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房門被關上的時候,沐雪慢慢的睜開雙目,朦朦胧胧的看着眼前的藍堂。
藍堂見她醒來,緊張道:“你不要亂動,我馬上幫你把針拔出來。”
針?
什麽針?
沐雪還沒有弄清楚,但當她看清眼前的房間時,她更加的疑惑了。
“這裏是哪?”她問。
藍堂小心翼翼的将針拔出,幫她按住針孔,然後他有些慌張道:“這裏……是酒店。”
“酒店?我爲什麽會在酒店?”她又問。
“因爲……”
藍堂當然不想讓她知道墨攸甯的事,他編着借口解釋:“因爲我知道你不喜歡去醫院,你讨厭那個地方,所以我就帶你來這裏了。”
“那爲什麽不帶我回家?”
“你家太遠了,我怕會耽誤病情。”
是這樣嗎?
沐雪總覺的他好像在隐瞞着什麽?
她有些無力的撐着身體想要坐起來,然後再細細的詢問,可是當她移動身體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全身赤裸,一絲不挂。
她驚訝。
“我的衣服呢?”
藍堂看着她半掩着的身體和胸口隐隐露出的吻痕。
他的手暗暗的攥緊。
他不能把墨攸甯說出來,比起讓她知道是墨攸甯對她做的這些事,他甯可讓她誤會自己,而且他也有私心,整整七年他們都不曾有過朋友以上的親密接觸,也許這樣的聯系,會讓他們的關系有所改變。
“對不起。”
他用着隐晦的字句,誘導着她。
沐雪瞪大雙目。
對不起是什麽意思?
他把她帶到酒店,又脫了她的衣服,他是想對她做那種事嗎?可是在她的記憶中,他不是那樣的人,何況她還在生病,難道是因爲她拒絕了他的告白?
她已經完全弄不懂了。
“出去。”
“雪兒,真的對不起。”除了這句,藍堂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沐雪抓緊被子。
“我想穿上衣服,請你出去。”
藍堂看着她對自己失望的臉,慢慢松開按着她手上針孔的手,心痛的站起身,離開這間卧房。
沐雪用力的咬着牙。
她深深的吸一口氣,然後走下床,撿起被丢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身上。而這時,她發現床頭櫃上放着盛滿水的臉盆和浸濕的毛巾,旁邊還有一包被吸了一大半的煙。
藍堂是不吸煙的。
那這包煙是誰的?
隔壁房間。
因爲酒店的格局都非常的相似,墨攸甯習慣性的走到床頭,想要吸煙,但一伸手卻空空如也。
“阿凱。”他不悅的低吼。
蕭凱馬上走到他的身後。
“墨總,您有什麽吩咐?”
“煙。”
“是。”
蕭凱打了電話,叫服務生送煙上來。
墨攸甯坐在沙發上,點燃煙,吸了一口,然後吐着白霧道:“我叫你查的東西呢?”
“已經查到了,我現在就拿給您。”
蕭凱拿來自己的筆記本,開機,遞給墨攸甯。
墨攸甯盯着筆記本上的資料,一口又一口的吸着煙,一支又一支的替換,用煙草中的尼古丁壓制着心中的怒火,還有被沐雪引發出來的欲火,可是,資料上面的内容卻又讓他蠢蠢欲動。這個女人整整七年都在不停的在打工,雖然有很多優秀的男人追求她,但包括藍堂在内,她都不爲所動,甚至不願讓人多碰她一下,而她之前的生活,也是純潔的如水一般清澈透明。
他向來喜歡幹淨的東西。
這個女人,真是完全對他的胃口,臉也是,身體也是。
嘴角不禁的微微勾勒。
蕭凱拿着一杯紅酒再次來到他的身前。
“墨總,沐小姐剛剛已經跟藍少離開了。”
墨攸甯将手中的煙撚滅在煙灰缸中,然後拿起紅酒,心情愉快的喝了一口,但好巧不巧,他的手機在這時響起。
他瞄了一眼,直接關機。
蕭凱的手機跟着響起,他還沒來得及看,墨攸甯直接命令:“關機。”
“是。”
蕭凱聽從命令正要關機,但一條短信又顯示在屏幕上。
他震驚的看着短信,慌張道:“墨總,夫人說老爺子病危,要您馬上回去。”
墨攸甯臉上的表情驟變。
他的手用力的握着高腳杯,聲音如萬年寒冰一般:“去訂機票。”
“是。”
蕭凱馬上去定機票。
墨攸甯一口吞下杯中的紅酒,然後将杯子狠狠的摔碎在地上。
公寓。
沐雪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三點。
剛一打開門,天明就沖過來,緊緊地抱住她的雙腿。
“媽媽你去哪了?我打電話給你,可是接的卻是咖啡廳的楊阿姨,她說你生病了,還說你突然不見了。”
沐雪低頭看着他。
她蹲下身,與他的視線平行,然後揚起溫柔的嘴角:“媽媽沒事,隻是有點發燒,去醫院打了一針,現在已經退了,媽媽答應你,以後手機一定貼身帶着,不論走到哪裏,都能讓你聯系到我,能都讓你安心。”
天明還是擔心的看着她,看着她蒼白的臉。
“媽媽你真的好了嗎?”
“真的,不信你摸摸。”
沐雪将他的小手放在自己的額頭。
天明雖然确認她的燒已經退了,可是她的臉,真的蒼白的吓人,而且她的眼神,在溫柔之中帶着無法掩藏的殇,濃濃的殇。
“媽媽,我能抱抱你嗎?”
“好。”
沐雪馬上抱住他。
雖然他小小的一隻,但是在擁抱着他的時候,她這才好好的喘上一口氣。
天明的小手輕撫着她的背脊,安慰着她。
沐雪不舍得放開他,再次對他溫柔的笑着。
“天明,你明天還要上學,快去睡吧。”
“我跟媽媽一起睡。”
“我要先去洗個澡,你乖,聽話,先去睡。”
“……那好吧。”
天明蹙着清淡的眉頭,不情願的走去卧房。
沐雪顧不得一直站在房内的藍家兄妹,直接走去浴室,但在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她無力的跌坐在瓷磚上,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