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勾頓時語塞。百裏永夜的目光閃了兩閃,無疑他剛才是憤怒的,但是現在想想這個宗玮棋相對于雲悠悠,似乎更喜歡逗弄無勾說話。若說他對雲悠悠沒有意思吧,他總是做出些讓人懷疑生氣的舉動,若是他有意思吧,
他在關鍵時刻卻會幫大忙,再看他這一幅纨绔模樣,百裏永夜心中一閃,難道他隻是個喜歡湊熱鬧,喜歡攪和,圖好玩的?
想到這裏,百裏永夜剛才的怒氣頓時消了一半,但是目光仍舊冷冰冰的看着他,一張口話卻是沖着無勾的:“無勾,我有份大禮要送給宗公子,你帶宗公子去會館拿。”無勾一愣,他可壓根就不知道有什麽大禮啊,公子怎麽突然來這麽一句?但是很快他又反應過來了,公子這分明隻是找個冠冕的借口支走宗玮棋這牙尖嘴利的猴子罷了。想到這裏連聲說是之後,立刻就走
到了宗玮棋的面前,不等宗玮棋說話,拖着他就走。
雲悠悠瞪大了眼睛看着百裏永夜:“你要送什麽大禮給宗玮棋啊?”
“一樣好玩的東西罷了。”百裏永夜笑了笑,掃了一眼無勾飛快消失的背影。雲悠悠還想要追問,就見之前要的兩碗桂花小圓子就端上來了。
那端上來的小二看到突然換人了不由的一愣,雲悠悠想到宗玮棋已經付過錢了,心中不由的就笑了笑,将一碗遞到了百裏永夜的面前:“他已經付過錢了,不吃白不吃。”百裏永夜聽她這麽一說,頓時嘴角就揚起了笑意,雲悠悠這一幅随意自然的樣子,讓他心中那些分離的焦躁終于是退去了許多。他忽然覺得,既然是分離的話,不一定要搞的那麽傷春悲秋,也可以這般歡
喜的離别,留下點美好的念想,等到日後再見,豈不是更加的歡愉?雲悠悠不知道百裏永夜想到了什麽,隻是覺得他忽然高興了起來,心裏也跟着高興了起來,反正時間還長,隻要百裏永夜不扯明天離别的事情,兩個人倒真是可以這樣開開心心的逛逛街的,想到這裏她立
刻就開了口,百裏永夜點了點頭。
因爲宗玮棋走之前就安排好了自己一天要逛的地方和要吃的地方,雖然已經換了人了,但是雲悠悠全部記得啊,于是他和百裏永夜兩個人剩下的時間都走在逛吃逛吃的路上。
相聚的日子總是短暫,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分别的時候,傅清照按照儀式踐行之後,百裏永夜看向雲悠悠的眼神到底是多了一絲傷恍。
“小姐等下就回盛月國了嗎?”雲悠悠點了點頭,百裏永夜見她眼中竟然沒有多少悲傷的情緒,心中不由的微微有些冷了。
“你這一路上小心,我們來日方長。”雲悠悠眼中帶笑的看着百裏永夜。百裏永夜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雲悠悠此番表現有些奇怪啊。
“行了,快點走吧,誤了時辰就不好了。”雲悠悠說着竟然還推了百裏永夜一把,示意他快些走。
百裏永夜整個人都不好了,無勾在不遠處看到她這個舉動也是愣了一下,随即看到百裏永夜臉色鐵青的走了過來,他連忙拉開了馬車的簾子。百裏永夜上了馬車幾乎立刻就看向了雲悠悠,卻見雲悠悠已經轉向傅清照,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而宗玮棋也湊了過去,三個人看起來倒像是依依惜别的樣子。百裏永夜心中無端窩火,一把放下了簾
子,無勾就聽到一聲冷哼:“啓程。”無勾一個哆嗦,連忙趕起了馬車,看到他們離去,宗玮棋頓時哈哈哈大笑,他一手指着百裏永夜離去的方向,一手捂着肚子看着雲悠悠和傅清照:“你們看到沒有,剛才他那一張臉,哎呦嘿,想不到他那張
萬年看不透的臉上還那露出那麽真實的不爽,哎呦笑死我了。”
雲悠悠無語的白了宗玮棋一眼,完全不明白他除了欺負無勾之外,爲什麽又開始擠兌百裏永夜了。
傅清照隻是象征性的笑了笑,随即正色看向雲悠悠:“無論你身在何地,烏夜城永遠都是你的家。”
雲悠悠眼中帶笑,拍了拍傅清照的地方:“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
傅清照笑了笑:“咱們兩年之後見。”
雲悠悠重重的點了點頭,雲悠悠擡頭,看着依舊黑漆漆的天空,心中卻希望有一日,這城中陽光普照,那麽綠樹藍天必然是真正的美麗。無勾在前面趕着車,百裏永夜那一身的冷氣隔着布簾子都能冒出來,無勾隻覺得自己的後背瘆的慌,知道百裏永夜的心情現在很不好,隻得咳嗽了一聲:“公子,你也不用在在意,雲大小姐是個面癱,她心
