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将千曦玥送給燕殇的目的,的确是想讓千曦玥勾引燕殇順便找機會殺了他。
能成功最好不過,不能成也無妨。反正到最後,千曦玥也不過是一顆死棋!
而如今看來,這勾引是勾引到了,隻是千曦玥這丫頭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他忍不住想起太子之前同自己說的話,就連太子都覺得這丫頭變化頗大,這其中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二人心思各異,夕月和燕殇卻隻當他們不存在。
燕殇是狂妄慣了的,不管在哪裏都如同在自己的地盤誰也不顧及。
而夕月卻是無暇顧及,隻僵硬着身子應付燕殇旁若無人的‘調戲’。
就在屋裏的氣氛越漸詭異的時候,夢藍終于回來了,手中還提着一個人,正是那丫鬟芸兒。
隻此時,那芸兒顯然已昏迷,背部的衣裳已經被血水浸透,一看就是用過刑的。
夕月目光幽沉的落在芸兒身上,沉默着若有所思。
燕殇亦是掃了眼芸兒,皺眉,“就是她将你推下水的?”
“或許……”夕月也輕蹙眉心,語氣卻有着兩分不确定。
燕殇眉頭更緊,“看她這樣,現在怕是也問不出什麽……”
沒曾想,燕殇的話還沒落,一旁的柳醉秋已經忙不疊的接口,“是啊,王爺。既如此不如就将這丫頭交給臣婦,臣婦保證給玥兒一個公道。”
她的話落,燕殇眸子一狹卻是掃向千卿,眼底冷芒瞬間迸出,“右相這府中的規矩倒是好得很!”
他的話不鹹不淡,可那周身的淩寒之氣卻讓千卿冒出了一身冷汗。
心頭暗道,這燕殇身上的威淩之氣,竟絲毫不亞于那高坐皇位之上的人。
他不禁對着柳醉秋吼道:“王爺說話,豈有你這婦人插嘴的餘地,還不快給王爺賠罪!”
柳醉秋面色難看到了極點,死死的咬着牙關,不情不願的低下了頭,可不等她說話,燕殇就已經不耐了。
“這些假惺惺的賠罪就不必了。”說完之後也不管千卿和柳醉秋的臉色有多難看,目光再次落在夕月身上,“如今這丫鬟不省人事,看來也問不出什麽。不過她既然一開始就妄圖誣陷與你,後來又推了你下水,這樣詭計多端心思惡毒的女人
,若留着……怕是會留下禍患。夕夕說可是?”
夕月眼角抽了抽,不禁有些尴尬,總覺得他後面那句話說的好像不是芸兒,而是她。
詭計多端、心思惡毒,害怕留下禍患麽?
垂了垂眸,再擡眸時,夕月笑了,凝着燕殇的雙眸若星光璀璨,“夕月倒是覺得再惡毒的人也有弱點,隻要拿捏得當,禍患也可能成爲助力。王爺慣常掌控人心,莫不是連這點自信都沒有?”
燕殇盯着她璀璨明澈的眸子,沉默幾瞬,勾唇一笑,“夕夕的意思是留下她?”
“王爺英明!”
夕月順杆下爬,燕殇唇角弧度越高,擡手在她臉頰上頗重的一捏,埋在她耳邊輕哼一聲,“本王倒要看看,這禍患能成爲怎樣的助力!”
他二人别有深意的一番對話其他人不是很理解,卻都聽到了那句留下她!
柳醉秋眉眼間漫上詭異的不安之色,卻因着燕殇的緣故不敢再多言,隻能偷偷的拿眼刀剜着夕月,恨不得将她戳穿。
而千卿卻總是隐隐覺得哪裏不對,燕殇和夕月二人之間好像有什麽他沒注意到的?
燕殇不管他們怎麽想,隻瞟了他們一眼,“既然夕夕說留下她,那就暫時留下她一命吧!”
千卿壓住心頭的疑惑,忙道:“既然王爺都這樣說,那就這樣吧,本相這就讓夫人帶她下去醫治……”
燕殇淡淡的看他一眼,“不必了,她的命是夕夕留下的,就将她交給夕夕處置吧!”
“這……”千卿很是爲難,眼神不斷的朝夕月瞟,可夕月卻是一個眼角餘光都不曾給過他,當真是不再認他這個父親一般。
千卿心頭怒起,而燕殇已經沒了耐心,“千相爺若是沒事了就帶着你的人先下去吧,夕夕今日受了驚需要休息,本王不想再累着她。另外這房裏的東西也麻煩相爺和夫人幫忙添置一番。”
他目光嫌棄的掃了掃這房間,而千卿和柳醉秋都是一楞,燕殇的意思莫不是要留在這裏?
就連夕月眼底都閃過了一抹詫異,不知他到底想做什麽?
而燕殇的目光已經掃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夢藍,冷冷的道:“夢藍,送客!”
這姿态恍若他才是這右相府的主人,可千卿卻沒有辦法多說什麽,隻能帶着柳醉秋不甘不願的離開。
直到他二人離開,夕月才皺了皺眉,從燕殇懷中退了出來。
燕殇挑了挑眉,順勢松了手,卻未從床上起身,反倒朝後一躺半靠在了床頭之上。
看着半眯着眼一臉閑散的燕殇,夕月忍了忍終究沒忍住,“王爺,您不回驿館麽?”
燕殇懶洋洋的把玩着腰間玉佩,撇她一眼,“怎麽?本王在,礙着你了!”
夕月幹笑一聲,“我隻是怕這凝香閣簡陋,委屈了王爺!”
“呵……”
燕殇挑眉一笑,“那你倒不必擔心,本王并非那般講究之人。”
夕月被他堵的哽住,抿了抿唇不知想到了什麽,又皺了眉,“王爺的傷無事了?”
燕殇眸色一動,看着她凝思一瞬,忽然直起了身子再俯身靠近夕月,“夕夕這是在關心本王的傷?還是說……在關心本王什麽時候能死,好同魏雲翰交差,嗯?”
他的語氣輕啞,帶着漫不經心,卻又像攜風帶雪,吹得夕月心頭一片沁涼。
他都聽到了!
夕月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燕殇聽到了魏雲翰和她的對話,所以,他其實早就到了!
心髒如落寒潭狠狠抽搐幾下,夕月的神色也瞬間沉凝下去。
燕殇深凝着她,幽深的藍眸之中閃過一抹失望的暗色,薄唇重重的一抿,他正欲開口,夕月卻已經更快的說了話。
“王爺既然已經聽到我和魏雲翰的對話,就該知道我不過是在敷衍他罷了。”
“哦?是嗎?”燕殇再靠近她幾分,此時他和她已然極近,他的額頭幾乎已經貼上了她的,呼吸相聞姿态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