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什麽異常吧?”
在她起身之時,燕殇也直起了身,聽她問話隻微眯了眯眸,一笑,轉了話題,“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夕夕可還想狩獵?”
狩獵?
夕月有些詫異,而燕殇已經牽過一旁的‘流星’徑自翻身上了馬,朝夕月遞出手去,“上來!”
夕月看着他的手眨了眨眼,想到如今的處境,雖百般不想和他共乘一騎,卻還是不得不将手遞到了他的手中。
燕殇彎起唇角,一個用力将她帶上了馬。
夕月身子僵直的坐在燕殇身前,卻不由瞟了瞟早已經沒了氣息的那匹白馬,眼底閃過一抹可惜。
燕殇随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有些意味深長的撩了撩唇角,靠近夕月耳邊,“你若喜歡,以後本王再送你一匹比它更好的……”
夕月唇角一抿,也不再看那馬,隻看向前方,“王爺不是說要狩獵嗎?再浪費時間怕是隻能空手而回了。”
燕殇一笑,雙腿忽的一夾馬腹,扯動馬缰,馬兒頃刻間疾奔起來,朝着林子深處而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兩人之前耽誤了太久時間,其他人都去了更深的地方或者已經獵到獵物出去了,這一路行來,竟然沒有遇見過一個人?就連獵物都沒有幾隻!
走了許久,也隻看見幾隻野兔野雞。
“王爺方才是怎麽破了那幻術的?”
夕月一點也不在意是不是能獵到獵物,今天這場狩獵本就不單純,隻要保住了命他們就算是赢了。
所以她隻一邊注意着四周動靜一邊問出自己心頭疑惑。
燕殇垂眸看着身前之人,她雖然極力表現的鎮定,可她的僵硬又如何能瞞得過他!
勾了勾唇,燕殇隻道:“并非本王破的,而是你破的。”
“什麽意思?”若非此時不方便,夕月真想回頭看看他的表情,看明白他說這話到底是真是假。
“你醒了,那幻陣自然就破了。”
燕殇說得很随意,可隻有他自己知道,心中是有些愉悅的。
他在夕月陷入魔怔之時并沒有想到自己真的能将她喚醒,畢竟在那鳳還山她可是毫不留情的在他心口插了一刀。
而今日,她卻在聽到他的名字之後停了下來,這是不是算一點進步呢?
燕殇苦苦一笑,可夕月看不到他唇角苦澀的弧度。
她隻聽他這淡然随意的一句話,然後陷入了有些複雜的思緒之中,“這就奇怪了,那布下這幻陣之人的目的是什麽?”
總不會隻爲了讓她陷入昏迷做個噩夢?就算是,也該是燕殇啊!
想到這裏,她自顧的點了點頭,“或許他們沒想到你這麽厲害,竟然能識破他們的幻術罷。”
燕殇第一時間就知道讓她閉息,反而是她,總覺得自己處處都在拖累燕殇。
對于她的想法,燕殇并沒有接話,夕月也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隻是四處看了看,“他們總不會隻有這一招,可此時似乎也有些太平靜了?還有那些人……”
“嗷——”
“嗷——”
“嗷——”
她的話還未說完,此起彼伏的狼嘯聲就從四面八方響了起來,夕月一驚,腦子裏瞬間一片空白!
“這裏怎麽會有狼群?”
而且,來的這般沒有征兆,好像從天而降一般!
他們雖然已經進了林子深處,可作爲皇家狩獵場所在的地方,爲了皇室和貴族的安全,這裏常年都有禁衛軍把守巡視,就算偶爾有些兇猛野獸,那也隻會是一隻兩隻,怎麽會是一群?
而且聽這叫聲,還不是什麽普通的狼群,這分明是餓了很久的餓狼!
燕殇顯然也有些詫異,狼叫聲響起的時候,他的身子瞬間繃緊,眼中也流露出一分的緊張。
倒不是他自己怕,而是他不确定自己此時能護夕月安全。
若是再出了什麽事……
就連兩人身下的流星也驚亂了,四蹄亂翻,在林中飛速的疾奔起來。
燕殇一手緊攬着夕月以防她被颠下馬,一手死死的扯着缰繩,抿唇一瞬,他忽然抱着夕月一拍馬背躍身而起,同時道:“流星,自己先走。”
流星仰着脖子嘶叫一聲,歪着頭看了眼躍下馬背的燕殇和夕月,在原地轉了一圈之後才疾奔而去。
就是這片刻之間,狼嚎之聲已經漸近,狼群猶如洪水一般帶着駭人的氣勢朝他們奔湧而來!
此時雖不是夜間,可夕月還是能見到那星星點點的綠光,如同夜晚天幕上的繁星一般,隻是并非美景,反而讓人頭皮發麻。
“上去!”燕殇不等夕月說話,拉着她一個縱身躍到了身邊的一棵大樹之上。
可這樹上能躲得了多久,那些狼跳躍的本事可不比他們差。
“他還真是有本事!”落在樹上,夕月狠狠的咬牙!
也不知魏雲翰到底是如何辦到的,竟然能在這山中突然變出這麽多的狼來,他這是想将她一并殺了吧。
燕殇此時顧不得她那些心思,隻緊緊的盯着下方那離他們越漸近的狼群。
那些餓狼血口大開,帶着要将他們撕裂成碎片,連骨帶肉吞入腹中的兇殘之氣朝着他們沖來!
打眼望去,至少數百隻!
“你不要亂動,乖乖呆在這裏!”
燕殇眸色沉黯,隻看她一眼,也顧不得再說其他。
話落,他一躍而下,單手同時虛空一劃,一把墨色長劍瞬間出現在他手中。
“燕殇!”夕月眼瞳一縮,眼睜睜看他毫不猶豫的躍入那狼群之中。
他一身墨袍,手持墨色長劍,長劍墨影閃動之間閃出明晃晃的刺眼寒光,身形起落,隻剩一片劍光殘影。
影過之處,狼血飛濺,凄厲的哀嚎聲不絕。
此時的燕殇,同以往的清冽寒涼或者霸道都不一樣,而是帶着濃重的歃血之氣,那刹氣帶着殺伐果斷的殺招生生将那些餓狼逼退了兩分!發着森森綠光的狼眼盯着那如刹神一般的人,狼群開始有些遲疑的後退,可不待夕月和燕殇松口氣,耳邊忽然又傳來之前聽到的那種又細又長的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