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聽牆根了?”言子息聞言轉頭看着邱管家,邱管家點了點頭:“不過王爺放心,他們并沒有發覺。”
“沒有發覺?”言子息看着邱管家忽然笑了起來:“隻怕邱伯你不是去聽牆根的,而是給我傳話的。”“什麽!”邱管家一愣,随即反應了過來,什麽沒有被發現,那百裏永夜肯定是知道自己靠近了,故意說的清楚就是爲了好通過自己的嘴巴把他的計劃告訴言子息的!想想宗玮棋之前不是還在詫異他爲什麽
肯回答他的問題嗎?
想到這裏,邱管家噗通一聲跪倒在了言子息的面前:“屬下無能。”
“不是你無能,隻是他的心思太過狡詐了。”言子息的臉上露出了如有所思的表情,看起來跟沉默思索的百裏永夜竟然有幾分相像。
“屬下不明白,他爲什麽要告訴王爺這個?”邱管家不解的看着言子息,言子息笑了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剛才那個原因不過就是一個借口,真正的理由恐怕隻有去了宗祠才知道。”
“宗祠?”邱管家一愣,随即看着言子息:“王爺你也要去宗祠?這既然明擺着是個陷阱,你爲何……”
“因爲神器的本體在那裏。”言子息轉頭看着邱管家,從袖子裏摸出那一枚夜明珠。
邱管家臉色一變,四下張望着一下子将那夜明珠又塞回到了言子息的袖子裏:“那邊已經知道神器失竊,中孚的那幾個正在被監察中,王爺可得小心些,這東西萬萬不要再示人。”
言子息笑了笑看着邱管家:“邱伯不用緊張,我将它放入黑市拍賣的時候,就知道父皇的人肯定會發現的,隻是看他這樣快的速度,倒是讓我更加确定,誰是那個眼線了。”
邱管家一看言子息如此就知道他是真的胸有成竹,心中頓時松了一分,随即又面色沉重的看着言子息:“可是王爺,我們在黑市辛苦經營了這麽多年,怎麽能說撤就撤呢?”
“形勢所逼。”言子息歎了口氣,随即看向邱管家:“無論如何,眼前緊要的是要先去一趟宗祠!”
“可是您現在的這個身份……”邱管家一陣皺眉,言子息拍了拍他的肩膀:“百裏永夜不是給了我們一個好機會嗎?不管他到底是想要刺探什麽,但是他這個機會都是我們可以利用的!”
第二日,百裏永夜剛起來就收到了言子書的請帖,宗玮棋看着請帖不由一笑:“看來他們已經決定要幹了!”
百裏永夜面色卻是一沉,他搖了搖頭:“他們兩個都是謹慎之人,不會這麽快就下決定的,此去不見得是好事。”
“你都這麽幫他們謀劃了,他們還有什麽可懷疑的!”宗玮棋臉色不好的看着百裏永夜。
“就是因爲我如此幫他們籌劃了。”百裏永夜冷笑了一聲,随即起身徑自離去。宗玮棋歎了口氣,轉身繼續去查黑市的事情了。到了言子書的府上,百裏永夜經下人引着往書房走,還沒走到,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書房中傳了出來,百裏永夜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豁然停住了腳步,那下人連忙轉頭看向百裏永夜,百裏永夜冷
哼了一聲:“你們王爺此番是何意!”
那下人連忙讨好的走了過來:“百裏大人莫要生氣,王爺做事向來是事出有因的,相信他絕對不會對百裏大人不利的!”
百裏永夜眼眸沉浮了幾下,冷笑:“希望如此。”
下人見他肯走了笑了笑,連忙走了過去,敲了敲門:“王爺。”
言子書的聲音就從裏面傳了出來:“還不快請大人進來。”他話音剛落,百裏永夜就推開了門……
司寇年一大早就被言子書請上了府,他心裏高興估算言子書和言子卿已經商量好了要怎麽辦了。果然,他一來,言子書就跟他提出了,會和言子卿給四姐上書,挑個時間借着祭拜的名義去宗祠之中。他心中大喜,覺得言子書這個法子不錯,降低了公知度,到時候就算出事了也好圓過去,想到這裏正要誇贊言子書幾句就聽到下人的聲音,他心中詫異這會兒來的會是誰?而且言子書能這樣直接請進來,
可見來人對這次的事情應該是知情的,否則他一定會讓自己回避的。
想到這裏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當做掩飾一般喝了一口,随即擡眼看向了門外,門吱呀一聲開了,百裏永夜的臉就露了出來,他一口水卡在喉頭,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一時臉色憋得通紅。
“司大人還是喝下去好了,吐出來,有礙瞻觀。”百裏永夜笑容滿面的看着司寇年。
司寇年艱難的吞下那口茶水,目光一下子轉向言子書:“王爺這是何意?”
