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喝下杯中的酒。
逸風極爲紳士道:“我去那邊跟朋友叙叙舊,你慢慢喝,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有瓶好酒非常适合你,等一下叫傭人拿來給你。”
墨攸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
逸風轉身離開。
墨攸甯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在大廳之中遊走,跟不同的人說話。
一切都很普通,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是自己多心了?
忽然。
一個傭人走到墨攸甯的身旁,對他恭敬的低下頭。
“墨董,您好,按照風少的吩咐,我來送酒給您。”
墨攸甯看了看他的手,很自然的放在身體兩側,什麽東西都沒有。
墨攸甯懶得問,反正他一定會自己說。
傭人跟着道:“那瓶酒非常珍貴,這樣拿出來給您讓别人看到有些不太好,所以,能請您移步跟我來一下嗎?”
墨攸甯很讨厭麻煩的事情。不過就是一瓶酒,再珍貴的他也喝過,他并不在乎,隻是……怎麽說呢,也許是尹家的來頭真的很大,也許是因爲沐雪的母親跟尹家的男人有過婚約,也許是蕭凱對他說的那些話,他耐着性子跟傭人走去拐
角的某間房。
傭人在門口停下雙腳,然後轉過身,低着頭道:“抱歉墨董,請您在門外稍等一下。”
墨攸甯開始不耐煩了。
傭人轉回身,打開房門,走了進去,還将房門給關上了。
墨攸甯還是第一次被人拒之門外,這種感覺真的是有些讓他生氣,尤其是裏面的人慢到讓人發狂,不就是拿瓶酒嗎?至于這麽拖拖拉拉的?是故意的嗎?尹逸風是想跟他玩什麽把戲嗎?
忽然。
長廊的幾米外走過兩個傭人,她們邊走邊聊着天。
“夫人已經好久都沒有出過房間了,一個人待在裏面都不會悶嗎?”
“是啊,今晚家裏這麽熱鬧,她都沒有出來。”
“我已經在這裏工作半年了,從來沒見夫人離開過這個房子,就連前院和後院都沒去過。”
“夫人還總是一個人坐在窗口,看着遠處。”
“是啊,好像在等誰回來。”
“一定是等風少。”
“對啊,夫人跟風少的感情真的很好,對了,夫人身上有股很好聞的味道,但是我從來都沒見過她用香水。”
“是護膚品的香味吧?”
“不是,我是照顧夫人的,夫人的護膚品不是這個味道,那個味道好像是……栀子花的香味兒。”
墨攸甯靈敏的耳朵聽到最後的幾個字。
他突然驚訝的瞪大雙目。
栀子花?
沐雪的身上也有那種好聞的香味,難道……會嗎?會是她嗎?
墨攸甯的心情已經激動的不能自已,不管是不是真的,哪怕隻是微乎其微的希望,或者是假的,他也要去确認一下。
“咔嚓。”
房門突然被打開,傭人拿着酒從裏面走出來。
“墨董,這就是風少讓我拿給您的……”他的話都還沒說完,墨攸甯已經沖上别墅的二樓,基本上别墅的二樓都是主人的卧房,但是二樓的房間有很多,他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一個,不過就算是冒犯,他也在所不惜,一個一個的打開房間的門,确
認裏面的人。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到底在哪?
她們口中‘夫人’的房間到底在哪一間?
墨攸甯按照順序将二樓的房門一一打開,最後他的雙腳停在最裏面,最僻靜,最角落的一間房門前。
應該就是這裏了吧?
這是最後一間了。
伸出手,在指尖碰到門把手的時候,他的心髒都快要從胸口蹦出來了。
她在裏面嗎?
會是她嗎?
雪……
已經一年了,我好想你。
老天爺啊,求你了,讓我再見見她吧……讓我再看看她美麗的笑臉……
“咔嚓。”
房門被打開。
墨攸甯的雙目看向敞開的房内。
沐雪半躺在床上,被子蓋着自己的雙腿,身後靠着柔軟的枕頭,雙目一直盯着窗外。
她在聽到聲音的時候,轉頭看向房門,視線對上墨攸甯深邃的眸子,墨攸甯那麽驚喜的看着她,快速的跑進這間房,跑到床邊,激動的看着她,看着她那張美麗的臉。
“雪……”
墨攸甯叫着她,開心道:“我就知道你還活着。”
沐雪的雙目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視線慢慢的落下,聲音輕輕道:“是啊,我還活着。”
墨攸甯這一年來第一次勾起嘴角。
他張開雙臂想要立刻将她擁入懷中,但是沐雪卻道:“墨先生,雖然是久别重逢,但是我已經到了休息的時間,可以請你離開我的房間嗎?”
墨攸甯嘴角的笑容慢慢落下。
他看着沐雪此時的表情,非常的淡漠,雖然依舊溫柔,依舊美麗,但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你怎麽了?這一年到底都發生了什麽?那一天,你跟天明……”
“天明已經死了。”沐雪說的很平靜。
墨攸甯滿臉的震驚。
“你說什麽?天明死了?”
“對,那一天,天明就死在我的懷裏,不停的叫着媽媽,媽媽,說着自己好痛,還跟我道歉,說是他害了我,還在煎熬中擔心着我,同時……等着你來救他。”
墨攸甯的心劇烈的撕痛。
“對不起。”他深深的道歉。
沐雪依舊平靜如水。
她再次看向窗外,輕聲道:“以前我總是教育天明,做錯了事,一定要道歉,但是現在聽到這三個字,我覺得很可笑,因爲不論你怎麽道歉,天明都不會活過來,所以這三個字,我沒有辦法接受。”
“雪……”
“墨先生。”
沐雪打斷他,生疏的叫着他,再一次道:“我的休息時間真的到了,我很累,請你離開這裏,不要打擾我。”
“我不會走的,不對,我會走,但我要帶你一起走。”
“我不跟你走。”“你是的女人,你說過你愛我,會永遠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