裏一定很難過的,隻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百裏永夜的心裏又是一堵,就是因爲雲悠悠是個面癱,所以她眼中的表情才會越發的真實。就是因爲她眼中沒有絲毫的失落離别傷感之情,這才讓他心中刺痛,甚至會忍不住懷疑雲
悠悠是不是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喜歡自己,又或者,她是不是還在生氣?但是昨天下午他們一路上逛吃逛吃的,并沒有什麽不好的地方,今日這番表現倒越發的讓他看不透了。越是這樣想着,心中不由的就越是堵得慌,忍不住微微的握了握拳頭,心中卻忽然湧出一股血腥的殺
戮的氣息。
他一愣,連忙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兇戾之氣,眉頭不由的皺起,這感覺就跟前幾日吸了毒障之後的感覺一樣啊。
但是這感覺都是來的快去得快,除了那天突然的暈倒,好像也沒有再發生什麽異樣的事情,怎麽突然又冒出來了呢?他心中想着,但是時不時的還是能看到雲悠悠的臉,他心中不由的有些後悔了。既然早知道分離了會這樣想念,還不如铤而走險帶她一起來。不過現在想想她剛才的樣子,隻怕她也不見得會一定跟自己走
這一趟吧。
想到這裏,他心中那股鈍痛越發的深沉起來,甚至随着馬車的搖晃,一下一下沉甸甸的,更加心痛。忽然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百裏永夜立刻寒了眼眸。無勾聽到這馬蹄聲微微的皺了皺眉,他們出發的早,一路上都沒有見到什麽人,怎麽會突然有馬蹄聲呢?他心中一緊,連忙回頭看去,這一看不由的
瞪大了眼睛。
“什麽人來了?”百裏永夜冷聲詢問。但是他并沒有聽到無勾的回答,而是聽到了無勾充滿詫異的聲音響在了馬車外面:“雲大小姐,你怎麽跟來了?”
百裏永夜聞言心中一緊,連忙拉開了馬車的布簾向外看去,就見雲悠悠一聲飒爽的紅色勁裝,跟宗玮棋兩個人各騎一匹快馬已經沖了過來。百裏永夜頓時眼中升起一抹驚喜,看到雲悠悠沖了過來,剛要開口,誰知道雲悠悠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是看着無勾:“路這麽大,你怎麽就知道我們是跟着你們的?”雲悠悠說着打馬而過,直接越過了無勾
他們的馬車,而她從始至終都沒有看百裏永夜。百裏永夜心中一沉,就看到宗玮棋笑嘻嘻的趕了過來,随即意味深長的看着百裏永夜:“以前是誰說的不知道怎麽回信啊,這麽大的人了,一句我不生氣不會說啊。也就小姐還信了,現在真是活該。”說着
打馬就走。百裏永夜頓時皺眉,什麽不知道怎麽回信?雲悠悠的信他隻有一封沒有回過啊,但是沒回過也沒有說什麽啊,這宗玮棋分明是話裏有話啊。他正不明所以呢,忽然感覺無勾好像哆嗦了一下,不由狐疑的看
向他:“你是不是在宗祠救她的時候說了什麽了?”
“沒有啊。”無勾面不改色的看着百裏永夜,心中卻是叫苦連天,公子,我對不住你啊,我不是有意的。
不過百裏永夜很快就打斷了他的思緒,看着他:“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追!”
無勾這才如夢初醒一般,飛速的趕起馬車追了上去。
轉眼間已經快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上他們基本都是在趕路,馬車裏坐着的是雲悠悠和百裏永夜,外面趕車的是宗玮棋和無勾,四個人也算是和諧。
“這官道上看起來有些奇怪啊。”馬車外的宗玮棋忽然歎了一聲。
“哪裏奇怪了?”無勾一邊趕馬一邊看着他,而百裏永夜和雲悠悠也伸出了頭看着他。
宗玮棋撓了撓頭,伸手指了指前方的路:“你們不覺得這官道太過空蕩了嘛?我們這都走了快半個月了,也沒見到其他的車馬啊。”雲悠悠心中皺眉,百裏永夜點了點頭,他雖然這一路上都在研究怎麽跟雲悠悠更親近,但是沒有什麽人經過他也是心底有些怪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