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默默搖頭,果然是個傻女人。
那柳淮川擺明了隻是想和她玩玩,否則又怎會在成親之前就奪了她的處子之身?
若是真想娶她,恐怕早就着人前來提親了。
而且柳淮川身爲信義侯府世子,又怎麽可能娶一個庶女爲妻?就算他真心實意,他侯府衆人也不可能同意。
柳醉秋不就是因此要了千曦夢的命嗎?
隻是可憐了千曦夢肚子裏那個孩子!
思及此,夕月眼底劃過一抹暗色,她雖對千曦夢沒有多少同情,可卻對那些薄情寡義的男人極爲痛恨,更何況那柳淮川連自己的骨肉都能舍棄。
而芸兒……
夕月考量的目光落在芸兒身上,忽然問道:“你很想做那表少爺的通房妾室?”
芸兒咬唇,可憐兮兮,“奴婢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可難道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嗎?”夕月對于她這樣的姿态沒有絲毫同情,隻莫名的勾唇,“你的想法?若我記得不錯,千曦夢平日對你也不算差。她可知道你對她喜歡的男人有這樣的想法?或者說,她可知道你和她喜歡的男人早已經暗通曲
款了。”
“奴婢……”芸兒欲辯駁,夕月已經轉身坐回椅子上,揮手打斷了她。
“罷了,你們那些龌龊事我也不想知道了。如今我隻問你,想活還是想死?”
芸兒一震,慌張道:“大小姐說過,隻要奴婢回答了您的話就會放過我。”
這話就是想活了。
夕月的指甲緩緩的刮着座椅扶手,漫不經心的睨她,“我的确是沒想要你的命,可就算我放過你,你覺得,從這房間走出去,你又能活到幾時?”
芸兒陡然睜大了眼,眼底帶着絕望。
可下一瞬她卻忽然動了,手腳并用的爬到夕月身前,“求大小姐救救奴婢,不管要奴婢做什麽都行。”
夕月眯眸,細細打量着芸兒,對她也越漸欣賞起來,那千曦夢雖蠢,身邊倒是跟了個聰明的。
她一手在扶椅之上用指尖輕叩着,緩緩的道:“我如今倒是也沒什麽要你做的,可若是你真的想活,我倒是可以幫幫你,甚至讓你得到你想要的。”
“大小姐的意思……”芸兒一驚,雙手伏地卻擡高了頭看夕月。
夕月笑着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芸兒眸色瞬間一亮,可下一刻又暗淡下去,“大小姐還是莫要尋奴婢的開心了,如今奴婢能活已經知足了,怎還敢想其他的。”
夕月的目光在她周身梭巡一番,别有深意的道:“真的知足了嗎?”
“奴婢……”芸兒對夕月有所懷疑,自然猶豫踟蹰。
可夕月卻沒那麽多耐心同她周旋,隻冷冷道:“我今日已經同你耽誤了太多時間,若是你當真不願意那也就罷了。我也不同你再說什麽,你自己退下吧,是死是活那也是你自己的命數。”
芸兒一聽急了,忙不疊的拉住夕月的裙擺,“大小姐,奴婢願意聽大小姐的,大小姐讓奴婢怎麽做奴婢就怎麽做。”
夕月垂眸看着她拉着自己裙擺的手,微眯起眸子,唇邊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來,“這是你說的。”
……
“夕夕還真是越發讓本王刮目相看了!”
待芸兒同夢藍退下之後,燕殇看着夕月,半響之後終于悠悠的開了口。
這話聽不出喜怒,可夕月此時卻已經沒了之前的擔憂,反而坦然了許多。
她也想明白了,若是不想讓燕殇總懷疑她,最好的辦法就是不隐瞞。能讓他知道的事告訴他其實并無妨礙,非但無礙或許還能有所幫助。
所以她此時隻笑了一笑,道了句,“王爺過獎了。”
燕殇瞧着她這态度狹了狹眸,難得的從床榻之上起了身走近夕月。
站定在她座椅前一步遠,他垂眸看她,似笑非笑,“本王倒是好奇,你要用什麽辦法讓那女人心願達成。”
夕月微擡眸對上他,展顔一笑,“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話的意思……燕殇瞬間了然,柳醉秋等人怎麽對付她的,她就怎麽對付她們。
可他眉心一動,卻是搖頭,“你将事情想得太簡單,就算事成,你又怎麽能保證柳淮川會收了她?”
夕月笑容不變,看着燕殇卻道:“那王爺呢?”
燕殇眸光一狹,眼底難得的閃過一抹狼狽,極快,下一瞬就變做了戲谑。
傾身,一點點的欺近夕月,幽深的眸光緊緊的鎖着她,俊顔之上帶着抹頗爲邪佞的笑,“讓本王收下你的原因可不是這個,夕夕難道不知道嗎?”
他的聲音帶着蠱惑的輕啞,幽幽涼涼的,卻讓夕月臉頰發了燙。
不着痕迹的朝着椅背上靠了靠,卻發現實在是退無可退。
燕殇雙手撐着扶椅,将她圈在椅中,那張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那薄荷的清涼之氣也越漸濃郁起來,讓夕月感覺要無法呼吸了。
“王爺似乎越來越愛開玩笑了。”
夕月不自然的垂下目光不去看他的臉,燕殇見狀勾了勾唇,眼角眉梢卻暈開一抹無奈。
他低歎一聲,“本王說過,本王從不開玩笑!”
這話中顯然别有他意,夕月的心忽的漏跳一拍,胸腔之中漾出些别樣的情緒來。
她抿了抿唇,極力平靜而又帶着調侃的開口,“不是因爲這個,那王爺莫非是中了邪?”
“呵……”
燕殇冷笑一聲,眼底透出微愠之色,裝瘋賣傻的貓兒,他倒要看看,她能避到何時。
如此想着,他直起了身,盯着夕月道:“本王也覺得本王是中了邪,不若什麽時候,夕夕陪本王去廟裏上柱香,驅驅邪氣如何?”
夕月一楞,下意識擡頭,“上香?王爺說真的?”
她弄不明白燕殇這話中真假,是調侃還是其他?堂堂燕國攝政王,竟會如同一個深宅婦人一般去拜佛上香麽?
“本王說了,本王從不開玩笑!”燕殇臉色一沉,對她的懷疑明顯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