百裏永夜目光淡定的看着言子書好像早就知情一般。司寇年見他如此,臉色頓時鐵青,目光更加陰沉的看着言子書。
言子書沒有想到百裏永夜的反應這麽快,隻是一個表情就讓司寇年将矛頭對準了自己,心中警惕,面上卻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司大人不要着急,坐下,坐下。”司寇年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無聲坐了下去,百裏永夜也不用言子書招呼,徑自就坐在了司寇年的對面,司寇年看着他就想到了當初在烏夜城的一切,恨不得拗斷了百裏永夜的脖子,但是他努力的深呼
吸,讓自己保持淡定,失了冷靜,就等于失了一切的先機,他需要忍耐。百裏永夜滿面笑容的看着言子書,就等着看他怎麽編,言子書笑了笑看着司寇年:“我和九弟呢都覺得兩位是人才,難免忍不住想要敬重,我們覺得兩位之間也不是什麽解不開的死結,如今我們合謀,若兩
位一同施以援手,我們成事的機率不就大了很多嗎?”
司寇年沉默不語,言子書笑着看向了百裏永夜:“百裏公子覺得如何呢?”
“王爺都已經發話了,百裏永夜沒有異議。”他笑着回答着随即看向了司寇年:“就是我看司大人一直恨不得置我于死地,隻怕要他改變主意可不容易吧。”
百裏永夜說的幾分輕慢,司寇年的臉上一下子就愠怒了起來,但是他很快忍了下去,随即看着言子書:“王爺這是不信任我了?”
“司大人,瞧你說的,我們若是不信任你,又怎麽會找你們兩位直接見面呢?”言子息幾分責怪的看着司寇年。司寇年沉默了,他回來南歌之後,行事頗爲不順,其實已經明白,自己知道的太多了,深宮裏的那位隻怕不會留自己太久了,所以自從接了挑撥三人内鬥的任務之後,他就一直在觀察着,想要趁機換個名
主,保住自己的命和榮華富貴,可是言子書此舉直接訴說的是不信任。
但是如果往好的方面想的話,今日被叫出來的百裏永夜不也不被信任嗎?他們兩個如今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若自己此番事情做的好了,豈不是一個表忠心,被信任的好機會?
想到這裏,他擡頭看着言子書:“我跟百裏永夜的個人恩怨是不會和解的,但是老夫也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此番事件若王爺需要他,我自然忍讓。”
言子書臉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他看着司寇年和百裏永夜:“兩位都是有能之人,心有丘壑着實讓我佩服啊。”
百裏永夜心中冷笑,面上卻淡定的看着言子書笑而不語,言子書心中一陣發寒,不知道爲何看到百裏永夜這樣的表情總覺得心底瘆的慌。這一次他和老九确實算是陰了百裏永夜一把,但是就算如此,他不是還在這裏配合?既然配合就說明他還指望着自己和老九幫他把他的夥伴從黑市中撈出來,而那個什麽連縱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動靜,其實
就已經應了司寇年的話,他幫助他們最大的目的還是想要借他們的手幹掉司寇年救出夥伴,但既然是如此的話,他到底爲什麽又要如此費心讓他們去往宗祠呢?
三個人一時間竟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言子書想了想,随即笑着看向兩人:“兩位想來對此次碰面都有些突兀,其實這麽做也是希望兩位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相互坦誠一下,表露一下真性情。”
百裏永夜心中好笑,這言子書真是什麽都能扯,司寇年什麽德行他早就說過,烏夜城一役可見一斑,如今隻是沒話找話吧!見到這裏,他忽然笑了起來,言子書和司寇年都看向他,他看向言子書:“我想我們都清楚對方的爲人,真性情什麽的就算了,但是既然王爺先前提及了想要我們共事,隻怕是想讓我們一起跟你和九王爺前
往宗祠吧?”他說的這樣直接,司寇年和言子書都是一愣,言子書心中一閃,百裏永夜這是妥協了嗎?想到這裏臉上頓時露出了釋然的笑容點了點頭:“百裏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啊,我和九弟正有此意,不知道百裏大人意下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