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看知府這回是真的怕俺們了,不敢再對齊記藥鋪下手了。”齊開菜高興地說着。
“長嫂,既然沒事了,那俺們過幾日就回去吧。”齊開花接着道,離開家裏好些天了,家裏的小的恐怕要想娘了,齊柳氏也會念着他們的。
此時三人正在街上逛着,想要買些新鮮玩意回家給幾個孩子和齊柳氏。府城的街上賣的玩意也是五花八門的,好多她們那裏沒有的東西。
“再等幾日看看吧。”雲朵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心裏卻在擔心知府的下一步動作。安靜了這麽幾日,她反而越來越來提心吊膽了,就怕這是暴風雨前的甯靜。
“長嫂是還在擔心嗎?”一向細心的齊開花看出了雲朵心裏的憂慮。
雲朵也不否認,“隻是一種感覺而已。”
三人邊說着話邊往前走着,突然聽得一個聲音叫着:“雲娘子。”
雲朵認得是夏繼祖的聲音,往四周望了望,卻沒見着人影,那人又喊了一句,她們方才循着聲音擡頭,原來夏繼祖正在茶館二樓的窗邊。
“雲娘子,上來說說話。”夏繼祖伸手招呼着她們。
橫豎出門也隻是逛逛街,沒有什麽事情做,雲朵也就帶着雙胞胎姐妹花進了茶館。
“夥計,再上一壺好茶來。”剛踏上二樓,雲朵便聽得夏繼祖對茶館夥計吩咐着。
“夏少東家今兒怎麽有空到茶館來了,不用坐鎮美味齋嗎?”雲朵帶着雙胞胎姐妹花也就不客氣地坐下了。
夏繼祖與雙胞胎姐妹花原就認識,也就沒有在意什麽禮節,爲她們每人倒了一杯茶才回道:“我每日在美味齋也是無事,不如出來溜達溜達,反而可以了解外面的情況。”
“夏少東家說得有理。”齊開菜也同意他的看法,“整日坐在鋪子裏什麽事情都不了解的話,做生意的手段也是提高不了的。”
雲朵同意地點點頭,轉眼瞧見桌子上除了他們四個人的茶杯外,還有一個空着的茶杯,便問道:“夏少東家原來不是在這裏閑坐,難道還約了别人?”
夏繼祖發現她正盯着那空茶杯,笑道:“雲娘子的心思真是細膩,我的确是和别人約了在這裏碰面。”
雲朵正要問他約的是誰,她們是不是打擾到他們了,韓振書突然出現在了視線中,原來和夏繼祖有約的是韓振書。
韓振書向雲朵她們幾位打了招呼也就坐了下來,正好茶館夥計來換了新茶,夏繼祖便又給他倒了一杯。“兩位少東家約在這裏相聚,想必是要談什麽要緊的事情吧,俺們在這裏待着恐怕不方便,還是先走了。”這兩個人要談的應該是生意上的事情,她們在這裏聽總歸不好,雲朵說着就要帶着雙胞胎姐妹花走
人。
“雲娘子莫急。”夏繼祖連忙喊住他,“其實我們談的事也與你有些關系,先别急着走。”
與她有關?雲朵想了一圈,“是知府的事情吧。”
夏繼祖點頭,笑着說:“你們齊家做的事情都傳遍府城了,許多人暗暗稱贊呢。”
“稱贊有什麽用處,不過是讓人看笑話罷了,誰知道以後是不是有更大的笑話呢。”雲朵倒是沒有半分的得意,這件事她真是越想越後悔,當時一心隻想要報複一下知府,換來的卻是整日的心神不安。
“雲娘子可是在擔心知府會有後招?”夏繼祖打小就在這些人之中周旋,自是知道惹上了官府就沒有那麽容易消停的。
雲朵想着夏繼祖約韓振書在這裏商談有關知府的事情,應該是有了什麽消息:“兩位可有得到啥消息?”
沒想到夏繼祖卻是搖了搖頭,“我爹透過幾個官員倒是和知府打上了一點交情,不過也隻限于錢面上的交情,其他的什麽都打探不到。”
這點雲朵倒是有些驚訝,居然也有夏家打探不到的情況,這個馮知府到底是何方神聖。
“韓兄,你那有啥情況嗎,說說看。”夏繼祖問向韓振書。韓振書看了雲朵一眼,躊躇片刻才道:“雲娘子家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這知府的确是個不省心的。最近發生的事情都是府上鄉民們茶餘飯後議論的話資,我在自己雜貨鋪裏也聽到了一些消息,不知道對你
們有沒有幫助。”
“什麽消息,快說。”夏繼祖倒是比雲朵還感興趣。韓振書輕輕一笑,“我聽說啊,這個知府的夫人王氏家裏也是開藥鋪的,而且她們家的藥鋪在另外幾個府城也是有響當當的名号的,不過這個知府夫人怕别人會說他們家是靠着知府的關系才将藥鋪開得紅火
的,所以便很少對人說這層關系。”
“原來是這樣。”雲朵一聽這話就明白過來,如果韓振書說的是真的,那麽一切都好解釋了。齊記藥鋪是西平城裏開得最好的藥鋪,價錢也是最實惠的,深得鄉民們的喜愛。
知府夫人在知府上任到西平城之時,一定是想着要将自家的藥鋪也在西平城開起來,卻沒想到有齊記藥鋪擋着他們的路,于是便一定要對齊記藥鋪下手,讓齊記藥鋪在西平城開不下去。
夏繼祖也明白過來,“難怪……這麽說來,府城西面新開的那家王記藥鋪就是知府夫人家的?那倒是個好地段,前幾日齊記出事的時候他們家倒是賺了不少,藥材質量還是可以的,不過價格卻是貴了些。”夏繼祖作爲夏家的少東家,對府城每家店鋪的情況都了如指掌,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他時刻都在關注着會對他們家的店鋪造成威脅的鋪子,好及時對自己不足的方面進行相應的調整,才不至于讓人搶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