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笑眉眼輕柔,就連幽藍的雙眸之中也帶了笑意,薄唇輕彎,如寒冰化水,雪山之上千年的雪蓮一朝盛開……
夕月怔楞,誰說女子才能一笑傾國,再笑傾城!
燕殇這一笑,在她看來,就算用傾國傾城四字也不足以表達了。
沒想到,總是冷顔寒面的人笑起來,竟是如此攝人心魂!
可她還沒有來得及細細去感受這種驚豔,燕殇接下來的話就讓她打了個寒戰,一顆心也如同被巨石撞擊,沉悶無比!
隻是,卻詭異的并不覺得痛!
她神色有些難看,幹笑一聲,“王爺可真會說笑。”
燕殇無視她那難看的神色,隻道,“本王從不說笑!”
緊接着,又在她皺起眉頭想要再開口之時悠悠的說了句,“何況,同利相死,不是你同本王說的麽?”
夕月的表情再也繃不住,不斷變幻着,她沒想到燕殇竟然會拿她說的話來堵她,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話說了。
燕殇莫名的一笑,不再看她,而是再次從懷中拿出三支信号。
夕月注意到他的動作,微擡了頭,隻見三道紫色光芒接連輕閃過天際!
她知道,燕殇是在通知流光等人。
隻是,方才在那潭水邊他就已經放過一次信号,流光他們久久未來,想來很可能出了什麽意外拖住了他們。
她正想着,燕殇突然伸手拉住了她,不容她掙紮反抗的将她朝地下按去。
“坐下!”
他的聲線沉沉,夕月随着他的動作被按坐在地,還不等她去想他要作何,就聽一聲清脆的裂帛之聲,肩頭也忽的一涼。
“你做什麽?”
夕月大驚,忙伸手去想要遮擋,燕殇卻比她更快的抓住她的手,涼涼的掃她一眼,“想死就繼續動!”
夕月呼吸一窒,這才反應過來他是想要爲自己療傷!
皺着眉朝自己肩頭看去,那支長箭還深深的紮在骨肉之中,不斷有血湧出,肩頭之上早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
緊緊的抿了抿唇,夕月安靜下來,不再掙紮。
燕殇看了看那深入骨頭的長箭,再眸色幽幽的看向她,“這箭必須先拔出來,會有些痛,你……”
“無妨,王爺動手吧!”穩了穩心緒,夕月面色漸漸平靜下來,淡淡的回道。
于她而言,痛從不算什麽!
可她這樣的态度卻讓燕殇神色微變,默了默,還是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遞給她,“若是痛就咬着,莫要傷了自己!”
夕月默默的看了看那方雪白沒有任何花紋的錦帕,“嗯”了一聲擡手接過。
燕殇見狀也不再多言,重新看向她肩頭上的箭,目光凜了凜,一手按在她肩頭以防止她因疼痛而亂動,另一隻手朝那箭握了上去……
可他并沒有馬上動作,再次轉眸看向夕月的側臉,見她面容平靜無波,若非那不斷顫動的長睫,就連燕殇都覺得她似乎真的一點也不緊張。
雙眸微眯,他忽然開口,“夕夕……”
“嗯?”
這似乎是燕殇第一次在兩人獨處時這樣叫自己,夕月下意識側頭看他,卻隻覺眼前一片陰影忽然罩下。
呼吸瞬間被奪走,他的薄唇緊緊的壓在她的唇瓣之上,不斷的厮磨吮咬……
夕月僵住,他的氣息在她的唇齒間肆虐,清明的思緒漸漸變得混亂茫然起來。
她微啓了唇想要說什麽,可他的舌尖卻趁機探入她的唇,尋到她柔軟而甜美的舌厮磨糾纏。
“唔……”
夕月眉頭狠狠一皺,這一聲也不知是因爲疼痛還是因爲什麽。
她隻知道,肩頭上傳來一陣劇痛,可那痛在燕殇的糾纏親吻之中,似乎又多出了一絲酥酥麻麻的感覺,兩種别樣不同的感覺沖擊着她的靈海,讓她沒有辦法去分辨去拒絕……
直到燕殇的唇離開她的,夕月還有些怔然……
可他卻在離開她的唇之後不再看她一眼,隻目光沉沉的落回她的傷口之上,動作迅速的點下幾處大穴爲她止血、上藥、包紮傷口,最後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直到此時,他才微松了口氣,轉而看向一直不曾說話的夕月,卻見她正一臉怔然的望着他,黑亮的雙眸之中盡是迷茫疑惑和不可置信……
燕殇微微眯眸,正想說話,神色卻霍然一變。
身後傳來細微的風聲,帶着淩冽殺氣,直直朝着他和夕月的方向而來。
眸色一沉,燕殇抱着夕月猛的一個側身,幾乎是同時,一道冷煞的刀劍之氣堪堪擦着他肩頭而過。
燕殇眸光輕眯,回過頭去,隻見兩人的身後正站着一名黑衣男子,帶着一面黑色面具,正目光森然的盯着他,那眼神……
燕殇神色微黯,怎麽看也不像是來殺人的,反而像是捉奸的!
夕月的目光也落在那黑衣男子身上,眸光一閃,下意識的攏了攏披在自己身上的燕殇的外袍,微垂下眸去。
她這細微的反應盡數落入了燕殇的眼底,可此時卻不是能容他懷疑和質問的時候。
因那黑衣男子并沒有給他二人太多時間,下一瞬他已經手執一把長劍向着兩人的方向而來,這一回,那劍卻是朝着夕月而來,毫不留情!
夕月皺了皺眉,男子的内力深厚,隻消一眼就知道他這一劍不是一般人能承受,更何況此時的他明顯是要取她的性命的。
而以她如今的能力,根本避無可避,可那男子似乎忘了,她身邊還有一個燕殇。
電光火石之間,燕殇竟隻手朝他的劍鋒迎了上去,掌心輕推,男子一往無前的攻勢便像遇到了一堵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
男子雙眼中閃過一抹驚詫,止不住的對上燕殇那雙幽深如暗海一般的眸子,似乎根本想不到他竟隻憑一掌就能将他的攻勢抵擋……
這是一場一招分出高下的比試,一邊是氣勢洶洶,另一邊是沉穩優雅,燕殇嘴角輕勾,掌心忽然聚氣一推,相持的二人陡然分開,黑衣男子連退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