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裏冒出來的!”言盛華語氣惱怒的沖着姤神而去。
姤神冷笑了一聲:“要你管!”
“不對,不對,這感覺不對!”言盛華忽然大叫了起來,而衆人面前的東峰,忽然伸出了手,無聲無息的指了指石樓的右側。他這一舉動衆人不由的都是一愣,姤神皺了皺眉頭,紅寶石一般的眸子閃了閃,忽然一道紅色的光芒激射而出,直接打在了東峰指向的位置,隻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那石牆在姤神的攻擊之下砰然碎裂,緊
接着一個空蕩的石室就露了出來。
“永夜!”當石牆炸開的瞬間,雲悠悠一眼就看到了被囚禁在鐵籠之中的百裏永夜。
“呦,又見面了。”宗玮棋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雲悠悠連忙轉頭,就看到了被吊打的已經不成人樣的宗玮棋和無勾!
宗玮棋說話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因爲他渾身上下早已經被血水浸透了,滿臉的鮮血,要不是他忽然開口,根本沒有人會反應過來這個血人是他。
而一旁的無勾,精壯的上身大大小小無數的烙鐵印記和鞭打的痕迹,胸口一處傷口還在滋滋的往外冒着煙氣,一看就是剛剛還在行刑!他此刻眼睛半睜着,但是眼中的光芒幾乎是在緩慢的消退着,一看就是撐不了太久了。衆人光是看着都疼,無法想想這麽多天裏,他們是怎麽堅持下來的,特别是宗玮棋此刻這招呼的方式,簡直就像是沒
事人一樣。
但是被打成這個樣子,又怎麽可能沒事?而無勾雖然已經奄奄一息,但是他一絲掙紮和喊疼的聲音都沒有,一看就是默默的承受着這一切。
衆人看向他的眼神不由的都充滿了敬意,隻有真正的英雄才能像他們這般,身出煉獄卻依舊泰然自若。
雲悠悠看到他們這樣,眼淚一下子就滾了下來,她連忙朝着百裏永夜他們沖過去,言子息忽然上前一把拉住了她,與此同時,他的目光落在了鐵籠之中的百裏永夜身上。百裏永夜盤膝坐在鐵籠之中,身子微微的向前傾斜着,對宗玮棋和無勾對比起來,百裏永夜看起來簡直可以說是完好無損了,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的精神狀态顯然還不如宗玮棋,他的臉色慘白的沒
有絲毫血色,看起來就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内傷一般。
在場的人人都知道皮肉之傷好說,這内傷卻是大問題,不由的都替他捏了一把汗。言子息看着百裏永夜隔空問道:“你怎麽樣?”
他這麽小心,衆人立刻就謹慎了起來,他們可都沒有忘記言盛華還藏在暗處呢!“他一看不就是半死不活了嗎?”言盛華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衆人皺眉,姤神率先一個翻身,就沖進了那被炸開的石室,她一進去,四下張望了一圈之後,沖着言子息和言子君點了點頭,言子息這才放開
了雲悠悠的手,率先沖了進去。雲悠悠緊随其後直奔向百裏永夜,而言子卿和言子君則是走上了刑架将無勾和宗玮棋放了下來。
然而他們渾身都是傷口,言子君和言子卿根本無從下手,心中不由震顫,對視了一眼之後,對自己的父皇不由的更加忌憚起來。
百裏永夜看着撲上來的雲悠悠,慘白的臉上揚起了一絲笑意,随即目光卻是落在了言子息的身上:“妖力可以救治。”
他言簡意赅,言子息卻是明白了過來,立刻走到了無勾和宗玮棋的身邊,兩道土黃色的光芒一下子從他的掌心湧了出來,這一出來,順着無勾和宗玮棋的胳膊蹿了上去。
他這樣的舉動言子君和言子卿都是第一次看到,不由的有些吃驚,而也光芒閃爍之後,無勾本來半睜着的眼睛頓時就睜大了起來,言子卿訝然的張大了嘴,然而就在這時,姤神忽然大叫了一聲:“小心!”言子息的目光一閃,手中兩道黃色的妖力立刻卷着宗玮棋和無勾閃到了石室的外面,而言子卿和言子君也是飛快的閃身,他們剛一閃身,就看到數道飛箭朝着他們剛才所在的地方射了過去,若是晚上一步
,他們現在都得被射成篩子。
“果然是你!”言盛華的聲音忽然陰冷的響了起來。
姤神聞言冷笑了一聲:“終于想起來了?”
