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結婚真的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複雜。
藍堂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東西,連表格的資料都已經填寫完畢,隻需要她簽字,照相,他們就是一對合法的新婚夫妻了,可是,沐雪拿着筆,看着筆下的那張紙,卻怎麽都無法将筆尖落下。
藍堂早就已經簽好字,雙目一直看着她,看着她手中的筆。
這已經是最後一步了,隻要她簽下字,她就是他的老婆,他幻想了七年的事,馬上就會成真。他真的已經迫不及待了。
“雪兒,簽字吧。”
沐雪聽到他的聲音,筆尖終于落在紙上。
她的手指慢慢移動,筆尖在紙上寫上她的名字,沐……雪……
藍堂眼看着她的最後一筆就要完成,但是,一隻手突然出現在他們兩人的視線中,那隻手那麽快速的抓住沐雪寫字的手,那麽用力的将她的手從紙上拉開。
沐雪驚訝的擡頭,看着抓着自己的人。
墨攸甯?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而且,他這是什麽樣子?墨攸甯滿頭大汗,身上的西裝早就被他丢了,領帶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襯衫完全被汗水浸透,而他此時正大口大口的呼吸,好似缺氧一般,比缺氧還要誇張,除了用力的呼吸,已經連一個字都說不出
來。
沐雪瞪大雙目的看着他,雙唇不可置信的張開:“你……你怎麽……”
不等她把話說完,墨攸甯直接拽着她往門外走。
沐雪的雙腳随着他的腳步。
藍堂的雙目還盯着她最後的簽名。
隻差最後一筆,就差最後一筆。如果墨攸甯能再遲那麽一秒,沐雪就會成爲她的妻子。爲什麽他總是來破壞他的好事?爲什麽他一定要從他身邊搶走這個女人?他已經有了妻子,他還有了她的孩子,他已經擁有了那麽多,他甚至連我愛
你這三個字都說不出口。他憑什麽還要這麽貪心的擁有沐雪?
真是太讓人不甘心了。
藍堂突然大步追上他們,一把抓住沐雪的另一隻手。
沐雪回頭看他。藍堂張開雙唇想要挽留,但是墨攸甯卻完全不給他機會,他一個用力将沐雪拉到自己的身邊,長腿一擡,用力一踹,将藍堂的整個人都踢出幾米外,讓他重重的摔在地上,接着,他繼續拉着沐雪走出民政
局,走到馬路上。
藍堂真的是被他打的一個措手不及,他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民政局的人匆匆過來扶他。
“藍少,你沒事吧?”藍堂急切的想要站起身,但是墨攸甯的這一腳真的太狠太狠,他的肋骨好像被他踢斷了幾根,疼的根本就站不起來,可是他還是不甘心,還是想要去追他們,想要把沐雪搶回來,但在他勉強走出民政局的
時候,已經看不到他們的人影了。
沐雪一直被墨攸甯拉着走。他的腳步又大又快,她完全跟不上,隻能用跑的,而他的手那麽用力,她的手腕都好像被他掐斷了,疼的厲害,但是她卻一直一言不發,就那麽跟着他走,一直跟着他走,直到他突然停下雙腳,猛然的轉
回頭,怒目瞪着她。
沐雪看着他的眼目,并沒有一絲恐懼。
墨攸甯最後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氣,長長的吐出,穩住自己的呼吸,然後才沉沉的開口,質問:“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下班高峰,到處都在堵車。”
沐雪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不過她也冷靜的回答:“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從醫院到民政局,一共有幾千米?”
沐雪沒算過,她沒辦法回答。
墨攸甯接着又道:“你知不知道我像瘋子一樣跑了整整二十分鍾。”
沐雪在心中小聲的嘟囔:我又沒讓你跑。
墨攸甯的話沒有完。“你知不知道我爲了你,跟一個女人糾纏了七天,每天都要忍受她那身嗆人的香水味,每天都要忍受她那張讓人讨厭的臉,還要忍受被她各種調戲,各種觸碰,各種誘惑,我好幾次惡心的都快要吐了,甚至每次洗澡都恨不得将自己的皮給搓掉一層,可是你呢?你居然跟藍堂跑到民政局,你居然真的想要嫁給他。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他咒罵着,卻又一把将她擁入懷中,松了一口氣道:“還好趕上了……還好找
到你了。”
整整七天。
終于又聞到她身上的這股清香,終于能夠觸碰她,擁抱她,而且終于安心了。
沐雪已經被他剛剛的那番話給弄懵了。
什麽爲了她?什麽忍受?
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不開心嗎?他到底在說什麽?
“墨攸甯,你剛剛那是什麽意思?”她不解的問。
“歐陽恒。”
“什麽?”
“你父親的名字。”
沐雪整個人都愣了。
她父親的名字?她父親叫歐陽恒?恒?媽媽從來都沒告訴過她父親叫什麽名字,媽媽也說過父親在介紹自己的時候隻說了一個英文名,而且十有八九是假名,她問過媽媽爲什麽不問父親叫什麽?住在哪裏?媽媽說她問過,還不止一次的問過,
但是父親的回答永遠都是一個……一個溫柔又苦澀的笑容。
沐雪很開心自己終于知道父親的名字,但是,她疑惑的又問:“你是怎麽知道的?難道跟你說的那個女人有關?”
墨攸甯沒有回答。
沐雪跟着再問:“那個女人跟我父親是什麽關系?我父親他還好嗎?他不會已經……”
“他還活着。”墨攸甯挑了能回答的問題回答。
“那他在哪?”
“不知道。”
“你知道些什麽?都告訴我吧。”
墨攸甯放開她,看着她。
“你想知道就跟我走。”
“你要帶我去哪?”
“有床的地方。”
床?
“你……你想幹什麽?”
“上你。”墨攸甯那麽直接。沐雪立刻後退一步,遠離着他,羞怯又慌張道:“我很謝謝你幫我查到我父親的名字,但是我不能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