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王爺這瘋是裝給誰看的?”
“可不就是裝給世人看的嗎?”言子息笑了笑,伸手拉過了茶壺,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即看向百裏永夜:“百裏公子大晚上的不睡覺,不會是隻想在我這裏喝茶吧。”
“我隻是好奇,有什麽人會派那兩個侍衛盯王爺的哨,王爺又爲何大晚上的夜行呢?”百裏永夜的眸中充滿了思索。當日言子息看起來是傻的,但是他對兩撥下人完全是兩種态度,而邱管家對那兩人的态度看起來也是頗爲有些忌憚,足見這兩個侍衛應該不是一般的侍衛,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對這位傻子王爺留了個心思,
想不到他竟然還會夜行,操控機括。
“你真正好奇的可不是這個吧。”言子息喝了一口茶水,看着百裏永夜。
百裏永夜笑了笑:“我本來是好奇你爲什麽要找上我們,但是我忽然想通了。”
“說來聽聽。”言子息笑了笑,曾經傻乎乎的眉眼在這一笑之下,清冷而鋒利,好像陡然之間就換了一個人一樣。“因爲蒼梧!”百裏永夜目光如電般射向了言子息:“因爲那隻機括鳥是蒼梧的,而同時身爲皇子的你應該是見過的,或者說相當的清楚。所以你一方面要找到那隻鳥,想要從中打聽到蒼梧的消息,但是那隻
鳥去了黑市,所以你收留我們躲避司寇年的同時,就等着我們去黑市,坐收漁翁之利!”
言子息笑了笑:“百裏公子這是在詐我?”
百裏永夜笑了笑:“我隻是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罷了。”“百裏公子其實不用顧慮,五哥對我向來不錯,對他的事情自然是要比旁人上心些。”言子息笑了笑,随即看向百裏永夜:“百裏公子有功夫在這裏揭穿我,不如想象如何快些把你那心上人和屬下從黑市裏撈
出來才是。”
百裏永夜聞言眼眸一寒,但是很快的他的臉上就揚起了一絲笑意:“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殿下休息了。”
言子息看着他淡淡的點了點頭,百裏永夜這才起身離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裏,言子息的嘴角撇過一絲笑意,而他的身後,邱管家無聲無息的從内室裏走了出來,噗通一聲就跪倒在了言子息的身後:“屬下辦事不利,讓他有所覺察。”
言子息轉頭,扶起了邱管家:“邱伯說的什麽話,此事與你無關。”
邱管家起身,聽到這話,蒼老的眼中忽然閃爍出一道精光:“王爺的意思是,故意的?”
言子息笑了笑:“此人心思細緻,既然被發現了,也就無須遮掩。”
“可是如今王爺被他發現,若是他在六王爺九王爺面前說些什麽……”邱管家不由的擔心了起來。
言子息搖了搖頭:“他不會這麽愚蠢。”随即坐了下來,邱管家聞言皺了皺眉頭,但是很快的舒展開來,他看着言子息:“他是來試探我們對他的态度的?”
言子息點了點頭:“既然已經說開,也就不用在苛待他們了。”
邱管家點了點頭,随即還是皺眉看向言子息:“他如今爲六王爺所用,我們日後行事隻怕得更加小心了。”
“你當真覺得他爲六哥所用?”言子息笑了笑。邱管家一愣,按照他最近收集到的情報來看,言子書頗爲賞識他,甚至将他引薦給九王爺,聽說九王爺也跟他當場切磋,再加上他當日在競技擂台上的壯舉,他已經有些風生水起的意思了,這一切若沒有
言子書背後的推動,哪有他的今日?
言子息見他不清楚也不解釋,隻是想了想,随即看着他:“中孚那邊讓人加緊查查那個司寇年,務必挖出到底是誰指使他的。”邱管家點了點頭,随即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言子息:“他們當真就放任不管了?”百裏永夜和宗玮棋這都是住在府上的,就這麽不管了,總有種空門外露的感覺。言子息笑了笑:“蒼狼獵食之前,必先卧薪
嘗膽,伺機而動。他的獵物不是我們,我們也不過是他暫時的卧薪之地,你放心的去吧。”
邱管家聞言一愣,沒有想到言子息竟然對百裏永夜的評價如此之高,但是想到百裏永夜平如的行事和樣子,不由卻又點了點頭,确實是人中龍鳳。
等到他離去,言子息的嘴角微微的揚了起來:“還真是像啊。”希望日後能結個善緣。
第二日一大早,宗玮棋一起來就往百裏永夜屋中跑,發現百裏永夜竟然罕見的不在,想要去找又覺得有些麻煩,索性就先喝杯茶,雖然難喝的令人發指吧。
但是茶水一倒出來,他頓時一愣,有些不相信的喝了一口,頓時熱淚盈眶:“這是良心發現,終于換茶葉了嗎?”
