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方才大家都想着能早些離宮,可此時聽到魏雲翰這番話又莫名的激動了起來。
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想法,太子莫不是瘋了?
不說柳琳素方才那衣不蔽體的樣子已是被所有人看光了,更有可能已經被那些上前幫她抓蛇的禦林軍摸了個透。
納這樣的女人爲側妃,太子這是嫌自己的頭頂不夠綠麽?
不止其他人腹诽,就連柳青萱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太子,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雖然她一開始的确是想讓柳琳素成爲太子側妃,甚至是替代千曦蓁成爲太子妃,可那是在之前。
如今以柳琳素的聲名,若是真的嫁入皇室,豈非讓皇室蒙羞?
“孫兒自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孫兒意已決,還望祖母成全!”
魏雲翰面色不變,周身依然覆着極重的寒涼之氣,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此時的心情并不好。
這樣一來,衆人心中又腹诽開來:莫不是太子真的是因爲喜歡柳琳素,見柳琳素遭此劫難以至心疼憤怒?可方才柳琳素被群蛇攻擊之時,也未見太子有所反應啊?
所有人神色莫名,柳青萱亦擰了眉疑惑不解,可她也知道此時不是細說之時,一時沉默下去,未曾說同意也未曾說反對。
魏雲翰也不多言,隻将目光移向禦花園衆人,“時辰已晚,衆卿各自出宮吧!”
說完之後,再看向燕殇和趙慕蘇,眼底劃過一抹暗流。
“中秋之夜,驿館到底清冷。方才本宮亦聽聞夕月姑娘身子不适,既如此,燕王爺和趙三皇子不妨就留在宮中暫歇,以免再來回奔波,亦好讓我魏國盡一番地主之誼!”
夕月早在魏雲翰起身說要納柳琳素爲側妃時就有些困惑了。
按照魏雲翰和那魏洛菡的關系,他應該知道柳琳素是魏洛菡所害,目的就是爲了不讓柳琳素入東宮。
可他此時這番作态,又到底是爲什麽?
夕月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向了魏洛菡,卻見她面上并沒有什麽表情,依然一副淡淡冷冷的模樣,好像并不在意魏雲翰會納誰爲妃?
這樣的姿态讓夕月都差點被迷惑。
若是沒有那暗牢三年,她怕是都會相信魏洛菡對魏雲翰無意了吧!
也就是這時,魏雲翰說出了讓燕殇等人留在宮中的話。
夕月眯了眯眼,自然察覺到魏雲翰說話時目光卻是看着她,那眼底的深意她自然是明白的。
心中暗嘲了嘲,魏雲翰真是對她百般不放心,時刻想着警惕她。
燕殇則是先擡眸輕掠了夕月一眼,将她所有的反應都收入眼中。
沉吟一瞬,他勾唇點頭,“太子殿下如此盛情,本王和夕夕自然是卻之不恭了。”
他二人同意留下來了,趙慕蘇自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其他的人見太子已經發話,太後也沒有多言,當下也不敢再多留,隻都行禮之後各自出了宮去。
一場中秋佳宴就以這般詭異的姿态落了幕,不過片刻,禦花園就恢複了平日的甯靜。
燕殇和夕月随着宮人再次朝玉華宮而去,趙慕蘇亦同二人同行。
夕月的手一直被燕殇握着,他自然能察覺到她的僵硬和手心不斷冒出的冷汗。
“可是身子還不适?”
燕殇将她的手緊扣在手中,掌心相貼,她手心的汗意亦染濕了他的掌心。
“沒有不适,多謝王爺關心。”夕月極不自然的勾了勾唇,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過了,可她眼角餘光卻總是忍不住朝燕殇旁邊的趙慕蘇而去。
燕殇目光輕狹,掩住眼底的不悅和疑慮,隻忽然轉頭看向趙慕蘇,恍若寒暄般的道:“趙國使團早就已經回了國,三皇子怎的還留在魏國?”燕殇此人向來眼高于頂且孤傲霸道,趙慕蘇倒是未曾想到他會主動同他說話,詫異的擰了擰眉,這才一笑道:“慕蘇未曾來過魏國,自然是想趁此機會多觀賞一番風土人情。隻不知燕王爺怎的也還留在此?
”
他避重就輕,甚至直言反問,燕殇卻非但沒有不滿,反而勾唇淺笑。
将身邊的夕月拉得更近兩分,側眸看她,語氣溫潤,“本王自然是爲了夕夕!”
他的話落,身邊兩人都是一楞。
夕月楞過之後隻剩無語,燕殇這語氣怎麽聽怎麽不對勁兒,似在宣誓主權。
好像他問趙慕蘇那番話就是爲了等他回問,再回他這一句而已。
可她當真不敢相信,燕殇會幼稚到這種程度!
而趙慕蘇則是眼神一變,目光不自禁的從夕月身上一掠而過。
雖有夜色掩映,夕月看不清他眼底之色,可她卻感覺得到,他看她的目光帶着讓人後背發涼的深暗。
夕月的心又沉了幾分,這個趙慕蘇絕對是認識她的。
隻是不知,他認得的是千曦玥還是……軒轅夕月!
收回目光,趙慕蘇意味幽長的一笑,“沒想到,燕王爺倒是個多情之人!”
他的話有些譏諷之意,燕殇聞言卻隻是勾了勾唇,沒有再答。
趙慕蘇自然也不再多話,目光移向了前方,看着那成片的宮殿在夜色掩映之下呈現出詭異的蒼涼之感。
墨黑的眼眸之中也染上了幾縷荒涼之色,目光似透過那重重宮殿看向了更遠的地方……
引路的宮人很快帶着三人入了玉華宮,且爲他們安排好各自的宮室。
夕月本是獨自一間,可燕殇卻要同夕月共住一殿,他絲毫也不在意宮人和趙慕蘇的目光,拉着夕月直接進了爲他安排好的寝殿,關門,将異樣的目光擋在了門外。
布置華麗的寝殿之中一片沉默,夕月站在緊閉的門邊,面帶微怒的看着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前飲茶的燕殇。
半響,終于忍不住開了口,“王爺是不是有些過分了?”燕殇把玩着手中的茶盞,狹眸盯着她,哼笑一聲,“哦?哪裏過分了?你是本王的女人,自然要同本王住在一起,莫不然你還想同那趙慕蘇住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