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透了,以後要是讓俺知道有誰看不起那些兵工,有誰在背後嚼他們的舌頭根子,俺直接把人拎到官府去,看官府會不會先打你幾個大闆子!”
村長說别的話或許沒人害怕,可逐出村子和送官府這兩件事絕對能震懾住村裏人,就連齊老太太也不敢再拿二房養二百多口人的事來說事了。可演了這麽一場戲卻拿不到銀子,齊老太太自是不甘心的,黑乎乎的手往地上一拍又繼續哭道:“老二啊,娘就要到地下給你請罪去了,你可别怪娘當初偏心啊,誰讓你們哥幾個就你有本事,娘要是不念着
你的兄弟幾個,他們哪裏有活路啊。老二啊,現在你們一家子見死不救,要看着爲娘的就這麽病死了,也算是給你出氣了,到了那邊你可千萬别不認娘啊。”
齊老太太唱戲文似的哭号着,話裏話外都是她當初那麽做是有苦衷的,有心的人聽笑了,也有一部分傻的或是一樣偏心的人覺得齊老太太說的有理。雲朵是沒忍住的笑出聲來,拍手道:“老太太這話說的真好,偏心這事可以有,這十根手指還有長短呢,可你偏心偏到要俺們一家子去死卻還理直氣壯的天底下可是少見。得了,您呢也别演戲了,這回頭把
嗓子哭壞了以後有話隻能爛到肚子裏可就憋屈了不是?俺現在就問一句,您老這次病的都快死了,是想要俺們家拿出多少銀子給你買命才夠呢?”“五百兩!”齊老太太下意識的伸出一個巴掌把心裏話說出來,見雲朵一臉嘲諷的看着她,村民們都罵她太黑心,忙解釋道:“不是俺要貪銀子啊,是大夫說俺的身子因生兒育女敗壞了,這麽多年也養好需要
那什麽百年人參續命啊,俺這麽大歲數死了就死了算了,可不敢糟蹋那麽多的銀子,就算是把兒孫都賣了也不值這個數啊。”“齊家老太太這是在說笑嗎?村子裏誰不知道大娘你命好,當初嫁給齊老爺子的時候一舉得男,您那婆婆可是一天也舍不得讓你下地的,攤上一個伺候你到進了棺材的婆婆還能把身子給敗壞了,這可是讓人不明白了。聽老輩人說,您就生二郎的時候多折騰了幾個時辰,可也沒有别的事,還因着這個把家裏的雞和雞子都吃光了呢。”一個比洪大娘還年長幾歲的老婆子開口笑道,隻是那笑容明顯是嘲笑,若非輩
分小了一輩,年紀也不比齊老太太小多少。
被人接了老底齊老太太自是不高興,恨恨的瞪了那人一眼,齊老太太抹着眼淚哭道:“這都是大夫說的,俺哪知道那些個,俺又不是大夫。”
齊老太太這句話說的倒是漂亮,在場的人可都不會醫術,誰也不敢說大夫說錯了不是?雲朵會心一笑,心裏猜着估計就是那胡郎中在中間幫忙做扣的,不過沒有證據她也不好多說什麽,便沖着院子外的鄉親們喊道:“今天就請村長和各位鄉親們給做個見證,按道理說俺們家已經分出去單過,
現在又是斷絕關系是沒有義務來奉養齊老太太的,但俺婆婆和當家的兄弟幾個都孝順,就算是爲了俺那被坑了一輩子的公爹也不能看着齊老太太就這麽去了不是?”
“那就給銀子,快點,五百兩一個大子也不能少!”齊李氏滿眼都是銀子的跑過來,想要伸手接銀子。看白癡似的看了齊李氏一眼,雲朵懶得和她說話,在齊柳氏等人擔憂的目光下繼續道:“俺今兒把話說明白了,俺們管齊老太太這一次是爲了已故的公爹,但以後齊老太太再有事那就是齊家人不孝順,可不
能沒事就來朝俺們家要銀子,俺們家也要過自己的日子不是?”
雲朵的話得到大多數人的贊同,莫說是斷絕關系了,就算是分家的那些人家也不願意白白的掏這份銀子,畢竟奉養老人的兒子可是拿大頭的,他們每年按照說好的給奉養銀子就夠了。“爲了齊老太太好,俺覺得不該聽一個大夫的話,這鎮上的醫館可是有好幾家呢,還請哪位得空的幫忙去鎮上挨家的請一位老大夫過來,就說咱們村有人病的快要死了,多少的診金俺都出了,齊老太太這次看病的藥錢俺們家直接跟醫館結清,但爲了保證齊老太太能按照醫囑吃藥,也爲了證明齊家的是真的孝順老人,俺以後就雇兩個得空的嬸子每天的來齊家給齊老太太熬藥,看着齊老太太把藥喝了,也看看齊家是咋給齊老太太做夥食的,當初俺公爹被騙了那麽些的銀子也不見齊家有花錢的大頭,想必這好吃好喝的是能供得起齊老太太的,否則這大不孝的罪名可是能判流放之罪的,咱們村可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讓外村的人指着咱們的脊梁骨罵咱們不孝順不是?”雲朵笑着喊話,得到不少的應承,也有人主動表示願意去幫忙請大夫,雲朵當即便一人給了十個銅闆的跑腿費,還讓他們去村裏雇車過去
,車資等回來的時候雲朵再付。
也有人詢問來監管齊老太太喝藥吃飯的事給多少工錢,雲朵特别大方的應承一人一天十文錢,比出苦力掙得還多。
隻是一番話,不但這孝順的名頭有了,還讓齊老太太每天都得喝苦哈哈的藥卻一文錢也落不下,更是讓齊家不得不出銀子給齊老太太補身子。齊大郎他們有苦說不出,有心想要說齊老太太沒事,可雲朵卻轉過身來笑道:“齊大叔不是說俺公爹欠你們銀子嗎?要不要拿着借條坐順風車去鎮上,這樣也能省幾個拉腳錢不是?齊大叔放心,俺絕對不沖
你要這幾個銅錢的。”在齊大郎的苦瓜臉下,雲朵挽着齊柳氏的胳膊回家去,齊開運兄弟兩個則是扶着村長走在後頭不知在說些什麽,老宅這邊算計了半天卻一場空,連哭的心思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