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祁豐的心好似被狠狠的砸中了一般。
歐陽倩跟着被推出來。
她面色蒼白的昏迷在病床上,看上去那麽虛弱。
墨祁豐心疼的抓着她的收,跟着病床走去病房。
墨攸甯站在急救室的門口,還是想不明白這件事,爲什麽沐雪會在樓上?爲什麽她的雙目不是驚恐,不是害怕,不是擔心,而是憎恨?
難道真的是她?
不對。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是時候。
墨攸甯擡起自己的手,看着手腕上的表,已經快十點了。
沐雪病發是在11點25左右,他必須趕回去,必須趕回她的身邊。雙腳轉移方向,他快速跑出醫院,坐上車,趕回墨家,但是,當他走進他們的卧房時,沐雪并沒有在裏面,他打通沐雪的電話,手機也放在床頭櫃上,他打給藍冉,給歐陽宸,給所有她認識的人,但是沒
人知道她在哪。
這時已經到了10點43分。
還有半個小時。
她會去哪呢?
她爲什麽要離開?爲什麽不解釋?到底出了什麽事?
研究所的休息室。
言教授看着時間,剛好已經到了病發的時候,他詢問沐雪:“你感覺怎麽樣?”
沐雪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好像跟平常一樣。”
“沒有哪裏難受嗎?”
沐雪又搖了搖頭。
言教授趕緊記錄下來,跟着又道:“看來我給你注射的藥已經有了效果,這個研究方向是沒有錯的,不過還再要等一等,如果能整晚都沒有任何反應,那就說明我成功了。”
沐雪點了點頭。
她并沒緊張,整個人看起來跟上一次很不一樣。
言教授從她過來找自己的時候就察覺到她跟上次來的時候好似換了一個人,似乎對什麽東西很失望,而且對自己的身體也沒有那麽緊張了。
他坐下來,面對着她,很是和藹道:“沐小姐,出什麽事了嗎?”
沐雪淡淡道:“沒什麽。”“是不能跟我說的事嗎?怕我跟别人說出去?還是不想說出來的事?因爲太過傷心?其實每個人的人生就像一個奇妙的實驗,總會出現出乎預料的事情,而且也總是伴随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但是最後,人類還是會選擇勇敢的活着,堅強的面對自己的人生,面對眼前出現的問題,人類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生物,擁有超高的智慧,因爲這種智慧,産生了七情六欲,愛恨情仇。唉……或許是年紀大了,總是喜歡唠
叨個不停,你不要介意。”
沐雪聽着他的話,看着他慈祥的臉。
她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雙唇輕輕觸動:“言教授對人類的剖析,真的很透徹。”
“怎麽可能,人類是個複雜的生物,而且每一個都不相同,我隻是膚淺的說了我自己的一些看法而已。”“是啊,人類真的很複雜,有好有壞,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麽同樣是人,同樣有着一顆鮮紅的心髒,可是有人卻那麽自私,那麽可怕,爲了自己的目的,毫不在乎的傷害其他人,更毫不在乎的殺死自己的親
生骨肉,她怎麽可以這樣呢?她難道都不會心痛嗎?”言教授聽着她的話,有些明白了她此時的心情,不禁感歎:“每個人都會心痛,隻是有些人被欲望麻痹了自己,我想,當他們老了以後,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回歸曾經,一定會後悔,也會爲自己的過失,付
出應有的代價。”
沐雪的眼中流下一顆美麗的淚水。
言教授伸出手,正想要安慰她,可是沐雪的表情突然驟變。
“言教授,我……我……感覺不太對。”
“怎麽了?是要病發了嗎?”
沐雪點了點頭。
言教授趕緊看了看時間。
才過了二十分鍾。
就隻能拖延二十分鍾嗎?看來還要改進。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給她吃藥,不然她會痛不欲生。
“藥呢,我給你的藥呢?”
“藥?”
沐雪這才想起來,她離開墨家的時候什麽都沒有拿。
她痛苦的搖了搖頭,連話都已經說不出來。
言教授慌了。
他并沒有準備太多那種藥,已經把所有的都給了沐雪,可是她居然沒有帶在身上,這可這麽辦?還有什麽能幫她減輕痛苦?
鎮靜劑?迷藥?
這種東西的成分他雖然都知道,而且也都能制作出來,可是來不及了。沐雪已經又感覺到那種從内到外被撕裂的痛苦,而且腦袋嗡嗡直響,好似要炸開了一樣,還有她的五髒六腑,似是有千萬隻蟲在啃咬,又似是有千萬把刀槍刺入,而且她的整個身體都忽冷忽熱的,她控制
不住的開始抽搐。
言教授馬上去找可以幫助他的藥,可是太多化學藥劑都對人的身體有過重的傷害,他要用哪一種比較好呢?哪一種傷害最少呢?
言教授正快速的運轉着自己的大腦,剛好眼前有一瓶三氯甲烷。
他匆忙拿過,然後跑向沐雪。
沐雪看到他手中拿的東西,看到他匆忙的動作,她知道他要做什麽,但是她卻突然抓住言教授的手,強忍着道:“我……可以……”
“可以?什麽可以?難道想自己忍受這種痛苦?”
沐雪咬着牙,點了下頭。
言教授卻搖頭了:“你忍受不了的,你會被折磨死的。”
沐雪的雙目那麽堅定。她想要記住此時此刻的疼痛,記住父親曾承受過的痛苦,她必須讓自己堅強起來,而且對于歐陽家的那些人,她不能再仁慈了,她需要一些仇恨,需要一些堅定不移的信念,他們不是喜歡這樣折磨人嗎?
那她就要挺過去過他們看看。
不過就是痛苦而已,沒什麽了不起。
言教授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倔強的女人,明明身體這麽小,這麽柔軟,卻充滿着連男人都無法匹敵的意志。他尊重她的選擇,讓她獨自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