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驚鴻卻道:“他敢當着我的面給你送禮物,是他不識趣在先,就别怪我不客氣。”
雲深深竟無言以對。
在顧驚鴻的眼中,雲深深是他一個人的,誰都不準多看一眼、多碰一下,否則就是在跟他作對。
他這個護食的毛病以前就有,自從雲深深複活之後,變得尤其嚴重。
雲深深說也說過,罵也罵過,甚至還冷戰了好幾回,結果非但沒有讓他變好,反倒将他的占有欲催發得愈發強烈。
無可奈何,雲深深隻能放棄對他的治療。
雲深深沖戰賦露出歉然的笑容:“你的禮物我很喜歡,可惜我這次出門匆忙,身上沒帶什麽像樣的東西,下次再見時,我必定會送上回禮。”
這本是客套話,稍微有點眼力勁兒的人都不會當真,但顧驚鴻和戰賦偏偏都當真了。
戰賦半開玩笑似地說道:“這句我可就記下了,下次見面,我一定讨要回禮。”
顧驚鴻握緊雲深深的手腕,憤怒地問道:“你要送他禮物?你都沒送過我禮物,竟然要送其他男人禮物?”
雲深深無語地看着他,心想這男人的心眼是針做的嗎?小得連跟頭發絲都穿不過去!
戰賦得知聶輕衣等人這是要前往天獸城,便朗聲笑道:“正好,我們也要去天獸城,不如咱們搭伴一起走?”
他貴爲大皇子,主動說出這話,聶輕衣也不好當衆駁了他的面子,便笑着應下:“能與大殿下同行,實乃我們的榮幸!”
他頓了頓,又接着說道:“大殿下身份尊崇,我還有家眷,怕會驚擾到大殿下,不如大殿下先走,我們在後面跟随。這樣既不會打攪到大殿下的安甯,又能在路上有個照應,您看行嗎?”
雖然南獸國民風開放,但男女之間的基本禮數還有要有的,尤其是像他們這樣的貴族,出門外面尤其在乎面子和禮數。
戰賦沒有異議,點頭說道:“就按狼王你說的辦。”
兩隊人馬,一前一後,浩浩蕩蕩地朝天獸城前進。
馬車裏,顧驚鴻緊緊抱住雲深深,咬住她的耳垂,很不甘心地問道:“你想送戰賦什麽禮物?”
這都走了大半天的路,他還是沒有忘記這事兒,纏着她不停地問。
雲深深放下手中的書,無奈地看着他:“我剛才就是随口那麽一說,不能當真。”
“可是戰賦當真了!”
說起這件事,雲深深也是無話可說。
顧驚鴻放過她的耳垂,将她整個抱進懷裏,說:“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不準你送東西給别人。”
雲深深拍拍他的手臂,歎道:“放心吧,我不會送東西給戰賦的,而且我也沒什麽東西可以送給他。人家可是大皇子,要什麽沒有,會稀罕我這點兒小東西嗎?”
“他不稀罕,我稀罕。”
雲深深笑了:“也就隻有你稀罕。”
傍晚,他們在驿站裏休息,雲深深和顧驚鴻照例睡在一間房。戰賦之前就看出他們兩人關系暧昧不清,在看到他們同睡一屋時,徹底确定這兩人是一對小兩口。
第二天早上,戰賦出門碰見聶輕衣,狀似無意地問道:“令千金已經成親了?這麽大的喜事,怎麽都沒通知我?也好讓我去讨被喜酒喝喝,沾一沾你們的喜氣。”
聶輕衣沒好意思說自家女兒還沒正式辦過婚禮,隻能擺了擺手,無奈地笑道:“小女年紀小,婚事都是從簡而辦,隻請了幾個親朋好友,其他人一概沒請。”
“狼王你真是太低調了!”戰賦頓了頓,補上一句,“這樣吧,等你們去了天獸城,我再給你們補上一份賀禮,也算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希望狼王和令千金不要嫌棄。”
聶輕衣也不扭捏,大方地應道:“我代小女謝謝大殿下的慷慨。”
兩隊人馬重新啓程,繼續趕路。
路上,熊振騎在熊背上,緩步來到戰賦身邊,小聲說道:“殿下,狼王的女兒結婚這麽大的事兒,連您都沒通知,也太沒把您放在眼裏了!”
戰賦一邊騎馬,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剛問過了,他女兒的婚事隻請了幾個親朋好友,别說我是我,連我父皇都沒通知。由此可見,狼王是真的低調,不是故意針對我。”
“可我看他對他女兒的那個寶貝勁兒,應該不像是會委屈女兒的人啊?他女兒的婚禮,一生隻有有一次,别說宴請全城,至少也得上百桌吧?怎麽我們連一丁點動靜都沒聽到?”
