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什麽,眼裏瞬間帶上了陰骘之色,“是千曦玥!”
“呵……我以前倒是沒發現,她這麽有本事!”
魏雲翰沒料到她會想到千曦玥,皺了皺眉,也沒解釋什麽,隻道:“總之,太子妃和柳琳素的事本宮不和你計較,不代表本宮就會放任你胡作非爲。你若還想呆在宮中,就給本宮安分些!”
說完,他轉身就走,再不停留。
魏洛菡這回倒是未曾跟上去,隻站在原地,眉色沉凝,不知想到了什麽,緩緩的回頭朝那暗室中看去。
之前在殿上見到千曦玥時她就覺得不安,千曦玥和軒轅夕月給她的感覺太過相像,可她二人明明毫不相幹,又會有何關聯?
雖想不明白,可魏洛菡的目光還是漸漸變得狠辣:千曦玥,絕對不能留!
……
此時的夕月還不知道魏洛菡将燕殇的賬也算在了她的頭上,她從榮華閣回了凝香閣後,就将自己關在了讓夢藍臨時整理好的一間雜役房中不再出來過。
夢藍面色爲難的站在房門之前,想着方才夕月讓她幫忙找的一壇子酒和紙筆以及那些亂七八糟的朱砂符紙,心頭漸漸湧上一股濃烈的不安。
想了想,她忽的轉身,朝着燕殇所在的寝房而去。
房中,燕殇還看着那兩幅畫有些迷怔,聽完夢藍的話後,他眼底的迷茫散去,漸漸的被幽深凝重所代替,直至最後變得冰寒入骨。
酒、紙筆、朱砂、符紙……
他自然不會認爲夕月是想借酒消愁,何況他所想到的不單單是這幾樣東西,還有她從他這裏拿走的包紮傷口的布條以及早間她刺傷魏雲翰後擦了血的巾帕。
他就知道,那個女人不安分,定然是在算計着什麽!
目光從畫上移到了窗外,窗外秋風涼瑟,吹落枝頭樹葉的同時,也吹得他心頭一片寒涼。
如今,他幾乎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測!
雖然他還不明白,到底是什麽原因,才會讓本不相幹的兩個人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他的疑惑和爲難就連夢藍似乎都感覺到了,默默的站在房中沒有再說話。
一片靜谧之中,燕殇重新看回畫中的夕月,忽然笑了,那笑裏帶着自嘲,更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和縱容,“由她去吧,她想做什麽就讓她做,不必攔她……”
隻他沒想到,夕月這一閉門,就将自己關到了魏雲翰邀燕殇狩獵那日的早上。
這中間,沒有任何人去打擾過她,就連用膳也是夢藍放在門口,待她有時間了自己出來拿的。
到了狩獵那天,夕月終于打開了房門,陽光在房門打開那一瞬照射過來,刺得她雙眼有些發痛,夕月禁不住眯了眯眼。
“姑娘!”
夢藍守在門外,見她出來眸色一亮,迎上前來。
夕月轉眸看她,眼底流過一抹詫異,“你一直在這裏嗎?”
夢藍神色如常,聲線無波的道:“奴婢不知姑娘何時出來,便守在這裏了。不過姑娘莫要多心,奴婢并不是在監視姑娘,也沒看過姑娘在做什麽。”
夕月有種被人看穿的尴尬,卻不過轉瞬就恢複了常色,她抿了抿唇,“有什麽事嗎?”
夢藍颔首,“王爺等了許久不見姑娘出來,已經先往南山獵場去了。王爺走時吩咐奴婢,若姑娘出來了,想去南山的話就讓奴婢陪姑娘前往。”
夕月聞言點了點頭,又擡眼看了看天色,大概已是辰時末,确實不早了。
“你去備馬車吧,我洗漱之後我們就出發。”
夢藍點頭,正欲領命而去,夕月卻忽然叫住了她,在她疑惑的看向她時眯了眯眼,道:“替我準備一套騎裝和一根軟鞭。”
……
南山獵場是魏國的皇家獵場,位于臨安南城城外大概十裏處。
三面環山、樹木常青、四季如春,倒是個避暑避寒的勝地。
山中一處天然山谷,草木繁盛,魏國皇室看中此處地勢平坦,便在此處修建了行獵場,以便讓皇家及貴族子弟狩獵遊玩。
夕月乘坐的馬車隻能行到半山,後面的路則是由引路的宮人帶路一路步行。
也因此當她們趕到之時,已經快要到午時了。
這個時辰,早間的狩獵已經結束,衆人都回到了谷地的跑馬場中。
因着行苑之中午膳還在準備,就都在場中騎馬射箭以消磨時間。
因爲今天是魏雲翰邀燕殇和趙慕蘇狩獵,自然少不了貴族衆人相陪。
所以除了他三人之外,其他的皇族及貴族子弟也有二十來人,甚至還有些跟着來湊熱鬧的貴女,雖不會騎馬狩獵,可也不妨礙她們打扮得花枝招展引人注目。
貴族子弟們在跑馬場中賽馬射箭之時,她們則在賽場邊緣加油打氣。這一來,男子們更是積極,個個都将看家本事拿了出來,圍場之中一時熱鬧紛呈。
當然,這種熱鬧不包括那三個最引人注目的男人。
他們三人隻坐在跑馬場外圍高高建起的看台之上,冷眼旁觀,同那場中的熱鬧格格不入。
夕月到時,見到的就是這番場景。
雖然還離那高台頗遠,可夕月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那身着墨色王袍,渾身散發着疏離之氣的燕殇。
而他似乎也看到了她,深幽的目光涼涼的掃了過來,四目相對之間,他的眸光忽然亮了亮。
哪怕離得這麽遠的距離,也不妨礙夕月看清他眼底那一瞬閃動的光華。
從前日兩人‘不歡而散’過後,她就沒再見過他,此時再見到,那種熟悉的心慌之感一瞬間就侵襲而來。這種感覺熾烈而又灼人,讓她忍不住心頭一跳,下意識移開了目光不敢再看他。
見她移開目光,燕殇眸子一眯,眼底泛出幾點暗芒,周身的寒涼之氣更重,就連一旁的魏雲翰也有所察覺。随着他的目光魏雲翰也看了看出現在場中的夕月,嘴角莫名一勾,“燕王爺不是說夕月姑娘身子不适,怎的在這時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