁得利!”他這一路上看起來更多是挑撥和互相耗損,等到言盛華和言子息他們兩方都耗損的差不多的時候,他再要挾言子息或者姤神的話,那麽到手自然沒有人有足夠的能力反駁,一想到這裏,雲悠悠的臉色倏然
一變:“他應該有隐藏的手段或者勢力!”
百裏永夜點了點頭,随即深邃的眼眸一轉,猛然推開了雲悠悠的手,雲悠悠一愣,百裏永夜拍了拍她的手:“你去照看無勾和宗玮棋。”“你想找到東峰隐藏的勢力?”雲悠悠眼中立刻閃過東西的光芒。百裏永夜點了點頭,雲悠悠看着紛亂的戰場有些不放心,百裏永夜遞給她一個溫暖的笑容:“放心。”說着伸手指了指戰場中央:“你仔細看看
,那些機括的攻擊雖然有一定的原理,但是顯然也都是按照一些頂級的武功秘籍編制出來的,多看看對你日後的武功也是有幫助的。”雲悠悠知道百裏永夜是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讓自己不要那麽擔心,但同時也說明了他一定要去的決心,雲悠悠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慢慢的退回到了無勾和宗玮棋休息的地方,她知道自己的能力有
限,這個時候越是冒頭,越是容易被當做把柄。
退到宗玮棋和無勾的身邊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兩個的眼睛都大睜着,一動不動的盯着戰場中的情況。
看到她過來,宗玮棋滿臉是血的給她露出了笑容,剛想要說話,雲悠悠連忙的擺手:“你這一說話就要牽動臉上的傷口,還是靜養的好。”
宗玮棋見她目光擔憂,點了點頭,但是這一點頭,脖子和臉上都隐約有絲絲血迹滲透出來,雲悠悠心中頓時一陣難過,連忙轉頭看向無勾。無勾因爲嘴硬又因爲被早抓進來,他身上的傷勢簡直是宗玮棋的翻倍,殷紅的鮮血在這片刻的功夫已經将他躺着的地面染紅,但是他依舊一聲不吭,看到雲悠悠關切的目光,硬生生的扯動嘴角蹦出兩個字
:“沒事。”
此話一出,他臉上的傷口因爲嘴角的牽動,立刻又滴落下幾滴鮮血,雲悠悠的眼淚忍不住又自己滾落了下來。
她連忙伸手擦去淚水,雖然心中非常的難受,但是眼淚在這個時候隻是無用的标志,無勾和宗玮棋被打成這樣都沒有吭一聲,自己在這裏哭有個毛線用!
看着她強忍的淚水,無勾和總結爲其都感受到了她的關心和擔憂,心中微微的一暖。宗玮棋還好,但是無勾以前就是個鐵血殺手,他曾經以爲自己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任何的感覺。但是看到公子爲自己妥協的時候,看到宗玮棋在刑架上沖着自己眨眼睛的時候,看着雲悠悠這樣忍不住因爲關切和擔憂和落淚的時候,他自以爲早就麻痹的心,忍不住就升騰起一陣又一陣的溫暖,讓他有
一種真切的感覺,他是活着的,是被在意的,同時,他想要這樣更加溫暖的活下去。
百裏永夜走入戰場之後,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言盛華陰郁的眼眸看着他,就要伸手,百裏永夜卻好像沒有看到一般,目光落在了東峰的身上。東峰心中一緊,忽然後退出了那手臂的進攻範圍,言盛華看到百裏永夜的目光,似乎一下子猜到了他的用意,竟然收回了準備攻擊百裏永夜的手,一幅看戲一般的狀态看着百裏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