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墨目露嫌棄:“就這麽點兒小事,也能累成這樣?你也太弱了些!”
雲深深呵呵幹笑:“沒辦法,我就是這麽弱小,您要是覺得我沒用,可以不用管我的,我一點都不會怪您,真的!”
“明明如此弱小,脾氣倒是挺大,我說你兩句就賭氣啦?”
雲深深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更加認真:“我沒有賭氣,我是非常認真的!你看我的眼睛,多麽真誠啊!”
臻墨俯下身,靠近她的面容,紅色長發滑過肩膀,順着他的臉頰垂下,發梢輕輕晃動。
他盯着她的雙眼,笑容清淺:“你的眼睛确實很漂亮,每次都讓我有種想将它們發出來吃掉的沖動。”
雲深深:“……”
卧槽這家夥真的是個大變态啊!
她捂住眼睛,一臉驚悚地說道:“眼睛不好吃的,沒幾兩肉,還很難嚼爛,不如咱們吃烤地瓜吧,又香又軟,多好吃啊!”
臻墨低頭,在她的手背輕輕一吻,旋即直起身:“去把地瓜拿來。”
雲深深将手背在衣服使勁蹭了蹭,把他留下的感覺蹭掉,她走到火堆邊,将地瓜拿起來,放到他面前。
臻墨說:“把皮剝了。”
你丫是手斷了還是腦殘了?吃個地瓜還得讓我剝皮?雲深深氣呼呼地看了他一眼,迅速将地瓜的皮剝掉,再次遞給他:“剝好了。”
“剝好了就吃啊,難道你還想讓我喂你吃?”
雲深深微微一怔:“不是你想吃嗎?”
“我從不吃素,我隻喝血。”臻墨的目光從她脖子上掃過,貪婪之色顯露無疑。
雲深深打了個哆嗦,連忙避開他的注視,低頭啃地瓜。
臻墨滿意地笑道:“以後你要多吃地瓜,這樣有助于補血。”
雲深深動作一僵,補完血後好讓他再吸食嗎?她一個沒忍住,差點就想把地瓜砸到他臉上,好在理智尚存,将她的沖動壓了下去。
對付這種死變态,千萬不能沖動行事,慢慢來吧,她一定能弄死丫的!
她三兩口地将地瓜吃光,臻墨望着她髒兮兮的雙手,嫌棄地說道:“我帶去洗洗手。”
他們穿越花海,來到一條河邊。
雲深深蹲在河邊,将小白放入水中,小白遇到水,很快就從昏睡中蘇醒。它睜開黑溜溜的眼睛,在水中遊來蕩去,銀白色的身軀矯若驚虹,在波光潋滟之中穿梭。
雲深深見它沒事兒,心中長舒一口氣,她捧起清水,洗了把臉,頓覺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
她扭頭看向臻墨,見他正站在河邊,河邊倒映出他的身影,紅色的長發似火如血,耀眼奪目。
注意到她的視線,臻墨望向她:“看我做什麽?”
雲深深咧嘴笑了笑,問:“你會遊泳嗎?”
“我不會遊泳,”臻墨微微一笑,“但我能在水中行動自如。”
雲深深的臉立刻就垮了下來,看來跳河遁走這條路是行不通了,她沖小白招了招手。小白立刻會意,迅速遊到她面前,從水中冒出濕漉漉的扁腦袋,張開嘴,吐出猩紅的蛇信子。
雲深深摸摸它的腦袋,從百寶囊中拿出一個饅頭丢給它:“我這裏沒别的,隻有饅頭可以吃,你先湊着吃吧。”
小白張開嘴,叼住饅頭,慢吞吞地吃了起來。
雲深深對臻墨說道:“我們該怎麽離開這裏?”
“不急,”臻墨悠閑地說道,“我還有點事情要辦。”
雲深深立刻說道:“既然如此,那您就趕緊去忙您的吧,不用管我的。”
望着她眼巴巴的小模樣,臻墨勾唇輕笑:“不行。”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差點沒把雲深深氣死。
她不甘心,繼續遊說:“怎麽就不行了?我這麽弱小,還很沒用,你要是帶上我的話,肯定會很礙事兒,不如你先去忙你的,等你忙完了再來找我。”
“我有辦法讓你變得強大。”
雲深深看到他笑了,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她扯動嘴角讪笑:“我覺得我現在這樣挺好的,不需要變強大了。”
“你這樣太弱了,天冷會生病,天熱會頭暈,吃多了會撐,吃少了會餓……生老病死,都是人生中無法避免的苦厄,我可以幫助你擺脫這些苦厄,讓你長生不老,永遠快樂自在。”
他的聲音充滿了緻命的誘惑力,但雲深深非但沒有動搖,反而越發戒備。
她硬着頭皮說道:“生老病死對你而言是苦厄,對我而言卻不一定苦厄,汝之砒霜,我之蜜糖,我和你不一樣的。”
“但我可以把你變得跟我一樣,”臻墨緩步向前,微笑着朝她伸出手,“跟我走吧,我會讓你永遠快樂。”
“沒有痛苦,何來快樂?我不需要你的改變,我隻想做我自己!”雲深深不由自主地後退,她本能地抗拒伸過來的手。
他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非常好看,但卻讓她感到無比恐懼。
在她看來,那不是手,那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之爪!
“可是我必須要帶你走,你是我的食物,我一定會好好地養着你。”
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紅色長發在風中輕輕飄動,仿若一團正在燃燒的紅蓮烈火,灼人眼球。
雲深深再次确定,這家夥就是個大變态!
