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輕聲催促:“沐小姐,還是先上車吧,不然就要遲到了。”
“遲到?”
“請。”
李銘的手伸向打開的車門。
沐雪想着都已經到了這裏,她也沒有退路了,死就死吧,隻要能見到天明,怎麽樣都無所謂。
她一步上車。
李銘将車門關上,自己坐進駕駛座,熟練的啓動引擎。
十分鍾後。
車子緩緩停下。
沐雪透過車窗看着高高聳立的工作大樓,還有大樓上明晃晃的兩個英文字母--AE。
雖然她對商界的事知之甚少,但這個名字卻并不陌生。
AE集團。
它是最近幾年突然崛起的公司,起初隻是默默無聞的小公司,甚至臨近倒閉狀态,但在三年前突然宣布上市,上市後力挽狂瀾,直接碾壓百餘間大型公司,成爲商界最受矚目的一顆新星,而在這三年裏,它的業績不斷上升,現已成爲這個城市僅次于幾大家族的企業,不過,直到現在這個公司的老闆都沒有露過一次面,極其神秘。
難道那個男人就是這家公司的老闆?
可是爲什麽?
她并不認識這樣的人,更不曾招惹過這樣的人。
沐雪盯着大樓,不安的問李銘:“爲什麽帶我來這?”
李銘下車,爲她打開車門,同樣回答着:“沐小姐,您進去就知道了。”
“進去?”
“頂樓左側的辦公室,會有人給您答案。”
沐雪又看向那棟大樓,忐忑的下車,走進大門,來到頂樓左側的辦公室門口。
“叩、叩、叩。”她敲了三下。
e/in。”
房内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聲音又低又沉,但隔着門,她還不能确定。
沐雪打開門。
她緊張的看着坐在辦公桌内的男人,雙腳沉重的向他走過去,停在辦公桌前,然後張開口,但……卻被他搶先。
“沐雪小姐是嗎?我叫蘇湛,是這間公司的副總。”
蘇湛?副總?
不對。
不是這個男人,他的聲音不對,雖然同樣低沉,但那個人的聲音比他好聽許多許多。
沐雪還沒緩過神,蘇湛接着又道:“從今天開始,你的工作就是打印文件,會議籌備,接待客人,和聽從我的命令,如果你英文OK的話,我會适當的給你安排一些翻譯的工作,但如果你英文不OK,我希望你可以抽空學習一下,當然,法語,俄語,日語,韓語,西班牙語,我也希望你能聽懂十句以上,還有,這是我剛剛整理好的三份資料,上面的打印19份,下面的21份,中間的15份,再準備30瓶礦泉水拿到大會議室擺放好。哦,忘了告訴你,你的位子在樓下辦公大廳第2排第5個張桌,如果我有事會直接内線聯系你,沒事的話你也不要亂跑,乖乖在辦公桌前待機聽命。好了,暫時就這些,你可以出去了。”
沐雪完全驚訝的看着他。
他說話的速度好快,不過……這是怎麽回事?他剛剛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辦公桌内的蘇湛見她沒有動作,雙目忽然變的犀利。
“怎麽?沒聽懂嗎?需要我再說一次?”
沐雪忙搖頭:“不是,我都聽懂了,但是我不明白,我爲什麽要做這些?”
這次輪到蘇湛的臉上露出疑惑。
“你不是今天應聘來的秘書嗎?”
“秘書?”
沐雪真的,完全懵了。
什麽秘書?她是來找兒子的。
氣氛實在是尴尬,她抱歉道:“對不起,我出去打個電話。”
說着她就匆忙的離開,并拿出手機,撥打墨攸甯的手機,但卻完全接不通。
剛好相反。
蘇湛的手機忽然響起。
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接通放在耳邊。
“老闆。”
“人到了?”手機内傳出墨攸甯冰冷的聲音。
蘇湛輕歎了口氣:“到是到了,可這人記憶還成,腦子好像不太好。”
“你測試過了?”
“我剛剛在她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安排了一些工作,語速故意加快在400左右,她居然說她聽懂了,作爲一個秘書來說,她的速記能力還是可以的。”
“我給你一個月。”
“一個月?太短了吧?”
