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開運聽了之後皺着眉頭就再沒舒展過,“沒想到這麽快就出事了。”
雲朵原先沒聽明白,後來仔細一想才想起齊柳氏壽宴那天齊開運和她提起過的事,“當家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是那個新來的知府做的?”
“俺看八九不離十。”齊開運心裏也是有個底的,這新來的知府怕是要殺雞儆猴,拿齊家藥鋪先開刀了。
“不如先讓周掌櫃的過來問問具體情況。”雲朵也覺得是知府做的可能性大,不過還是要問清楚一些。差了個下人去齊開杏那裏找周掌櫃過來,雲朵轉眼看見齊開運坐在椅子上沉着臉皺着眉,不免安慰他:“當家的,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來哥兒好歹是個秀才,上了官府也不會吃虧,倒是你這副模樣,哪裏像
個當家的,倒有幾分像那戲台子裏的黑臉。”
這話一下子把黑着臉的齊開運逗笑了,他一把抓住雲朵正在倒茶的手,“這種時候還敢打趣俺,看俺晚上怎麽收拾你。”
雲朵臉上飄起紅雲,嘴裏卻不能輸了陣仗,一把甩開他的手,嗔笑道:“誰收拾誰還不曉得呢。”
兩人正說話間,丁香進來說是周掌櫃的到了,在廳裏等着,兩人忙一同過去。
周掌櫃的站在廳中來回踱着步伐,見到兩人進來忙行了個禮。齊開運和雲朵一向也不太在乎這些禮節,再加上周掌櫃也是在齊家藥鋪做了好幾年的值得信任的老夥計了,便客氣地讓他坐着說話。
“周掌櫃的,那些衙役除了到齊記藥鋪裏鬧過事,可還有到别處去?”整個事情齊開運也聽雲朵說了個大概,便挑着自己想知道的問。
周掌櫃的恭恭敬敬地回道:“回東家,那些個衙役在俺們藥鋪砸了東西,搶了藥材之後就走了,俺讓鋪裏的夥計偷偷跟着,夥計回來說是都回府衙去了,沒再到别的地方。”
齊開運贊賞地點點頭,沒想到這個周掌櫃的倒是有些頭腦。周掌櫃的見東家認可,之前心裏擔心東家因爲鋪子的事而責罰自己而産生的緊張也消失了大半,繼續說道:“也因爲這樣,二少爺回來之後才想着要到府衙去理論理論,讨個說法。沒曾想那新來的馮知府也
沒調查個一二,二話不說就給判了個誣告的罪名加二十大闆,知道二少爺是秀才後直接把他趕了出來。”
雲朵聽了對着齊開運使了個眼色道:“看來和當家的說的一樣,是新來的知府大人在搞鬼了。”
“夫人說得是,二少爺也是這麽告訴老奴的。”周掌櫃的雙手作揖,表示認同。
也就是因爲這樣,齊開來才覺得事情難辦,要周掌櫃走一趟告知哥哥嫂嫂,自己則在齊記藥鋪裏親自坐鎮,至少有他在,那些衙役要是再來也不敢做得太過分的,畢竟他是有功名在身的人。
齊開運擺擺手,“周掌櫃還是先去休息,明日俺和夫人會去府城一趟,周掌櫃到時候再一起回去。”
周掌櫃站起來拱手要退下,齊開運又吩咐管家給了他一些銀錢賞賜,他又是感謝一番才慢慢走了。
“當家的,你真的覺得新來的知府是因爲俺們辦壽宴沒有請他才這麽做的?”雲朵直等到周掌櫃走了才問,有些話在下人面前讨論終歸是不太妥當。齊開運搖着頭,“俺也隻是猜測,要說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俺也想不到别的了,俺們家一向是本分地做生意,那個知府又是個新來的,怎麽會有得罪到的地方呢,要也就辦壽宴沒有請他,新知府上任的時候
也沒有送去表示這個緣由了。”按照齊家的辦事規矩,向來是不會主動去給官府的人送禮巴結他們的,因爲雲朵知道,隻要跟官府扯上關系,那就幾乎是等于要把銀子源源不斷地往外送,而且指不準一點回報都收不到,這樣虧大本的買
賣她才不幹呢。再者這西平城有夏家在,一般人也是不敢輕易動他們齊家人的。齊開運說的這個理由雖是比較合理,不過雲朵心裏還是隐隐覺得此事恐怕沒有那麽簡單。若是緊緊因爲齊家沒有去巴結知府就引來知府大人的記恨,那這知府未免也太小心眼太貪财了吧。再者他們齊家也
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好好相處的話,對雙方都是有好無壞,這個知府怎麽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呢?此事令人十分費解。
“媳婦你就别想這麽多了,趕緊去收拾收拾東西,明天俺們親自去府城看看,實在不行就去拜訪一下新來的知府大人。”齊開運這會兒也是沒了法子。
雲朵知道想太多沒用,也不願齊開運爲她擔心,便先回房去收拾要帶去府城的東西。齊柳氏不知道他們要去府城的真正原因,以爲齊開運夫婦倆就是去看看鋪子打理生意,雖然舍不得卻也沒阻攔。不過這次雙胞胎姐妹花和齊開杏都說要跟着去,她不免有些疑惑,怎麽一下子大夥兒都要到
府城去,甚至一個小的都不帶,都留下給她和齊洪氏照顧了。還是雲朵笑着跟她偷偷說是雙胞胎姐妹花想要跟到府城去找找有沒有如意郎君,齊柳氏這才放了心,甚至都笑開了花,雙胞胎姐妹花也到了婚配的年紀了,卻遲遲都沒有找到般配的人家,她心裏也很是着急呢,讓她們到府城去看看也好。末了還提醒雲朵要記得替齊開來也找找,畢竟齊開來的年紀比雙胞胎姐妹花大,可是到現在都還是單着,她心裏都急得不行了,就怕齊開來有什麽想不開的,打定主意不
娶媳婦了。
雲朵自是又寬慰了一番,他們離開幾日齊柳氏雖然不舍,不過好在家裏還有那麽多個小的陪着她,她也不會悶。一行人一到府衙便趕緊先去了齊記藥鋪,他們都擔心藥鋪還會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