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小郁悶。
身爲男人帶着媳婦出來玩卻要花媳婦的錢,當真是讓齊開運接受無能。察覺出齊開運的情緒不對,雲朵也不刻意的安慰他,隻道去農莊那邊轉轉,因這裏也安排不少兵工在做工,但更多的是原本的佃戶,雲朵便不好如在家裏那般完事做主,否則下面的人會以爲主子家一個女
人做主好欺負。
農莊這邊種植的農作物和普通北方農戶沒有差别,現在正是農閑時間,地裏頭根本看不到人,在檢查了庫房裏的存糧之後,齊開運便拉着雲朵在附近轉悠,也是想看看佃戶對他們這新東家是否滿意。
“當家的,俺怎麽覺着這府城邊上的百姓還沒咱們那好過呢?”雲朵不禁皺起眉頭,不解同樣都是種地,出了名的窮村人會比這裏好過。
夫妻二人現在正走在西子村,這裏的村民大多數是做佃戶的,雲朵家的佃戶也幾乎都是這個村子裏的人。
齊開運也是不解,“按理說這邊的人到了農閑之後可以進城去找個短工做,就算是家裏沒有田地做佃戶,可這邊的土地肥,收成比青谷村高出三成左右,隻要肯幹應該錯不了。”
夫妻倆正說着話,便聽到一聲痛徹心扉的叫喊聲:“俺滴兒啊,你可不能出事啊,你可是咱家裏的獨苗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娘咋跟你那短命的爹交代啊。”
婦人的話觸動齊開運心中的傷,便拉着雲朵快速的朝聲音的方向而去,雲朵的手腕被攥的生疼也不曾撥開他的手,很是心疼這個曾經經曆那麽多悲痛的男人。
二人來到圍着一堆村民的破落小院中,隻見院子裏頭有幾個漢子正在往出搬糧食,幾個婦人和孩子則是在抓雞,一副恨不能把這個家給搬空了的架勢。而院子中央一個鬓發淩亂的婦人抱着一個十幾歲卻滿頭是血的少年在哭,最可氣的是大門口有兩個小媳婦正抓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拖着往出走,少女哭喊着求救卻無人搭理,兩個小媳婦不時的在她身上
掐打着,和對待牲口差不多。
拉住要沖動進去的齊開運,雲朵問向一旁不住歎氣的大娘,“這是咋了?咋跟土匪一樣的搶上了呢?”“你們是外地人吧?”看了雲朵一眼,也不等雲朵回複大娘便繼續道:“這家子人也是可憐的,當年分家的時候就得了這麽個破院子,一直都在租地主家的地種,這麽多年也沒銀子收拾一下房子,前兩年這家當家的得病去了,爲了治病和辦喪事還從分家的幾個哥哥弟弟家借了銀子,這不從男人去了的第一年秋天開始便這樣,糧食剛曬好就來拿,這家的小子在城裏給人家……當打雜的置辦點家裏用的東西就來搶
走,今年看着這侄女快出落成大姑娘了便要賣了去抵債,要不然那小子也不會阻攔被打破頭了,說起來這都是窮給鬧的,可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大家夥管了一次管不了也就隻能站這看看了。”大娘一番話說的明白,更加讓齊開運覺得這家人和他當初的境地相當,掙開雲朵的手便沖出人群朝院子裏走去,怕齊開運會吃虧,雲朵忙跟了上去拉住他,嬌喝一聲:“都給俺住手,否則俺可是要報官了,
打傷人是要挨闆子的,強行賣良家婦女也是要吃牢飯的。”
雲朵的嗓門很大,這麽一喊立即得到效果,隻見正在忙活的人都停下來看着她,但也隻是看了一眼便繼續忙活自己的,顯然是不把她這個陌生人當回事。
而齊開運雙拳攥的咯咯響,雲朵忙從袖袋裏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沖着院子外面喊道:“誰去幫忙請一下大夫和村長,這十兩銀子便是誰的。”
“俺去。”反應快的人快速跑開,其他人想要掙這個銀子是沒機會了。
倒是雲朵這個亮銀子的舉動讓院子裏的一衆人都暫時停手,想着能随手拿十兩銀子做小費,說不定能替這家子人還錢。
在村長來之前,一衆人倒是出奇的默契,平靜的好似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過。跑腿的人倒也知道輕重,先去請了村裏的郎中才請的村長,見婦人已經沒有理智,雲朵便沖着還抓着少女的兩個小媳婦喊道:“還不快先把人放了,你們這麽多人還能讓她跑了不成?一會地上這個嗝屁了,
誰打的人誰就得賠命。”
兩個小媳婦被吓得一哆嗦松了手,這會才想起來殺人償命的事,少女掙開束縛忙連滾帶爬的跑到少年身邊一口一個哥哥的哭着,雲朵很是無語這一家子連個有主心骨的人都沒有。
安撫的捏捏齊開運的手心,雲朵擡頭看着他,見他的怒氣已經能控制住,這才放心的溫柔淺笑。“還請衆位鄉親們幫幫忙,先把人擡到屋裏去,郎中已經說了不會有生命危險,隻是這頭上的傷還得處理,哪位大娘動作快幫忙燒點熱水,誰家有烈酒和幹淨的白布也都一并幫忙準備一下,這包碎銀子就當
是謝過大家的幫忙。”對于不認識的人雲朵直接用銀子說話,免得還得浪費更多的時間,尤其是這一家子人受了這麽大的罪也沒人上來幫忙可見人緣并不好。有銀子賺幫忙的人自是多,不一會功夫需要的東西都齊全了,郎中也給開了藥,雲朵直接給了一兩銀子的診金和藥錢隻多不少,畢竟鄉下的郎中出診費幾乎都是免得,不開藥的情況下才給個三五文錢的,
而且開藥也都是尋常的藥材。
少年的傷處理好之後村長便過來了,看那清瘦的身材和帶着一塊補丁的衣裳便知道這個村長家的日子也不好過,也難怪村子會這麽窮了。
“是你們找俺?”村長進了院子之後便看到兩個陌生人,也不廢話的直接問道。“俺們是齊家莊子的東家。”雲朵撣撣衣裳上的灰塵,淡漠的說了一句,他們地主的身份在這裏還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