他正熱淚盈眶呢,就聽到百裏永夜的腳步聲,連忙轉過頭看着他,把茶杯遞到了他的面前:“終于換了啊。”
百裏永夜瞥了一眼終于有顔色的茶水,不由的勾起了唇角:“你倒是好心情。”
“必須的啊,你說這都被茶葉虐了多少會了,我都要做噩夢了!”宗玮棋說着給百裏永夜也倒了一杯:“大清早的你幹什麽去了?”
“晨練。”百裏永夜淡淡的開口。
“晨練?”宗玮棋睜大了眼睛:“我怎麽沒看見你在院子裏?”“誰規定活動腿腳一定要在院子裏?”百裏永夜瞥了宗玮棋一眼,宗玮棋頓時瞪大了眼睛:“你該不會是出去打探情報了吧?”乖乖,百裏永夜向來都是幕後老大,這次竟然親自出手了,這明顯是瞧不起自己
打聽消息的能力啊。
百裏永夜瞥了他一眼:“是查到了點東西。”
“什麽東西?”宗玮棋看着他。
“言子息和蒼梧的關系确實不錯。”百裏永夜略微沉眸想着今天的消息。“什麽玩意,言子息和蒼梧?我們不是應該盯着言子卿和言子書麽,這怎麽又扯上言子息了,他不就是一個傻……”傻到嘴邊,他看着桌子上的茶葉,再想想昨天百裏永夜那莫名其妙的話,忽然有所明悟的看
着百裏永夜壓低了聲音:“言子息該不會是裝的吧!”百裏永夜點了點頭,宗玮棋的臉色頓時一垮:“這南歌的皇子都是些什麽人啊,一個兩個的都是深藏不露的,是想要幹什麽!”光是言子書和言子卿就已經足夠讓人頭大了,還有那個該死的司寇年,如今再
加上這言子書,這是要瘋啊!
“深藏不露。”百裏永夜冷笑着勾起了唇角:“不這樣,隻怕早就死了。”
他此話一出宗玮棋頓時一愣,對啊,十三個皇子啊,如今就剩下這麽四個,但是這四個沒有一個省油的燈,難道就是因爲這個,所以他們才能活到現在嗎?
想到這裏他不由的又皺起了眉頭看着百裏永夜:“南歌皇帝老邁又被病魔纏身,這些皇子如今又凋零成這樣,是不是有人想要造反啊!”
百裏永夜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隻是低頭似乎在想些什麽,宗玮棋見他如此,眉頭皺的更深了:“言子息現在會不會對我們不利?”
百裏永夜搖了搖頭:“他似乎有他自己的籌謀。”昨夜雖然隻有幾句話,但是可以看出,他秉持的是互不幹涉的一個原則,相對于言子卿和言子書,确實還是他這裏比較安全。宗玮棋聞言頓時心中放松了些,轉頭看向了窗外,隻見剛剛晴好的天色忽然已經變的有些陰沉了,他歎了口氣:“不知道小姐他們怎麽樣了。”說到這裏,他忽然看向百裏永夜:“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幹掉司寇
年?”司寇年參加完正常的商議之後,坐在機括馬車上就回到了家中,他一進入家中,整個府上的氣氛頓時就變得壓抑難捱,但是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徑自走進了書房之中,四下靜候了一下,确定沒有人了,
這才轉動花瓶下的椅子,一扇石門一下子就打開了。
他迅速的閃身入内,長長的階梯盡頭,沒有什麽書架藥櫃,有的隻有一面四方四正的牆壁,就好像他從上面下來,不過就是走近了又一個死胡同而已。
但是他對眼前的一切似乎早已習慣,走了過去,拿下了中間靠右邊的一塊青磚,就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的響了起來,他眼中一喜,連忙又堵上了那塊青磚,一個洪亮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如何了?”
“雖然殊途但還是同歸,靜候佳音便是。”
“即使如此,你所來何事?”
“我這虛位久矣,你也知道,很多事情做起來并不方便。”司寇年的聲音中帶着笑意,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半分的笑意。
那牆後的聲音略微的沉吟了幾下,随即又響了起來:“我知道了。”司寇年聞言臉色頓時更加鐵青,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又有所顧忌,所以隻能沉默着看着面前的牆壁,沉吟了許久,最終聲音中帶了一絲笑意:“那就勞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