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擔心,以他的能力不會有事!”
趙慕蘇似乎看出她的擔憂,鳳眸之中一片幽沉,卻還是安撫般道了一句。
夕月咬着唇沒有理會他,隻一甩長鞭,盡力将欺近她身前的狼揮退。
趙慕蘇手中也未停,目光卻不由看了看她,沉默片刻,忽然勾唇,“夕月姑娘似乎很讨厭慕蘇?”
夕月眼底閃過一抹幽光,終于開了口,“我同趙三皇子并不認識,何來讨厭一說?”
“是嗎?”趙慕蘇挑了挑眉,笑容帶嘲,“那怎的夕月姑娘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慕蘇呢?”
“趙三皇子莫不是分不清眼前狀況?”夕月狠狠的一甩長鞭,聽那狼嗷嗷叫着朝後翻滾,眼底忽而流過一抹血腥之氣。
握着長鞭的手有些發緊,她盯着那狼,卻好像在看着趙慕蘇一般。
其實并非她不願意看他,而是她怕,自己一眼看去,就會控制不住想殺了他。
趙慕蘇看她那一瞬間爆發出的狠厲之氣不由微眯了眯鳳眸,終究也沒再說話,隻将注意力放在了狼群的身上。
劍招舞動,身形陡轉,就像忽然變了一個人一般,殺氣瞬間四溢。
夕月眸光一轉,終究還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劍光如電、身影如風,趙慕蘇的身法和劍法快且狠,幹淨利落沒有多餘的花樣,可每一招都是殺招。
手起劍落之間,狼聲哀嚎,血氣浮動。
夕月狹眸,眸色冷淩如霜。
趙慕蘇經曆過無數的戰争,他的一招一式都是經過了戰場的厮殺磨砺,自然不需要那麽多的花招,要的隻是出手間一擊斃命。
按照她如今的狀況,要殺他,無疑是以卵擊石。
緊咬着牙根,她移開目光不再看他,隻将那些狼比作是他,絲毫不顧自己已經快要透支的體力和内力,下手也越來越狠……
兩人似乎是在較勁兒一般,越殺越興起,眼底都被血腥之氣取代,直到那遠處細沉詭異的笛聲驟然停止。
源源不斷朝上湧的狼群如同失去了頭狼的指揮,頃刻間就亂了起來,嗷嗷直叫,也不再朝夕月和趙慕蘇兩人面前撲,隻在原地亂竄,對着那滿地的狼屍哀嚎起來。
夕月心頭一松,手中的動作也驟然停下,冷眼看着這一地殘屍和那些哀嚎的狼。
這些狼很明顯是被馴過的,,沒有頭狼帶領,隻會依着指令行事,而那笛聲對它們來說就是頭狼。
此時沒了指揮,雖然不會再朝前沖,不過也保不住個萬一。畢竟這裏血腥之氣太重,這些狼受了刺激,很可能也會發狂。
想到這裏,夕月沒有多猶豫,也不管趙慕蘇,步子一動就繞過那些狼快速的朝着燕殇所去的方向而去。
趙慕蘇眸色深深的看着她自顧離開的背影,并沒有馬上追上去。
隻看了看正在哀悼同伴還未反應過來的狼群,片刻之後,唇角涼涼一勾,揚手揮劍,手中劍花再次舞動起來……
夕月此時的速度極快,已經走出一些距離之後耳邊卻忽然再次傳來陣陣凄厲的狼嚎,和方才哀悼同伴時的嚎聲不同,一聽就是在被殘殺時的掙紮嘶鳴。
她目光凜了凜,卻沒有回頭。
那趙慕蘇要做什麽她管不了,她如今隻想快些找到燕殇,也不知爲何,心頭總是不安。
隻是,她也未曾再走上幾步,頭頂忽然傳來蒼鷹尖銳洪亮的嘯聲,那聲音突如其來,不止驚了夕月一跳,也将林間的許多飛鳥驚起,撲騰着亂飛起來,如同逃命一般。
夕月猛的擡頭,果然一隻體型不算大的棕黑色蒼鷹正在樹林上空盤旋,似乎在尋找獵物一般,尖嘯着在空中不斷的旋繞。
她當然知道,這種蒼鷹屬于兇猛禽類,最喜歡的就是新鮮的内髒。
被它捕獲的獵物,向來是先用利爪破開獵物胸膛吃掉内髒之後,再将鮮血淋漓的獵物屍體帶回栖息點慢慢的啄食。
這樣的蒼鷹爲何會出現在這裏?會不會和方才那狼一樣,是被人控制的?
剛這樣想着,她的瞳孔猛然一縮,因爲隻見密林上空又相繼飛來二十幾隻同樣大小的蒼鷹,尖銳的嘯聲如同要刺穿她的耳膜一般,極快的朝着她這方向靠近。
夕月膽子再大,面色也忍不住變了一變,以她如今的能力,真要和這些蒼鷹對上,那定是葬身鷹腹連屍體也不剩。
一邊低咒,一邊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在林間奔跑起來。
可很快,那些蒼鷹就如同發現了目标一般,猛的朝着夕月的方向俯沖下來。
以夕月的速度哪裏能比得上這些鷹?
她隻能聽見蒼鷹唳聲尖嘯着朝着她撲來,嘯聲在林間此起彼伏,驚起飛鳥無數。
眼看着蒼鷹就離她越來越近,她似乎已經可以清楚的看見那利爪已經對着她張了開來,就準備将她開膛破腹了。
就在夕月以爲自己今日定然會葬身鷹腹之時,一隻手臂忽然攬住了她的腰身,帶着她速度極快的在林中飛躍起來。
夕月心頭一松,轉頭看向攬着自己的人,一身黑色,還帶着黑色的面具,隻露出一雙眼來。
看着如同憑空出現的黑衣男子,夕月目光卻是一亮,“蘇宸!”
“别說話。”蘇宸帶着面具,看不見神情如何,隻是他這一句話分明沒有什麽情緒。
夕月嘴角一動,眼底閃過一抹疑惑,卻還是聽話的沒有再開口。
蘇宸帶着她在林中疾奔,不時回頭看一看,夕月也忍不住回頭,看過幾次之後,夕月卻發現,這些鷹的目标似乎不是她。
此時它們已經分散了些許,有一些已經朝着另外的方向飛去,漸漸的,二十幾隻鷹都沒了蹤迹。
直到這時,蘇宸才帶着她停了下來,同時也收回了攬着她腰身的手。
夕月詫異的看着那些鷹離開的方向,“它們找錯目标了嗎?”問完之後,林中一片沉默,夕月皺了皺眉,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