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願意看到真兇逍遙法外嗎?”
“這……好,你既然這般信誓旦旦,那按你來說,真兇是誰?”景玉蘭被夕月問得不知如何回答,幹脆将球踢了回去。
夕月挑眉,“我已經說過了,此事疑點重重,若想知道真兇,自然要先徹查一番。怎可青口白牙,任意胡說。畢竟……人命關天!”
“何況……琳素郡主就要成爲太子側妃,卻一朝身死,這麽巧合,又馬上就扯出太子妃是幕後主使。就不知,她二人若當真同時受難,獲利的又會是誰?”
話及此,夕月的目光從魏洛菡身上一掠而過,最後落到了上位的柳青萱身上,淡聲道:“太後覺得夕月所言可對?”
柳青萱一直聽着三人的對話,眉心早已經是糾在了一起,此時亦眸色沉沉的朝着夕月看去。
她正雙手交握在前靜立殿中,眉色清淡面帶薄笑,一雙眸子清亮卻讓人看不出心中真正的想法。
柳青萱眉心蹙得更緊,這絕非她以前識得的千曦玥。
之前魏雲翰的納妃宴她是和皇帝一起退席的,未曾見到過夕月。隻在後來聽宮人說起那夜的事,卻也并未放在心上。
可如今看來,她倒是真變了個人似的,難怪連父親都敢不認了。
想到這裏,她神色更沉了兩分。
可夕月所言的确有幾分理由,而她也是對那幕後之人恨之入骨。
毀了她精心培養的一顆棋子不說,隻說敢在這魏國後宮中做出這等事來,就已經是對她權威的挑釁了。
若是不徹查清楚,這口氣着實難了,她往後又要如何在各宮之人面前立威?
這般想着,柳青萱的眼底湧上了極沉的顔色,目光遽然釘向那跪在殿中的宮女,聲色俱厲的道:“哀家再問你一次,指使你的人是誰?”
宮女額頭已是磕得一片血色,還有血順着蒼白的面頰往下滑,滴落在她面前的地闆之上。
隻她自夕月進殿之後就停了磕頭求饒,跪伏在地一動不動。若非她那不斷顫動的肩頭,衆人怕都要以爲她已經失去意識了。
此時柳青萱這厲聲一問,顯然将她驚了一跳,她伏在地闆上的手狠狠的一抖,差點就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可這宮女确實也算得上有些膽色,不過轉瞬就恢複了些許鎮定,她再次以額觸地,無比誠懇而又可憐的道:“回太後的話,奴婢不敢撒謊,真的是太子妃威脅奴婢的……”
柳青萱半眯着眸,“太子妃是如何威脅你的?”
宮女聞言肩膀一縮,猶豫了片刻才小心謹慎的回答,“是……是奴婢貪心,奴婢不願意一直呆在玉華宮,就在太子妃初入東宮之時和太子妃身邊的宮女接近過幾次,想着許能讨好太子妃。”“後來太子妃出宮了,奴婢本也沒想太多,誰知昨日,太子妃突然讓人傳信給奴婢,說是……說是她宮宴之時不能入宮,讓奴婢幫她做點事兒,事成之後就會調奴婢前往東宮做領事宮女。可若是不願意,等
太子妃回宮之時就是奴婢喪命之日。”
“奴婢心有貪念,也不敢拒絕,這才會做出傻事來。請太後開恩,饒了奴婢吧……”
她這一番話倒也沒有太多不妥,柳青萱皺了皺眉,“所以昨夜宮宴上那事也是你所做的?你是如何做的?”
“不是奴婢,是郡主身邊的丫鬟,信也是郡主身邊的丫鬟傳給奴婢的,太子妃讓那丫鬟給奴婢遞了一封信,奴婢都是按照那信上所說的做的!”
柳青萱眉頭皺得更緊,“郡主身邊的丫鬟?你的意思是太子妃勾結了郡主的丫鬟?”
那宮女忙不疊的點頭,“是,就是郡主的丫鬟,她傳信給奴婢時奴婢也很吃驚。”
柳青萱沉默一瞬,此時已經冷靜下去,她似乎是将那宮女的話都聽了進去,待她說完之後才又淡淡的問道:“可太子妃昨夜并未入宮,她如何就會提前知道太子會納郡主爲側妃,要殺了郡主的?”
這疑問是之前夕月所提,她此時問了出來,顯然也覺得這是其間最大的問題。
站在一旁的夕月挑了挑眉,眼神平靜的從那宮女身上掠過,看向了被她抵了一句之後就再也沒開口的魏洛菡。
而魏洛菡恰巧也正看着她。
四目相對,兩人的眸光都一樣幽暗而又深長。
那一刻,這大殿中好像就隻剩她二人,萬事萬物消失不見,連時間都好像被凝結成冰!
夕月看着魏洛菡,隻感覺自己如同穿過了兩世時光,從軒轅夕月到千曦玥,從死到生。
魏洛菡在其中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她的背後隐藏着什麽樣的秘密?這一切,都讓夕月有一瞬的迷茫……
而魏洛菡看着夕月,眼底盡是複雜,腦海之中有片刻的空白。
除了軒轅夕月,從來沒有誰的雙眼讓她有過這種心慌的感覺。
可軒轅夕月已經死了,千曦玥爲什麽竟會給她恍若看到了軒轅夕月的感覺。
心中狠狠的一扯,她雙眸忽的一狹,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了上來:千曦玥一定不能留!
而景玉蘭此時竟也安靜了下去,隻絞着一張絲帕神色複雜的聽柳青萱和那宮女一答一問,也不知在想着什麽。那宮女始終是一個姿勢跪在地上,也許是因爲已經說得順溜了,倒也沒了之前那般多的猶豫,柳青萱一問,她就答道:“太子妃信上說,若是一計成最好。可若是不成,郡主受傷,若是會被送到待客的玉華
宮中,到時候就是奴婢立功的時候了。”
“其實太子妃對郡主的丫鬟也并不信任,說等那丫鬟殺了郡主之後,奴婢隻需要将那丫鬟滅口,僞裝成自殺的樣子就好,其他的事都不需要奴婢去做。”
“奴婢真的隻是一時鬼迷心竅,在那丫鬟殺了郡主之後殺了那丫鬟,其他的事,都跟奴婢無關。”
這宮女的話并非無懈可擊,可說處處都有疑點。可卻讓人無法反駁,因爲,死無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