再跟他彎下去,非得被他給玩死不可!
她把心一橫,閉上眼睛,仰頭向後倒了下去。
撲通一聲,她重重栽入水中,撿起無數水花。
小白在第一時間伸出尾巴圈住她的腰身,拖着她飛快地往下遊沖去,她扭頭往後看去,見到臻墨竟然也跟着跳進了河中!
鮮紅的長發飄散開來,如墨般的黑眸泛起點點寒光,棱角分明的輪廓在水中顯得極其柔和,整個人都像是一朵盛放的紅蓮,灼灼妖華。
他追在雲深深的身後,速度飛快。
兩者之間的距離越拉越近,眼看他就快要追上來了,無數紅色發絲從他伸手冒出,猶如萬千觸手,朝着雲深深圍攏靠近,似要将她整個吞噬殆盡。
雲深深緊張得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關鍵時刻,天陣棋忽然從百寶囊中飛出,它猛地變大,豎起攔在雲深深的身後,。
棋盤表面紅光閃動,紅色發絲們紛紛停止靠近,同時有些畏懼地往後縮了縮。
臻墨看到它的一瞬間,目光驟然頓住,永遠漫不經心地的臉上,終于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他皺起眉毛,嘴唇未動,卻有聲音發出:“你怎麽會在這裏?”
天陣棋冷笑:“這句話應該是本大爺問你的!”
水流的速度越來越快,小白控制不住速度,隻能死死圈住雲深深,不讓她被河水沖走。
雲深深的視線被棋盤擋住,看不到臻墨的表情,但直覺告訴她,臻墨一定認識天陣棋。她現在沒時間去問天陣棋跟臻墨的關系,她扭頭望向前方,發現前面竟然是個斷層的瀑布!
她立刻抓緊身後的棋盤:“接住我們!”
話音剛落,他們就被河水猛地沖出去,在河流斷層處短暫地停留了刹那,旋即猛地向下墜落,急劇的氣流從耳邊刮過,呼呼作響,巨大的氣壓幾乎将雲深深的臉都給擠變形了!
天陣棋再次變大一倍,在半空中翻了個身,用棋盤接住雲深深和小白。
嘭!
他們三個猛地墜入水中,濺起的狼化足有數丈高。
臻墨順着瀑布降落到水潭上方,他穩穩地踩在水面上,紅色長發倒映在水中,恍若紅蓮妖火。
他低頭俯視水潭,目光冷然。
水中一片黝黑,深不見底,許久都未見雲深深三個從水中冒出頭。
臻墨擡頭四顧,偌大一個水潭,周圍共有是個出水口,分别通往不同的方向,想必雲深深三個已經在潭低鑽入其中一個出水口逃走了。
他擡起右手,指尖捏着千變,那是他從雲深深臉上撕下來的面具。
他凝視着前面,聲音悠長而固執:“你跑不掉的……”
嘩啦!
雲深深冒出水面,她艱難地爬上岸,張嘴吐出兩口水,長歎一聲:“總算甩掉那個死變态了!”
天陣棋已經自動縮回正常大小,它躺在雲深深左手邊,抱怨道:“可憐本大爺一世英名,竟然被你們兩個當成滑闆!”
小白躺在雲深深右手邊,剛才已經費了它不少力氣,它将腦袋搭在雲深深的胳膊上,有氣無力地吐了吐蛇信子。雲深深摸摸它的腦袋,扭頭對天陣棋說道:“你認識臻墨?”
“談不上認識,隻是見過一面而已。”
雲深深立刻追問道:“那你知道臻墨到底是個什麽人嗎?”
“他不是人,他就是個老怪物!”
雲深深不懂:“什麽意思?你說清楚點兒!”
“他跟你男人一樣,從盤古開天辟地之後就存在了,不老不死,不生不滅。”
聞言,雲深深露出詫異的神情:“他這麽牛逼?”
“确實很牛逼,不過也很苦逼。”
“嗯?”雲深深目露疑惑。
“那個老怪物是個天生的災星,隻要他到哪裏,哪裏就會血流成河,所以他每次現身人間,必定要天下大亂生靈塗炭,你們人族給他取了個外号,叫太歲。”
雲深深眨了眨眼睛:“命犯太歲的那個太歲?”
“嗯,就是那個太歲,”天陣棋頓了頓,又接着說,“天道爲了維持平衡,将他困在深淵之境,無故不準離開。千萬年來,他既不能死,也不能離開深淵之境,日子過得特别無聊。”
雲深深忍不住問道:“他現在離開了深淵之境,難道是天下将要大亂?”“或許吧,這是天意,不能妄加揣測,”天陣棋接着說道,“那個老怪物因爲太無聊,創造了血族,血族跟他一樣,不老不死,甚至沒有沒有痛覺。起初他還對着血族玩一玩,但時間久了,他就漸漸對血族失
去興趣,停止再創造血族,所以血族的數量非常稀少。”
雲深深說:“之前臻墨說要讓我長生不老,意思是把我也變成血族?”
“凡人無法成爲血族,除非你跟他舉行合血儀式,由他将體内的血液分一半給你,再從你體内吸走一般鮮血。這樣你們的血液就能徹底融爲一體,你将會成爲他的另一半,再也離不開他。”
雲深深一臉驚悚:“我才不要跟他交換鮮血,太可怕了!”
“你别自作多情,合血儀式隻能舉行一次,那個老家夥可舍不得對你使用合血儀式,他看上你,應該隻是想把你制成人偶。”雲深深皺眉:“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