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身高貴,自小嬌生慣養,再加上身邊有個青梅竹馬的師兄慣着,說話做事從來都是任性而爲。
反正她的師兄很厲害,就算不小心惹了禍,也有師兄給她收拾爛攤子。
胖子站起身,擡腳朝玲珑走去,打算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出言不遜的小丫頭。
一直站在玲珑身邊的冷臉男子手中長劍稍稍一晃,便将師妹護到身後。他冷眼看着胖子,說:“再上前一步,我就要了你的命。”
胖子從他身上掃過,目光在他手中的長劍上頓了頓,笑道:“這劍不錯,隻可惜跟錯了主人。”
“跟沒跟錯,不是你說了算!”冷臉男子揮劍朝他刺去!
劍身上電光纏繞,看起來氣勢驚人。
明禹目光微頓,這劍竟然自帶雷電屬性,果然是把難得的好劍!
胖子不躲不閃,任由雷劍插入肩膀,玲珑正要爲師兄叫好,可話還沒喊出口,就見到胖子的傷口裏流出涓涓細水,那水流如同小蛇般靈巧地纏上雷劍。
雷劍立刻發出嗡嗡的聲響,仿佛是在奮力掙紮,劍身上的電光越發耀眼奪目。
冷臉男子臉色微變,知道自己低估了對手的實力,當即一聲低喝,猛力拔出雷劍!
劍被拔出,胖子肩膀上的傷口迅速愈合,那些流出來的細水仍舊黏在雷劍上,纏得雷劍不斷顫動,冷臉男子不得不将雷劍插回到劍鞘之中,方才讓雷劍重新平靜下來。
胖子拍了拍肩膀上的塵土,笑眯眯地問道:“還要打嗎?”
冷臉男子沒有說話,臉色越發陰沉難看。
玲珑不知道對方的實力如何,但看師兄的樣子,就知道對方肯定不好對付,原本想要給對方一個教訓的想法不得不被暫時壓下。
恰在此時,廚房門開了,花小仙扭着大屁股走出來,她看到屋裏忽然多出十多個人,不禁微微一怔:“這些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不等玲珑等人回答,胖子就搶先喊道:“小仙兒大姐,你快看看你家的門,被這群人給砍壞了!”
聞言,花小仙臉色一變,她大步沖向門口,看到木闆躺在地上,已經被劈成兩半,頓時就怒了。
她扭頭瞪向玲珑等人,氣勢洶洶地吼道:“你們竟然敢弄壞老娘的門?找死啊!”
玲珑何曾被人如此吼過?頓時也有些不服氣,張嘴反駁:“剛才是那個死光頭先把我們關在外面,我們才破門而入的,要怪也該怪他們!”
穆桑立刻解釋道:“他們人數太多,我擔心不好安排,所以就沒有貿然放他們進來,打算先問過大姐再做決定,畢竟你才是這裏的主人。”
這話聽得花小仙很舒坦,她怒目瞪向玲珑,開口就罵:“你個小騷蹄子,弄壞我家木門不算,竟然還想嫁禍他人?你的心機咋這麽重啊?”
玲珑一聽就怒了:“你罵誰小騷蹄子呢?”
花小仙叉腰冷笑:“誰應了就罵誰呗!”
“你……”
隊伍中唯一的一名術士終于看不下去了,他上前兩步,做了個手勢,示意玲珑别再說話。
玲珑雖然驕縱,但也不至于完全沒腦子,最起碼她對這位家中長輩花重金請來的術士就挺尊敬,輕易不敢與這位術士起沖突。
見到術士出面勸阻,玲珑心中雖然憤然,卻也隻能閉上嘴巴,悻悻地扭過頭去,不再吭聲。術士是個年輕男子,身穿白色道袍,外面罩着件淡灰紗衣,眉目清秀,臉上還架着一副琉璃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他沖花小仙略一躬身,微微笑道:“這位大姐,實在不好意思,剛才是我們弄壞了門,這
個門我們一定照價賠償,還請大姐原諒我們的一時沖動。”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見到對方如此有誠意地道歉,花小仙的怒氣稍稍緩和了些,她指了指地上的木門:“你們立刻給我把門修好,另外再賠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足夠買一百扇上好的木門了,這要價着實太貴了些,但年輕術士眼皮都沒眨一下,就爽快地應下:“好。”
收到了錢,木門也被修好了,花小仙終于綻放出笑容,對剛才的冒犯既往不咎。
花小仙對他們說道:“我這地方小,樓上隻有四間卧房,你們這麽多人,打算怎麽睡啊?”
玲珑毫不客氣地說道:“所有房間我們都包了,價錢随你出!”
“房間都被你包了,那我家大黑哥住哪裏?”雲深深拍了拍史大黑的肩膀,目光中飽含深意。
史大黑一臉沉痛,小聲對花小仙說道:“小仙兒,我們不能住樓上嗎?”
花小仙保住他的粗壯胳膊,笑得花枝亂顫:“大黑哥哥當然要和奴家一起住在樓上!”
史大黑又指了指身邊的同伴:“那我的朋友們呢?”
“他們是大黑哥哥的朋友,自然也是小仙兒的朋友,他們全都住樓上!”花小仙貼着他的胸膛,嬌滴滴地說道。
玲珑氣道:“他們都住樓上的話,那我們怎麽辦?”
