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滿滿頭黑線,擡手去擋,順勢就讓雲深深一口親在了小白的腦門上。
雲深深:“……”
小白的白色身軀迅速泛起一層淡淡的粉色,好似被人調戲的少女,無限的嬌羞。
雲小滿連忙将小白塞回到衣袖裏,他輕咳兩聲,一本正經地轉移話題:“你打算怎麽處置陸拾叁?”雲深深哀怨地看了兒子一眼,見到兒子完全沒有安慰自己的意思,她隻得惺惺作罷。她洩憤似地擡腳踹了陸拾叁兩腳,沒好氣地說道:“這家夥竟敢暗算咱們,我就要讓他知道跟我雲深深耍心眼是個什麽下
場!”
半個時辰過去了,陸拾叁還是沒從馬車裏出來。
散布在馬車周圍的影衛們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們試圖呼喚陸拾叁,但整輛馬車都無比安靜,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果然是出事了!
影衛們心中暗叫不妙,他們迅速沖上前去,一把掀開車簾子。
“陸先生您……”
話才說出四個字,後面的話就全都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陸拾叁四仰八叉地趴在馬車裏,他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扒光了,全身一絲不挂,白花花的屁股上面畫着兩個大王八,被陽光照得閃閃發亮,瞬間就閃瞎了所有影衛的狗眼。
卧槽,這畫面太美,他們不敢看!
……
穆桑四人收到雲深深發出的傳音紙鶴後,立刻就收拾東西沖下商船,他們在岸上的一個小茶鋪裏找到了雲深深和雲小滿。
剛一見面,不等他們多問,雲深深開口就道:“時間不多,我沒功夫跟你們解釋,你們立刻跟我們走,離開這個鬼地方!”
穆桑問:“顧公子還沒回來,我們不等他了?”
“不用管他,他本來就跟我們不是一路人,現在分道揚镳也好。”雲深深說。
聽出她話中的不開心,穆桑四人識趣地沒有再多問,立刻就背上包袱,跟在雲深深身後離開小茶鋪,租了輛馬車朝鎮外跑去。
當陸拾叁醒來後,得知雲深深和雲小滿不僅跑掉了,而且還把他狠狠羞辱了一遭後,饒是一向以謙謙君子形象示人的他,此刻也忍不住被氣得臉都變綠了。
他咬牙切齒地罵道:“雲深深,别讓我再碰到你!”
雖然很氣憤,但他并沒有被怒氣沖昏頭腦,他很理智地選擇暫時忘記此事,當即翻身上馬,前去與世子會合。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一路上他總覺得影衛們看他的目光變得怪怪的,好像他屁股上貼了花似的。
他心裏氣得不行,但臉上依舊保持平靜,仿佛并未察覺到旁人的異樣目光。
很快,他們就到達一座不起眼的城郊别院。
一直呆在别院裏等消息的顧驚鴻早就坐不住了,得知陸拾叁回來的消息,他立刻就起身跑出屋子,葫蘆和小慈見狀,也連忙跟了出去。
顧驚鴻的目光躍過陸拾叁,卻發現陸拾叁身後除了影衛之外,再沒有其他人。
顧驚鴻焦急地問道:“深深呢?你不是說會幫我把她帶來的嗎?”
陸拾叁說:“雲姑娘太狡猾了,我抓不住她,抱歉,讓世子失望了。”
一聽到這話,顧驚鴻的整顆心都沉了下去。
他沒有猶豫,擡腳就往院外走去,陸拾叁立刻攔住他,問道:“世子要去何處?”
顧驚鴻說:“我要去找深深,她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我不要跟她分開!”“世子,你難道忘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嗎?”陸拾叁認真地看着他,“你就算現在找到雲姑娘,也隻能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她身邊,你現在一無所有,你什麽都給不了她,你甚至還要她反過來照顧你,你能帶
給她的,隻有負累。”
顧驚鴻的腳步停了下來,漆黑的雙眸漸漸黯淡下來。
陸拾叁繼續說道:“你如果真的愛雲姑娘,就該努力給予她更好的生活,而不是任性地黏着她,給她添麻煩。”
顧驚鴻慢慢握緊拳頭,黑眸之中紅光隐現:“深深沒有把握當成麻煩……”
“就算現在她沒有,那将來呢?難道你打算讓她遷就照顧你一輩子?你摸着良心說,你真覺得現在的自己,能配得上雲姑娘?”
顧驚鴻垂下眼眸,濃密卷翹的睫毛将黑眸遮住了,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緒變化,隻留下一片漆黑濃重的剪影:“我該怎麽做,才能配得上深深?”
“恢複記憶,回到靖王府嗎,拿回屬于你的一切!”
陸拾叁的聲音擲地有聲,猶如金石碰地。
顧驚鴻的拳頭漸漸握緊,随後又一點點松開,聲音沙啞幹澀:“我如果跟你走,那深深怎麽辦?”
“這你不用擔心,我趁雲姑娘不注意的時候,已經在她身上灑下了覓蹤香,此香無色無味,一旦被沾身,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她,唯一的缺點就是香料的作用時間比較短,隻有十天。”
十天,的确很短。
但隻要是爲了深深,就算再短的時間,他也絕不能放棄!
