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在利用你罷了。”
對于他的挑撥燕殇倒是沒有了什麽反應,夕月亦隻是低笑一聲。
“太子不必挑撥離間!或許夕月以往雙眼蒙塵看不清人情世态,更不懂真心是何意。可如今,夕月卻比誰都看得明白。”
魏雲翰聞言皺眉,唇角微抿着還沒有來得及說話。
夕月的神情卻已經一變,唇角的弧度更深,“何況,我這樣做其實也算是爲了太子殿下好。”
她這話聽在魏雲翰耳中如同笑話,他眉梢染上諷色,“爲了本宮好?呵……那本宮倒想知道,你是如何爲了本宮好的。”
夕月的唇角帶着一縷淡淡的血腥之氣,又低又緩的道:“因爲燕殇若是死了,太子殿下也活不了,所以我保住了燕殇的命,自然也就是保住了太子殿下的命。這還不是爲了太子殿下好嗎?”
她的話出口,不止魏雲翰,就連燕殇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側眸看向夕月,眯眸,一瞬之後不知想到了什麽,燕殇眼底暗色一湧,忽然變得有些森然淩寒。
夕月在他身邊,雖然沒看他,可他周身突然湧上的寒意自然能察覺到。
有些心虛,可她卻沒有表現出來,依然是冷笑的看着魏雲翰,隻是垂在身側的手微擡了擡,不被人察覺的拉住了燕殇的衣裳。
燕殇垂了眸,看了看自己身側那隻揪住自己衣裳的小手,唇角緊抿了抿,最終暗自一歎沒有多言。
他們都沒注意到的是,一旁的蘇宸在聽到夕月的話後眸底閃過的詫異之色,帶着不可置信的光。
而魏雲翰對于夕月的話卻是不甚明白,他緊皺着眉盯着夕月,“你難道以爲如今故弄玄虛就能救他?玥兒,本宮還以爲你有了些長進,卻沒想還是這麽天真!”
說到這裏,他陰測測的看一眼燕殇,半涼半諷的笑,“本宮這就讓你看看,燕殇死了,本宮還是依然會活得好好的。”
話落,他手擡起就欲令身後的弓箭手放箭,而那些箭頭上分明帶着劇毒。
同一時間,夕月也察覺到四周隐匿的暗衛氣息忽提,都已經做好了同時出手的準備。
燕殇身後的影衛自然也都橫劍在身,随時等着一場大戰。
若是換了平時,燕殇或許根本不将這些放在眼裏,可此時若他再用内力,怕是真的會出事。
眼看魏雲翰的手就要揮下,夕月目光一狹,聲音提高了幾分,“太子殿下若真的不想要命了,大可以一試。”
魏雲翰的手微頓在半空,說到底心裏還是有些猶豫,而夕月已經繼續道:“隻是這世上卻是沒有後悔藥,這一試或許試出去的就是太子殿下的命!”
她面色無波,語聲清亮。
魏雲翰一時竟有些不安起來,總覺得夕月或許并沒有撒謊,可……
“太子殿下可還記得午宴時那杯酒?”
不等魏雲翰再多問,夕月已經主動開了口。
“那杯酒并沒有毒。”魏雲翰眉峰緩緩擰起,他自然不會這麽大意,試過無毒之後才放心的喝了。
豈料夕月隻是揚眉一笑,“這世上除了毒,可還有很多東西,比如……蠱之類的。這些東西,可不是殿下能試出來的。”
“蠱?”魏雲翰心底一沉,臉色瞬息萬變。
夕月笑容更加明媚,“是啊,不知殿下是否有聽過一種蠱,叫做同命蠱。今日那杯酒中,夕月不小心把那蠱放了進去,所以……”
她眯了眯眼,故作無奈一歎,“你和燕殇,從今以後自然同命相連。他死了,殿下你活不了。當然,如果殿下死了,燕殇卻會活得好好的。這樣的話,殿下可還想要燕殇死?”
魏雲翰一顆心倏地沉到了底,他雖然還是有所懷疑,不知道夕月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可此時,卻當真不敢輕易動手。
眸光含厲,他不陰不陽地冷笑一句,“本宮倒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會這種東西的?”
夕月偏頭淡淡一笑,“太子殿下不是也不知道我自小習武嗎?可見太子殿下并非能掐會算,萬事了然于心。”
魏雲翰臉色越發難看,揚起的手霎然落下緊攥着成拳,“千曦玥,本宮憑什麽相信你?你以爲你空口一句,就真的能救他嗎?”
夕月嗤笑一聲,聲線亦變得冷冽,“我說了,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一試。隻是這後果嘛……就不知道殿下受不受得起。”
她的話落,林中隻剩一片寂靜。
百來人的密林中安靜得如同能聽見細風拂過樹葉的聲音。
魏雲翰身後的弓箭手分外緊張的持着弓箭,沒有魏雲翰的命令誰也不敢動,甚至不敢大口呼吸。
暗處的暗衛也都再次凝神屏息,隻等着魏雲翰的決定。
燕殇這邊的人亦是全神以待,若是魏雲翰果然要拼死一試,他們自然也是要拼命護主的。
蘇宸默默的看着眼前劍拔弩張的一幕,眼底盡是讓人看不分明的暗沉之色。
魏洛菡則似乎根本不在意,自顧打坐療傷,對林中正發生的事恍若不知。
魏雲翰目光陰骘的盯着夕月看了良久,看她和燕殇并肩而立,那種親密無間的姿态讓他本就怒意橫生的心頭更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他面色已是陰沉到了極緻,眼底劃過一抹極重的嗜血之氣。
“既然他不能死,那本宮就讓你死!”話落,他遽然轉身,從身後的弓箭手身上奪過弓箭,身形旋轉間,發黑的箭頭已朝着夕月直直飚射而來,所落之處,俨然她的心髒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