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衆人齊刷刷的看向東峰,誰知道東峰竟然搖了搖頭:“我也不認識。”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言子息的目光一沉,三十年前的東峰已經算是父皇的人了。
東峰深沉的眼眸不由的撇過了一抹追憶的神色:“我雖然不認識,但是我見過!”
“你見過?”衆人不由的一愣,東峰不由的回憶了起來。
那個時候他也不過是二十出頭,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恃才自傲,就算是當時的言盛華在他眼中也不是那麽可怕,但是看到那個人的時候,他隻覺得自己渾身都仿佛置身冰窖一般。那個人樣貌清俊,三十歲左右的模樣,一身青衣儒衫,面容平靜,嘴角總是帶着一股若有似無的笑意,好像三月的春風拂過人的心底,看起來讓人覺得非常的舒心。但是不知道爲何,一看到他,他整個頭
皮都跟炸裂一般,心中隻覺得這個人非常的可怕。
當時的言盛華對此人也是非常的恭敬,他帶着那個人進了密室之後,過了很久很久才出來,等到出來之後,他強大的精神力就明顯的感受到言盛華整個人的情緒就不對了。
他先是召集了一批細作密談了一番之後,就開始瘋狂的制造起機括來,整個人也變得有些偏執,從那個時候開始,皇子們在他的眼中就開始慢慢的變了感覺。“你是說,父皇的變化,都是因爲見過這個人之後才開始逆轉的?”言子息皺了皺眉頭,他如今不過二十出頭,以前的言盛華什麽模樣他并不清楚,隻知道他自從出生之後,就沒怎麽見過言盛華,且他當時
得行事已經讓人惶恐了。 “原來如此,我說怎麽忽然之間我的力量就好像大批大批的消失,原來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姤神忽然明白過來一樣看着言子息:“因爲言盛華使用神器的方法不對,本身對身體的傷害就很大了,他還如此
集中的大規模的使用,自然身體的負擔就更重了,同時也是加快我出問題的速度。”
她這麽一說東峰和雲悠悠的眼眸都不由的沉了下來,雲悠悠忽然反應過來看向言子息:“我怎麽感覺,這個人不像是在幫你父皇,而是在害他啊?”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言盛華必然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而姤神也不會那麽快出問題的。
言子息聞言點了點頭,看向東峰:“父皇可不像這麽蠢的人!”
東峰聞言哈哈大笑:“在自己内心渴求的東西面前,誰都會變的愚蠢。”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姤神眨巴着眼睛看着東峰,誰知道東峰竟然坦然的點了點頭:“越是像我們這種人,越是不願意面對死亡。”雲悠悠長歎了一口氣,越是這般自命不凡,越是覺得不能跟正常人一樣生老病死,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東峰和那言盛華其實是一樣的,同樣的渴求長生,同樣的不甘死亡,這恐怕也是言盛華會留他到最後
的原因吧。
言子息點了點頭,随即看向東風:“話已至此,我相信你會親自帶我們去找父皇的吧。”
東峰果斷的點頭:“這是自然。”
“那就請東峰大人在府中小居些時日,等到時機到了,大家一起行動。”言子息笑了笑,東峰自然聽出來這話中的軟禁之意,但是他依舊點了點頭,表示沒有任何的異議。
邱管家帶他下去之後,雲悠悠看向言子息:“你覺得他話中幾分真假?”
“投誠是假,但是關于父皇的話卻是真的。”言子息沉吟着,雲悠悠心中皺眉:“你如何斷定的?”
“母妃曾經跟我說過,父皇也不是一直如此的,可見這變化确實是一夕之間的。”言子息說着,忽然轉頭看向了雲悠悠:“但是他所說的救治的方法必然有些水份!”雲悠悠點了點頭,她也是不會相信東峰這樣的人會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在别人手中,言子息和雲悠悠沉默了片刻之後,言子息看向姤神:“你這幾日還是跟在雲大小姐身邊保護她。”姤神點了點頭,言子息
又看向雲悠悠:“這幾日他在府上你一定多加小心。”
雲悠悠知道他要去找言子君了,當即點頭:“我會小心的。”隻要永夜他們還活着,她這心中就安穩了許多。
逼宮的事情越來越緊迫,整個南歌無聲無息的,但是每一個南歌的子民都感受到空氣中壓迫的氣息,好像有神情會一觸即發。再過兩天就是行動的日子了,雲悠悠心中也莫名的緊張起來,她坐在花園中想事情,姤神在她面前蹦蹦跳跳的逗鳥玩,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雲悠悠和姤神同時轉頭,姤神蹭的一聲站了起來,擋在了雲
悠悠的身前:“你來幹什麽!”