顧驚鴻擡起頭,目光猶如山石般堅定:“我要立刻恢複記憶!”
陸拾叁露出滿意的笑容,語氣中充滿欣慰:“時間不多,我們先啓程回雲鳳城,路上我會告訴你該怎麽做。”
馬匹早就已經準備妥當,他們沒有浪費時間,當即離開别院,翻身上馬,直奔雲鳳城。
在路上,陸拾叁将恢複記憶的方法說了出來。
顧驚鴻之所以會失憶,是因爲腦袋受傷,再加上體内的封印壓制,現在他腦袋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要再把體内的封印解除,那麽他的記憶自然也就會恢複。說到這裏,陸拾叁扭頭看向葫蘆,他說:“世子體内的封印很奇特,可謂是世間罕見,我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這種封印術是殷家獨有。殷家是靖王妃的母祖,我來靖王府時,靖王妃已經去世,對于靖王妃
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葫蘆你自小生長在靖王府中,此事你知道多少?”
葫蘆有些猶豫,此事涉及王府中的秘辛,若換做往常,他是打死都不會說出一個字的,但現在情況特殊,爲了讓世子恢複記憶,他隻能咬牙說了!“世子體内天生就藏有古獸血脈,這本是非常難得的天賦體質,但因爲一次意外,世子體内的古獸血脈被提前激發,兇悍的古獸幾乎要将世子吞噬。靖王妃爲了保護世子,不得不傾盡心血,使用殷家獨門的
秘傳封印術,将世子體内的古獸暫時封印住,事後靖王妃因爲耗費了大量元神,身子一直都不太好,後來再加上王府中的諸多煩心事,沒過幾年也就去了。”
說到最後,葫蘆歎了口氣,眼中流露出諸多惋惜與無奈。
聽到葫蘆說靖王妃已經死了,顧驚鴻感到無比的錯愕。
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母妃依舊鮮活生動,她說話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環繞,怎麽轉眼間她就跟他陰陽相隔了?這太不真實了!
哪怕母妃總是責罵他,但她畢竟是他的親生娘親,他們是這世上最密不可分的親人,她怎麽一下子就沒了呢?
這二十幾年時間裏,到底都發生了什麽事情?
顧驚鴻的心裏,忽然對自己的過去産生了強烈的求知欲。
陸拾叁果斷說道:“解鈴還須系鈴人,如今靖王妃已經去世,我們隻能去找世子的舅舅,也就是殷家現任的族長殷長風幫忙。”
葫蘆神色爲難:“自從靖王妃去世後,殷家幾乎就跟靖王府斷絕了來往,現在貿然找上門去,隻怕殷族長不會願意出手幫忙。”
“不管怎麽說,世子都是殷長風的親外甥,血濃于水,此事未必就沒有回旋的餘地。”
葫蘆聽了這話,也隻能點點頭:“眼下也隻能去試試看了。”
……
浮陽城裏,一支送親隊伍正浩浩蕩蕩地朝着定王府前進。
唢呐聲吹得無比歡快,炮竹聲劈啦啪啦,不絕于耳,失利紅毯幾乎看不到盡頭。
街道兩邊站滿了圍觀的群衆,他們看着一擡又一擡的嫁妝從面前擡過去,不住地啧啧稱奇,讨論這新娘子家的财力之雄厚。
街邊的茶樓裏,雲深深靠在二樓窗邊,低頭往下看,忍不住咂舌道:“這麽多嫁妝,得值多少錢啊!”
雲小滿手裏捧着剛泡好的熱茶,慢悠悠地說道:“你要是喜歡,回頭等你嫁人,我也給你準備多這麽多嫁妝。”
不等雲深深開口,阿洛就搶先接過了話頭,笑着說道:“到時候我給老大擡轎子,誰要是敢來搶親,哥就揍得他滿地找牙!”
穆桑嘿嘿一樂:“别打殘了啊,要是那搶親的人長得俊俏,還能留着給老大做二房呢,兄弟們說是不是啊?”
衆人哄然大笑。
雲深深毫不客氣地呸了一口,懶得再跟他們這群兔崽子瞎扯淡。
恰在此時,她聽到隔壁桌的茶客在讨論。
“你們看這殷家可真有錢,嫁個姑娘的錢,都能買下整座浮陽城了!”
“殷家那可是老牌的世家,在十六大世家之中,絕對能排得上前三,這點嫁妝對他們而來不值一提!依我看來啊,定王府能娶到殷家的姑娘,還真有些高攀了!”
“不錯不錯,定王府這次的确是賺大發了!不過話說回來,也不知道這位殷家姑娘到底長得怎麽樣?”
“聽說是貌若天仙,才情出衆,是出了名的超級大美女呢!”
“長得再好看有什麽用?還得床上功夫也過關才行,木頭美人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去逛窯子呢,你們說是不?”
……
後面的話越說越下流,雲深深沒有再聽下去。
她低頭琢磨,殷家是十六大世家之一,而且實力雄厚,若能通過這位殷家姑娘聯系到殷家族長,就能将卻邪界動蕩的事情傳達給殷家,也算是初步完成了慕白師兄交代的任務。
喝完茶後,明禹問道:“老大,我們接下來去哪裏?”雲深深說:“去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