“當年的手感猶在,卻不知道你竟然已經變成了人。”言盛華的聲音中罕見的竟然有了追憶的神色。
姤神冷笑了一聲:“愚蠢!”言子息和言子君安頓好無勾和宗玮棋之後,立刻就朝着姤神身邊走去。而雲悠悠隔着鐵籠拉住了百裏永夜的手,百裏永夜笑着沖她搖了搖頭以示安慰,而就在這個時候,轟的一聲巨響,他們對面的那扇牆
壁一下子從中間分了開來,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朝着裏面看去,不由的都張大了嘴。
隻見一個兩丈多高,跟座小樓一般大小的機括,哐當哐當的從那巨大的石牆中走了出來,那是一具人形機括,而機括的胸腔中凹陷下去了一塊,一個身影就端坐在裏面。
“父皇!”言子卿看着那個端坐在巨型凹陷的身影。
那是個看起來好像快要八十歲的老者,須發皆白,他的眼睛因爲老邁,甚至都有些渾濁了,但是那眼神有着陰沉的光芒閃爍,使得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病态。然而這并不最讓人震驚的,最令人不可接受的是他籠在寬大衣袍下的身體,那已經不能稱之爲人的身體了,透過寬大的繡袍可以看出他的左手乃至左腳根本就不是人的手腳,而是一截木頭制成的手腳,那
手腳跟真人的非常相似,關節明顯,可以想象使用起來非常的靈活。
所有人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人,相對于人,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眼神陰暗的機括,渾身看不到絲毫活人的氣息,讓人從内心深處覺得一股股的寒風刮過。“很吃驚對不對?”言盛華伸了伸手,那跟機括一樣的手指動了動,随即那老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意。他臉上的皮肉大部分已經幹癟,配着濃重老年斑,恍然讓人有一種在看着屍體的錯覺。隻有這
聲音,是唯一算是正常的部分。
“你簡直就是瘋子!”言子君看着這樣的言盛華,一字一頓的開口。
“瘋子?”言盛華聞言擡了擡自己的機括手臂,眼中滿是欣賞的神色,看了一會兒之後,才将目光落在了言子君的身上:“你才是愚蠢!”說着他猛然揚起另一條手臂,衆人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那手臂的皮膚就跟他臉的皮膚一樣,皺的仿佛麻袋一樣,深褐色的老年斑就好像墨汁一樣遍布在整個手臂上,手臂也非常的幹瘦,看起來就
像是皮包骨頭一般,但是同時,這手臂又因爲從不見陽光,所以慘白的仿佛紙片一樣,讓人心中的恐懼與厭惡沒由來的又加深了一層。
“看見沒有,這些終将腐朽。”言盛華晃了晃那皮包骨頭的手臂,忽然又揚起了他那一隻機括手臂:“隻有這些,隻有這些永遠不會離開我,永遠不會腐朽!”他說道最後忽然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所有人都跟看瘋子一樣看着言盛華,隻有東峰的眼眸明明滅滅的閃爍着異樣的光彩。覺察到他在看自己,言盛華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東峰的身上,他晦暗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我那麽的信任你,
你爲什麽要背叛我!”
說道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他那隻機括手臂猛然一擡,與此同時,那個巨型機括立刻也擡起了手臂,對準這東峰,同時,巨型機括的手臂之中立刻飛射出一道寒光直沖向東峰。
東峰的目光一寒,翻身一閃,那道寒光一下子擦過他的臉頰,但是那飛箭并沒有跌落在地上,而是擦着地面一個低旋,朝着東峰又追了過來。東峰的臉色一變,袖中猛然飛出一把相似的飛箭,但是這飛箭顯然比那根飛箭寬了兩倍。它剛一出來,箭身上立刻分裂出來好幾個倒鈎刺一樣的東西,直接迎着言盛華的飛箭沖了過去,那飛箭一下子就被
東峰飛箭上的那些倒鈎刺纏住,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衆人不由的微微皺眉,看似普通的飛箭竟然都有這麽多門道在裏面,心中的戒備和忌憚不由的更深了。但是看着言盛華和東峰反目就好像在看狗咬狗一樣,衆人心中也是在伺機而動。看着自己的飛箭明顯低人一籌,言盛華那一堆皮肉堆成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暴怒的神情,就好像一個跟人家比賽卻輸了還不願意認賬的熊孩子,他猛的又是一揚手,三道飛箭立刻又從那巨型機括的手中飛射了出來,東峰眉眼寒了寒,立刻操控着自己的飛箭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