花小仙本就不喜歡她,聽她這麽問,随口敷衍道:“一樓這麽大,你們可以随便住,如果擠不下去的話,廚房柴房也可以借給你們,不過價錢要另算。”
“這裏兩個床都沒有,讓我們怎麽睡?”
花小仙撇了撇嘴:“大小姐沒打過地鋪嗎?”
“你竟然讓我打地鋪?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我可是……”
“玲珑姑娘,冷靜一下,”年輕術士出聲打斷她的話,他沖花小仙微微笑道,“打地鋪也可以,能否借些被褥鋪蓋給我們?”
花小仙說:“自己去閣樓裏拿。”
說完,她便牽着史大黑的手,親親熱熱地往樓上走去。
雲深深抱起花盆,穆桑三人緊随其後,在踏上樓梯之時,雲深深腳下一頓,她扭頭往火盆所在的方向望去,盆中火焰仍舊燒得很旺,但原本坐在火盆邊的紅發男子,卻已經不見了。
她忍不住問明禹:“你看到剛才那個紅頭發男人去哪裏了嗎?”
明禹搖搖頭:“我沒注意。”
雲深深再問其他人,他們也都表示不知道,她不禁心生疑惑,外面雷雨交加,根本沒法出門,那個紅發男子到底去哪裏了呢?
四間卧房,雲深深單獨一間,穆桑和明禹一間,史大黑原本是要和胖子住一間的,但卻被花小仙強行拖往她居住的卧房。
史大黑死活不肯去,扒住滿眶,驚恐地喊道:“老大救我!”
雲深深掰開他的手指,深情款款地說道:“今晚過後,無論你能否保住貞操,我們都會永遠地把你當成兄弟,你就放心地去吧!”
史大黑:“……”
雲深深松開手指,史大黑立刻就被花小仙拖入房中,房門被關上,雲深深沖屋裏看到:“小仙兒姐姐,大黑還是第一次,你要對他溫柔點兒!”
很快,屋裏就傳出史大黑的慘叫聲:“你要做什麽?不要過來!不要脫我褲子……啊!”
雲深深扭頭望向明禹,眨了眨眼睛:“我們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
明禹笑道:“以大黑的實力,他要是真的不願意,沒有女人能強迫得了他,放心吧,他隻是太害羞了。”
胖子摸着圓乎乎地下巴,笑眯眯地屋裏走去,邊走邊說:“沒想到大黑的女人緣竟然比胖爺我還好,真是世道不公啊!”
衆人都笑了,各自回房休息。
雲深深關上房門,小白已經變回蛇形,盤踞在床邊。
明王大蛇晃動着紅色菊花,說:“剛才那個紅頭發的男人僧桑有血腥味,你要小心,離他遠點。”
雲深深脫掉外套,跨過小白,在床邊坐下。她聽到明王大蛇的話,不禁問道:“什麽血腥味?我怎麽沒聞到?”
明王大蛇也說不出那是什麽樣的血腥味,隻能幹巴巴地說道:“很濃的血腥味,他很危險。”
“好吧,我會小心的。”
雲深深摸摸紅色菊花,躺到床上,蓋上被子,合眼休息。
夜色很快就深了,大家都睡着了,整座小樓都非常寂靜,隻能聽到屋外的風雨聲。
屋外的狂風暴雨仍在繼續,劇烈搖晃的樹影倒映在窗戶上,猶如張牙舞爪地惡魔,鬼氣森森。
正趴在床榻邊閉眼休息的小白忽然睜開眼睛,它看到窗戶外面有到紅色的影子一閃而過!
小白立即沿着地面爬到窗邊,明王大蛇出聲叫道:“别追!”
但它說得太晚了,小白已經推開窗戶,嗖的一下鑽了出去。
明王大蛇想追上去,但它現在是朵菊花,根本沒辦法走動,倘若是變回蛇形,以它那龐大的身軀,立刻就得把正座小樓就擠垮!
無奈之下,它隻能叫醒雲深深,說小白跑了。
雲深深原本睡得正香,被突然叫醒後,人還不太清醒,迷迷糊糊地聽到明王大蛇說小白不見了,整個人頓時就清醒了過來!
她問清楚事情的經過之後,立即披上衣服,敲響隔壁兩間屋子的門,将穆桑、明禹和胖子全都叫醒。
明禹說:“穆哥,胖子,你們出去找小白,我留在這裏保護老大。”
雲深深也想去幫忙,但遭到衆人一緻的勸阻,無奈之下,她隻能老實地呆在屋裏等待消息。
穆桑和胖子披上蓑衣,戴上鬥笠,冒雨沖出小樓,去尋找小白的蹤迹。
這一晚過得非常緩慢,雲深深一宿沒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穆桑和胖子帶着一身的水汽回到二樓。
雲深深眼巴巴地問道:“小白呢?找到了沒有?”
穆桑搖搖頭:“四周都找遍了,沒有小白的蹤迹。”
雲深深更加擔憂了。明禹安慰道:“老大,你别太擔心,小白不是普通的蛇,它極有靈性,還很強大,普通人根本不是它的對手,它應該不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