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如此,她越是覺得自己像是負擔,這明明違背了她的初衷,也讓她尴尬起來。
燕殇眉頭糾在一起,深看她一眼,見她的臉色果然好看了些,才收回了内力。
隻是他卻未曾放開她的手,将她柔軟卻有些冰涼的手緊握住,在感覺到她又想掙紮之時聲線微涼的道:“别亂動,小心些跟着我!”
夕月僵了一瞬,果然停住了想要掙脫他的動作。
罷了,誰讓自己如今技不如人呢!
見她乖順了,燕殇的眉心才微松兩分,牽着她朝前走去。
說是走,其實也算是半遊半走。
因爲他們此時雖然頭已經能冒出水面,但是這過道還不足以容人行走。好在這過道寬了許多,兩人一起前行也不算費力。
過道還是很黑,沒有一點的光亮,夕月借着夜明珠的光看去,隻覺得這是一條很普通的地下通道,隻不過是不斷朝上去的。
一邊朝上遊走,夕月一邊思咐:這魏國皇陵之中到底有什麽秘密?爲什麽燕殇會查到那鳳凰膽在這皇陵之中?這種傳說之物真的存在嗎?
過道越來越高,已經是能正常行走,水也已經隻到了小腿的位置,可這條路還沒到盡頭。
兩個人都未曾說話,燕殇一邊牽着她往前,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周圍的動靜。
而夕月的思緒卻已經飛到了更遠的地方。
她想不明白,魏國皇陵爲何要修建這麽一條水下暗道?
一般來說,皇陵都隻有一條路,其中一點原因就是爲了防止有人盜墓探墓!
可魏國卻反其道而行之。
雖然在那門口有門陣阻攔,可這門陣卻擋不了所有人,若要更保險,就該将這八卦陣稍微改改才對。魏國那第一位諸侯王魏俊風到底在想些什麽呢?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時,一道一人多高的石門出現在眼前,兩人對視一眼,加快了步子,很快就到了那石門邊上。
這一次倒沒有什麽門陣,石門之上甚至連個花紋都沒有。
夕月仔細的看了看那門,皺了皺眉,“找找看有沒有什麽機關吧!”
說完,她掙開了燕殇的手就在那門邊摸索起來,燕殇這回未曾攔她,由着她去,自己卻是朝那門上仔細看去。
目光狹了狹,燕殇上前擡手在那門上一推,石門被輕易推開,有淡黃色的光從門内透出來。
夕月還蹲在門邊,摸索的動作卻僵了住,怔怔的看着被他打開的石門,再擡頭,正好對上燕殇似笑非笑的目光。
一口氣堵在喉間不上不下,夕月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狼狽。也搞不明白修建這陵墓的人到底怎麽想的,竟然沒有機關陣法之類的?一推就開?
燕殇瞧着她難得的呆傻模樣好心情的低笑了笑,順手将她拉了起來,朝着石門裏面看去。
有昏暗的光從裏透出,還有股風從門後而來,看來這裏是有通風口的。
夕月忽然抖了抖,剛才一直沒覺得,這風一吹,才覺得很冷。
她的衣裳早已經濕透了貼在身上,下水之前綁好的頭發上也都還濕哒哒的滴着水。
燕殇牽着她,自然感覺到她的顫抖。
眉心一蹙,沒有多想就擡起另一隻手貼上了她的後背,夕月察覺到從他掌心傳來的陣陣暖意,身子卻是一僵。
還未真正進入皇陵,這卻已經是他第二次爲她動用内力。
夕月心頭湧上些難言之感,她咬了咬唇,“你不用……”
“你若不好了,本王豈非要帶着一個負擔前行!”
燕殇冷冷的打斷她,聽似不太留情的話,卻讓夕月心中難得的生出了一絲暖意。
她發現,自己竟然能感覺到燕殇是在關心她!
這種感覺,從下水開始就有了,奇妙卻又詭異,讓她心生暖意的同時也生出了一縷恐慌。
她沒有再說話,靜靜的站着,任由燕殇用内力讓她的身子恢複了些暖意,衣裳也幹了許多,他才撤回了掌。
“謝謝!”夕月聲線很低,透着一絲莫名的尴尬。
燕殇輕掠她一眼,隻再次朝那門内看去,細細觀察了一番才道:“看來暫時沒有什麽異常,可保不準個萬一,待會乖乖跟着本王,知道麽?”
他的語氣似乎多了絲溫柔之感,夕月眨了眨眼,垂下眸低低的“嗯”了一聲。
這時候的夕月乖順無比,燕殇感覺得到,這次并非刻意而爲,也不是在僞裝。
這樣的認知讓他的心情莫名的好了幾分。
“走吧。”勾了勾唇,他牽着夕月朝門内而去。
門内和之前那過道不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側的石壁打磨的很光滑,上面刻畫着一些圖畫,還點着一盞盞的油燈。
直到此時,夕月才平靜淡定了些許,看着又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走廊,目光微深。
又看了看兩邊石壁之上的油燈,漸漸的,有些異樣的感覺湧上了心頭,“這些燈有些奇怪!”
這座皇陵至少有八百年的曆史,這些燈卻能不滅?是有人随時在這裏點燈,還是說有什麽奇特之處。
而更讓她覺得異樣的,是鼻端嗅到的那一股很淡卻刺鼻的味道……
忽然想到什麽,夕月的眸光一緊,有些驚疑的道:“我曾經聽說,有人用童男童女熬制人油來制成長明燈能保千年萬年不滅,這些燈會不會……”
燕殇皺眉看着她,“你一個閨閣女兒家,聽說的東西倒是不少!”
門陣知道?這長明燈也知道?試問哪個正常的閨中小姐會去了解這些東西!
夕月窒了窒,目光輕閃,“不過是閑來無事,愛看些野文異志罷了!”
燕殇笑了笑,“本王對你看的那些野文異志倒是很感興趣,什麽時候也借給本王看看?”
“那些……已經被燒掉了!”
她并非是在騙燕殇,不管是那陣法還是那長明燈的事兒她都是在父皇的禦書房中翻看書籍時看到的。
隻是,那些書在三年前就和整個軒轅皇宮一起,化爲灰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