“大家既是盟友,你又何必如此敵視呢。”東峰笑着看向姤神,姤神冷笑一聲:“那也得看是什麽樣的盟友了!”
東峰聞言,眼眸轉了轉,臉上的笑意卻是不變,隻是越過了姤神,看向了端坐着的雲悠悠:“我隻是忽然想到些關于百裏大人的事情,想想雲大小姐跟百裏大人伉俪情深,忍不住想要出言提醒。”
“我呸,你會這麽好心!”姤神瞪着東峰,雲悠悠卻慢慢的轉過了身來,她一雙眼眸之中滿是猜疑的看着東峰:“那就請東峰大人說來聽聽。”
東峰聞言笑了笑,當即走向她,姤神還想要攔,但是雲悠悠沖她搖了搖頭,她哼了一聲,這才收回了手。
東峰泰然自若的坐了下來,雲悠悠心中不喜,眼中也就不加掩飾:“東峰大人要說什麽。”
“百裏大人似乎非常懼怕毒障。”東峰直言不諱也沒有拐彎的意思。
雲悠悠聞言眼中就多了一抹嘲諷的神色:“是人都怕毒障,東峰大人這是說廢話來消遣我嗎?”
東峰聞言面色依舊淡定:“我想雲大小姐自然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雲悠悠眼神微微一頓,雖然是人都怕毒障,但是在烏夜城的時候,向來身體健康的百裏永夜昏迷的時候着實是吓了人一跳,特别是他昏迷中的樣子,如今回想起來,也不由的讓人有些心有餘悸。
隻是他後來平安無事,緊接着後續的事情也多暫時就忘記了,但是如今毒障重現,東峰又說的這樣意有所指,而永夜也是會變身的,難道這其中是有些關系的?
東峰一看到雲悠悠若有所思,當即就笑了起來:“我想雲大小姐已經想到了吧。”
“你特地過來,不會就是爲了跟我說這個的吧。”雲悠悠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
東峰笑了笑:“我也不是上趕着招嫌的人,我隻是好奇,這烏夜城中以前也是國泰民安的,爲何會突然出現這些毒障?”
他這麽一問,雲悠悠的眼眸更加的冰寒,烏夜城中有沒有毒障關東峰什麽事情?東峰這般關心,自然不會平白無故。想到這裏,她眉眼一轉,看着東峰:“大人是發現了什麽嗎?”
“隻是忽然間想到,陛下曾經說過那麽一兩句。”東峰眼神試探的看着雲悠悠。
雲悠悠坦然的看着東峰:“說了什麽?”“毒障是因爲觸動了什麽才引發出來的。”東峰的目光緊緊的盯着雲悠悠,雲悠悠心中一沉,烏夜城中的毒障據說也是一夕之間彌漫開來的,如果說是因爲不小心觸動了什麽,所以導緻毒障蔓延,似乎聽起
來也是合情合理的。
想到這裏,她癱着一張臉看着東峰:“東峰大人張口閉口毒障的,烏夜城跟南歌相距甚遠,東峰大人何以對這件事情,這般執着?”
“哈哈,雲大小姐可能多想了,陛下曾經想要将毒障引入一些機括的體内,制造成爲具有大規模殺傷能力的武器,所以我就多多關心了一下。”東峰淡笑着看着雲悠悠。
“那你說于我聽,是想要得到什麽線索呢?”雲悠悠洞悉的看向東峰:“到了這個時候,大人何必還要耍心眼呢?”
東峰一見自己的想法被揭穿,臉上沒有絲毫尴尬之意,依舊是笑着看向雲悠悠:“雲大小姐言重,我隻不過是想交換一下信息罷了。”雲悠悠心中一沉,她對烏夜城的感情因爲烏夜令,傅清照以及宗玮棋産生了一系列的變化,如今的烏夜城也算是自己半個家了,如果能找到這毒障發起的原因,那麽想辦法解決總好過之前無從下手。畢竟
傅清照要是經常加固界碑清理毒障對身體來說也是一種相當大的負擔。
想到這裏,她看向東峰:“你想知道什麽?”
“我隻想知道烏夜令在哪裏。”東峰目光灼灼的看向雲悠悠。姤神聽到這話,不由的也是一愣,烏夜令在雲悠悠身上她當然是知道的,她當初也正是因爲憑借着烏夜令這個媒介,才能跟雲悠悠溝通的。但是烏夜令乃是烏夜城的東西,東峰自然是沒有去過烏夜城的,更加不可能知道烏夜令在雲悠悠身上,爲何如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