“十天。”
蘇湛慌了。
“老闆,十天真的不行,我答應你,一個月,一個月後,我一定送給你一個稱職的秘書。”
蘇湛的話音剛落,手機就挂斷了。
這算……答應了?
跟着。
沐雪雖然沒有打通電話,但卻接到一條短信。
‘乖乖工作,明天讓你見兒子。’。
沐雪用力的握緊手機。
她沒有反抗的能力,隻能郁悶的轉身,走回辦公室,抱歉道:“對不起副總,剛剛是我失态,我馬上就去工作。”
“嗯,去吧。”
整整一天,沐雪不論是身上,心上,還是腦子,都沒閑下來過,完全的斯巴達式。
終于熬到了下班。
她剛走出AE,就看到站在車旁的李銘。
李銘對她恭敬的低頭,将車門打開。
沐雪真的累了。
沒有猶豫的走上車,疲憊的靠着後車座,不抱希望的詢問:“又要帶我去哪?”
這次李銘回答的到很直接。
“帶您去見老闆。”
老闆?
是那個男人嗎?
終于能見到他了?
沐雪緊張的雙手緊握,心髒開始加速跳動,雖然她很急切的想見他,但同時也很害怕見到他,因爲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誰,更猜不到他還會對她做什麽?
雙目迷茫的看向窗外。
繁華的不夜城依舊那麽的美麗,從不曾因誰的離開而顯露半點憂傷。
車子開了整整三十分鍾,終于駛入一個非常豪華的小區。
小區的管制很嚴密,每隔百米都會有個獨棟的雙層别墅,别墅前都有獨立的監控系統和安保人員,但是李銘并沒有停在其中的某棟前,而是開向小區的最深處,在最孤僻的角落裏,傲然挺立着一棟與衆不同的房子,它的與衆不同并不是外形,而是它的庭院内有一棵很大的古樹,古樹枝葉茂密,樹幹粗壯,隐隐将房子遮擋在這一片繁華之中,還有一個簡單的秋千随風飄蕩在一條枝幹上,增添了優雅的情緻。
李銘下車,将車門打開。
“沐小姐,我們到了。”
沐雪走下車,看着這棟房子,又開始緊張了起來。
李銘在前面引路。
沐雪跟着他走進正門。雖然天色已晚,但正值盛夏,所以天還很亮,可這個房子裏面卻拉着厚厚的窗簾,燈也沒有開,唯獨點着很粗很粗的蠟燭,每個蠟燭都放在精緻的玻璃杯裏,營造出浪漫的氣氛。
李銘将她帶上二樓,停在一間卧房門前。
“叩、叩、叩。”
他敲了三下門,然後道:“老闆,沐小姐到了。”
“進。”
門内隻傳出一個字。
沐雪緊張的心瞬間提升。
這次沒有錯。
是這個聲音,是那個綁走天明的男人。
李銘将房門打開。
沐雪随着房門的開啓,呼吸收的越來越緊。
這間房跟樓下一樣,沒有燈光,隻有一個小小的燭光在餐桌上柔弱的亮着,而那個男人正背對着她,站在窗前,指間燃着一支吸了一半的煙,嘴裏吐着氤氲的白霧。
沐雪一步走進。
李銘将房門關上。
墨攸甯又吸了口煙,緩緩吐出:“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快吃吧。”
沐雪的雙目看向桌上的晚餐。
他怎麽知道她一天沒吃東西?
她很疑惑,但并沒有問出口,而是再次看向他的背影,急切道:“我不餓,我要見天明。”
“既然不餓,那就去洗個澡吧。”
“洗澡?”
“從今天開始,你要住在這裏。”
沐雪突然憤怒:“我不會住在這裏,我隻想見天明,如果你不讓我見他,那我們就沒什麽好說的。”
她說完就轉身,想要離開。
墨攸甯在她轉身的時候丢下手中的煙,幾個快步沖過去,如同宴會的那晚一樣,大手拄着門壁,将她圈進自己的臂膀之中。
恐懼瞬間襲來,沐雪連呼吸都停止了。
墨攸甯一如那次那般,貼上她的背脊,唇至她的耳畔,癢癢的呵着氣,喁喁道:“還記得宴會那晚我跟你說的話嗎?現在我們就繼續那次沒做完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