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了片刻,她說出了心頭的疑問。
燕殇點頭,“是啊,所以若要讓人起死回生,自然還需要能讓人回生之物。”
“是什麽?”夕月的好奇心更重,可燕殇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心髒狠狠一顫,就連震驚也無法形容她的心情。
他說:“傳說八百多年前的軒轅王朝開國之君有一塊還魂冰晶,隻要能得到那冰晶,就能讓人起死回生。”
“無稽之談!”
夕月的臉色瞬息萬變,胸口之處驚濤駭浪不斷翻湧,忍不住叱出了聲。
她從未聽過有什麽還魂冰晶,若是真有那東西,父皇怎麽可能不告訴她?
燕殇眼眸眯着,深凝着她,“夕夕如何知道是無稽之談?你不是也認爲,不知道的不代表沒有嗎?”
“我……”察覺到自己的失态,夕月後背微僵,深吸了口氣才努力的平靜道:“我隻是推斷,若是軒轅王朝開國之君真有那東西,軒轅王朝這幾百年來,怎麽沒有一位帝君用過?若說怕死,恐怕坐在那至高之位上的人
才是最怕的吧。”
燕殇直勾勾的看了她許久才“嗯”了一聲,道:“說的也是。所以說,隻是傳說……”
夕月亦平靜了下去,唇角深深一抿,“若是那皇陵之中的人真的是魏國國師,真的是在行這妖邪之術。那他爲了一個傳說,就殘害那麽多的無辜性命,就不怕遭天譴麽?”
燕殇低聲一歎,“人若是生了執念,天譴又算什麽!”
說完之後,燕殇徒自沉默下去。
夕月也不再說話,隻心頭一陣陣的跳動,和燕殇的這番談話讓她不安,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麽。
還魂冰晶?真的會有這樣的東西嗎?若是有,又會在何處?
兩人并肩而立,目視着天邊,各自陷入沉思。
直至天邊最後一縷光亮隐入雲層,夜已至!
子時初,夜色正濃。
夕月獨自到了家廟之前。
其實不過就是一間小院,四五間房屋,陳舊得有些破敗。
這就是堂堂右相府的家廟?夕月涼涼的勾唇,說是家廟,也是掩人耳目罷。
魏雲翰的确是說到做到,她這一路行來竟然沒有人前來阻攔,雖然她依然很清晰的感覺得到四周所隐藏的氣息。
不在意的挑了挑眉,夕月擡手在那看不出漆色的院門上一推,果然,院門未鎖,輕易就推了開來。
老舊的木門‘吱呀’作響,打破沉寂的夜色。
入目的小院倒是無比整潔,種着各種植物。
目光在院中掃了一圈,這麽間小院子,卻種了不下百種不同的植物,這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鼻端萦繞着淡淡的草木氣息,因爲有了前車之鑒,夕月神色微凜,下意識閉息不敢多聞。
院裏有五間房屋,都未曾點燈。
夕月想了想,朝着最中間那正廳而去。
廳門依然未關,廳内黑幽幽沒有人影,甚至連氣息都沒有。
夕月皺了皺眉,既然未曾關門,想來是有人告知過這裏的人她會過來,爲何卻不見一個人影?
失望的歎了歎,她轉身欲去其他房間看看,就在這時,背後忽然一涼,一隻手壓上她的肩頭。
心髒猛跳幾下,夕月霍然側頭看那落在自己肩上的手,蒼白、幹瘦,隔着衣衫也能感覺到那冰冷的沒有絲毫溫度的觸感。
若非夕月早就死過一次,此時恐怕也禁不住要尖叫出聲。
而她隻是瞳孔緊緊一縮,迅速的轉身,擡腳,朝着那手的主人狠踹過去。
那人的速度卻比她更快,她的腳方擡起,那人已經退到了十步開外,站定,陰森森的盯着她,就連出口的聲音也是幹啞而陰沉的。
“大小姐,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沈嬷嬷?”
借着照進廳中的月光,看着眼前蒼老幹瘦面色青白沒有絲毫人氣的女人,夕月不可置信的倒抽幾口冷氣。
若是她沒記錯,這不就是曾經在千曦玥身邊呆過幾年的沈嬷嬷嗎?不過幾年時間,她怎的就成了這般模樣?
似乎是她這一聲稱呼觸動了什麽,那沈嬷嬷眼中似有微光一閃而過,聲線也緩了些許,卻還是涼飕飕的沒有絲毫感情。
“大小姐還是請回吧,以後無事也不要再來了。”
夕月此時已經鎮定下來,垂在身側的兩手緊握了握,她開口,“我是來見母親的。”
沈嬷嬷的目光俨然恢複沉寂,沒有絲毫情緒,就連眼珠子也不動一下,“夫人是不會見大小姐的。”
“爲什麽?難道她就不想自己的女兒嗎?”對于這樣的結果,夕月顯然沒有料到。
那木念瑤當真就對千曦玥一絲感情也無?她已經來了,她卻連見一面都不願!
那若是她知道,真正的千曦玥已死,又會有什麽反應?
對于她的質問,沈嬷嬷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夫人能給大小姐的,都已經給了。如今夫人一切安好,也早就當做從未有過大小姐這個女兒,大小姐也忘了夫人吧!”
夕月心頭抽緊,眉心狠狠的糾在了一起。
什麽叫當做沒她這個女兒?骨血親情,是可以當做沒有就沒有的嗎?
還有她說的能給她的都已經給了,莫不是……
“你說的可是封印在我體内的那些内力?”
沈嬷嬷點頭,聲線平直沒有弧度,“隻要大小姐好好修煉那功法,功成之後,這世上便再難逢敵手。”
“可你知道,那功法我根本沒辦法練?”
她還記得,昏迷之中聽那容淺說過,那功法乃極陽之功,女兒家根本不适合。
“這世上從沒有沒辦法的事,隻看是否有心。大小姐已然知道了那内力的存在,隻要願意花費心思,自然能找到修煉之法。”
“老奴能同大小姐說的隻有這些,這裏不是大小姐能多留之地,未免再生出事端,大小姐請回吧!”沈嬷嬷平靜的說完這話,便不再多看夕月一眼,如同來時一般,詭異的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