戰賦想了想,也沒想通這其中的蹊跷,他說:“這事兒等回去之後再慢慢打聽,你們現在主要是盯緊狼王他們,看看他們派去參賽的選手都是些什麽人?”
“屬下明白!”
……
一連趕了整整三天兩夜的路,他們總算趕在第三天天黑之前,順利抵達天獸城。
天獸城的規模遠比黑狼城大多了,倒不是因爲這座城池建得有多大,而是因爲這座城沒有城牆。
遠遠望去,層層疊疊的建築集中在一起,如同一座巨大的石頭城堡。周圍散落着無數小型房屋建築,沒有城牆和城門,有種敞開胸懷海納八方的雄偉氣概。
雲深深忍不住感慨:“最初建造這座城的獸皇,一定是個很有胸襟和氣魄的人。”
顧驚鴻摟住她的腰:“初代獸皇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如今骨頭都化成土了,你别想打人家的主意。”
雲深深用手肘捅了一下他的胸膛:“人都死了,就别再編排人家了,死者爲大,你懂不懂?”
顧驚鴻順勢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抱得更緊了:“是啊,人都死了,你就别惦記人家了。”
雲深深再次無言以對。
衆人進入天獸城,城中又是一片繁華景象。
相比黑狼城的森嚴禁忌,這裏顯得要熱鬧許多,到處都能看到光着膀子的男人,以及身材火辣笑容熱情的女性們,偶爾還能看到一些馭獸士,他們帶着自己的野獸夥伴,穿梭在人群之中,顯得格外惹眼。
在城中分岔路口,兩隊人馬停下來。
戰賦要回皇宮複命,而聶輕衣等人打算先放下行李休息一宿,明早再去皇宮面見獸皇,兩隊人馬暫時分道揚镳。
聶輕衣在城中置有房産,房子不算大,但對他們這群人而言,已經夠用了。
雲深深一進屋,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
這一路走來,幾乎都沒怎麽正經洗個澡,滿身都是灰塵,她也不知道顧驚鴻平時是怎麽下得去嘴的。
丫鬟倒好熱水,關上房門,雲深深剛把衣服脫了,顧驚鴻就進來了。
她雙手護住胸前,一臉驚悚地瞪着他:“我不是把房門鎖了嗎?你是怎麽進來的?”
顧驚鴻指了指窗戶:“你沒鎖窗戶。”
雲深深:“……”
下次,她一定要所有門窗全部鎖死,絕對不給這家夥留下可以進來的入口!
顧驚鴻一邊脫衣服,一邊朝她靠近:“正好我也打算沐浴,咱們一起洗,還能省不少水。”
雲深深簡直要爲他找的這個借口鼓掌,簡直是新一代的環保大使啊有木有!
任憑她百般拒絕,但顧驚鴻就是不走,她在半推半就之後,隻能任由顧驚鴻爲所欲爲,于是乎,兩人從浴桶順利滾到床上,又是一頓翻來覆去的折騰。
次日,雲深深腰酸背痛第從床上爬起來,她揉着酸痛的後腰,憤恨地罵道:“顧驚鴻,你個混蛋!”
顧驚鴻一邊幫她按摩腰部,一邊說:“你的體力太弱了,才四次,你就不行了。”雲深深氣得差點吐血,她瞪着他罵道:“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每晚都像吃了偉哥似的,一夜十次都沒問題?我隻是個普通人,我能被你折騰那麽久還活着,就已經是老天保佑了好嗎?請你懷着敬畏的心情
,跟老天爺說一聲謝謝!”
顧驚鴻卻道:“回頭我教你練武,強身健體,增強體力。”
雲深深:練武是好事,但她一點都不想增強“體力”好嗎?
由于腰酸背痛,就連早飯她都是在床上解決的,直到聶輕衣找上門來,她這才在顧驚鴻的攙扶下,穿上衣服走出來見人。
聶輕衣看着她一副縱欲過度的虛弱模樣,語重心長地說道:“年輕氣盛不是壞事,但也要知道節制,現在要是把身體搞壞了,将來老了,有你們的苦頭吃!”
雲深深在他對面的椅子坐下,顧驚鴻站在身後,繼續幫她按摩。
她看着面前的聶輕衣,心血來潮,忽然問道:“你這麽多年來,沒有找過女人嗎?”
聶輕衣皺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雖然誤會了雲阡陌二十多年,但這些年來,他從沒想過要去找其他女人,他的愛情,早就在二十幾年前,伴随雲阡陌的死,一起長埋地下,永遠都不會再蘇醒。
有些人一輩子可以愛很多人,但有些人一輩子卻隻能愛一個人。聶輕衣就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