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夫人,趙府到了。”車夫停下馬車對着車裏的兩人說着。
齊開運應了聲正要打開簾子下去,卻被雲朵抓了回來:“當家的,這次要是再找不着人,俺們就回去吧。”
橫豎是些怕事的,壓根就靠不住,再這麽下去丢的可是齊家的臉了,他們齊家家大業大,還落不到那種地步。
“媳婦可是累了。”齊開運滿眼擔憂,事情要解決,可也不能累壞了媳婦啊,“要是累了你就在車裏休息着,俺去就行了。”
“俺不累。”雲朵笑了笑率先下了車。
一下車便看到遠處一頂轎子緩緩過來,在趙府門前停了下來,轎子裏出來一個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就是趙大人。
趙大人一眼看見了雲朵,眉頭一皺,走過來寒暄道:“齊夫人怎麽有空光臨寒舍,真是有失遠迎啊。”
擡眼又見齊開運從馬車上下來,又是一番客套話:“齊東家也來啦,今兒是什麽風把兩位給吹來了。”
這官家的人說話就是酸溜溜的,雲朵轉眼向趙府看去,紅牆綠瓦亭台樓閣的,雖比不上齊家宅院,可怎麽也算不上是寒舍吧。心裏是那麽想的,嘴上卻還是笑着應了:“趙大人客氣了。”
這趙大人和夏家關系匪淺,齊家又是有錢的大戶,他自然會上心一些,就算知道齊開運和雲朵來找他是爲了知府的事,對着他們也還是十分的客氣。雲朵也隻能在心裏暗歎,自古民不如官,官不如富。
齊開運在外面交際久了,倒是十分習慣這樣的客套,不過今日卻是沒有什麽心情應酬,對着他拱手算是回應,然後直接就進入了正題:“想必趙大人也是知曉俺們是爲何而來的。”
趙大人的笑容僵在臉上,嘴裏也還是客客氣氣的,“想必兩位是爲了知府大人的事而來的吧。”
齊開運不置可否,“俺們就是想探聽一些情況罷了,其他事情齊家還是能夠自己解決的。”聽說他們隻是來探聽情況的,趙大人暗暗松了口氣,但是絲毫沒有要請他們進府去坐下喝杯茶詳談的意思,隻是說道:“在下倒是聽知府大人提過一二,他隻說你們齊家是鋒芒畢露,獨擅其美,想要挫挫你
們的銳氣。”
“那知府大人可曾說過,要俺們如何做他才滿意呢?”齊開運虛心地請教。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對你們齊家來說應該不難吧。”趙大人說完也不等他們回應,更是連一句告辭也沒說便揮袖而去,緊緊地關上了自己大門。
雲朵冷哼一聲轉身回了馬車上,嘴裏忍不住碎道:“俺準備的荷包還沒拿出來呢,不要也罷,倒是省了幾頓飯錢。”
齊開運也跟着上了馬車,聞言倒是笑了起來,“今兒不知省下了多少頓飯錢呢,足夠晚些時候讓俺們去潇灑潇灑了。”
“你想得倒是美美的。”馬車走了起來,雲朵自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坐着,才又說道:“知府大人那個大窟窿,還不知道要吃掉俺們多少糧食呢。”
“媳婦難道是打算給他送錢去了?”齊開運問道。
雲朵撇嘴道:“剛剛趙大人不就是這個意思嗎?不過……”
“不過什麽?”雲朵突然頓了一大頓,讓齊開運急切地等着她的下文。
“獨擅其美是啥意思?”雲朵低頭沉思着。
“哦,獨擅其美就是單獨占據一樣好東西……”齊開運自恃上過學讀過書就要給她講起來。
“行了,俺知道,可俺不是那個意思。”雲朵連忙将他的話打斷,以免他喋喋不休地說下去,“俺的意思是,俺們是不是擋到知府大人的财路了?”
齊開運卻是有不同的見解,“俺們就是給他送錢的财路啊,怎麽會擋着他呢?”“當家的,你想想,如果知府大人隻是要錢的話,直接找個借口讓俺們去送錢不就得了,幹嘛還得這麽大費周章的,這不是瞎折騰嗎?别人送的錢他嫌少,那難道俺們家送的會少嗎?”雲朵仔細梳理着,“俺
看直接去問問也好,如果真是這樣,俺們就給他讓讓,也算賣個人情。”
說話間,馬車已經到了府衙門口,雲朵再懶得下車,便讓齊開運自己下去了。
齊開運客客氣氣地對着門口的衙役行了個禮,報上家門并說明了來意,兩個衙役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便往裏面去了。
等了一會兒,進去裏面的衙役回來了,原本平靜的臉上已然換上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惡狠狠地要将齊開運趕走,“我們大人公務繁忙,沒空見你,趕快走。”
齊開運卻是不死心,向身邊随行的下人使了個眼色,下人立馬會意,偷偷靠近兩位衙役塞了些銀子。衙役拿着銀子掂了掂,分量不輕,這才收斂了兇惡的神色。
那個進去通報的衙役無奈道:“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大人不想見你,你還是趕快回去吧,再待在這裏隻怕是沒好果子吃,到時可就不能怪我們了。”
這兩個衙役收了錢到是講起道理來,齊開運抓着這個機會問道:“俺就是想問問,你們那幾個到齊記藥鋪搗亂的兄弟可在府衙之中?俺想和他們聊聊。”
“這……”兩個衙役面面相觑,臉上盡是疑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快走吧,快走。”
他們又趕起人來,齊開運沒有辦法,隻好走人。雲朵在馬車裏目睹了整個過程,也聽見了他們所說的話,心裏直覺感覺這兩個衙役好似真的不知道藥鋪的事情,這就有些奇怪了,明明是衙門裏的人做的,爲什麽那兩個衙役不知道呢?是他們太會演戲了,還是這件事另有隐情?她突然就有些摸不着頭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