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哪個男人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女人爲了别的男人去争風吃醋?更何況是燕國攝政王那樣手握大權的人?
可若不是千曦玥,到底又會是誰?
柳醉秋隻覺得太陽穴隐隐發痛。
太子那人她确實了解,對女人向來是溫柔多情的,也不知俘獲了多少女兒家的芳心。
要說有人嫉恨蓁兒對她下手也不是不可能,可有那個本事能在宮中做怪的人卻應是不多……
她心煩意亂,夕月卻氣定神閑,隻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一笑,“其實夫人也不必如此煩惱……”
柳醉秋恨恨的掃她一眼,諷道:“千曦玥,你莫要以爲我不知你是何心思,你以爲你能看蓁兒的笑話嗎?我告訴你,蓁兒她若是有什麽事,你也别想好過。你以爲燕王爺能護你多久?他遲早是要回燕國的。”
夕月淡淡的勾唇,果然是人不要臉鬼都怕。
莫說千曦蓁出事本就和她無關,就算有關,她也不再是那個千家女兒千曦玥,可以任由她搓圓捏扁?看來柳醉秋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呢!
可她卻不屑和她做這些口舌之争,隻微眯了眼掩住眼底的寒涼譏諷,道:“夫人對我發火有什麽用?我不過是想幫夫人和太子妃分憂解難罷了。”
柳醉秋面色一變,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夕月,嗤一聲道:“幫我們?你有這麽好心?”
千曦玥不嫉恨她和蓁兒就已經是稀奇事兒了,還幫她們,這話說給誰也不信!
夕月眸色清亮,由她打量,歎道:“幫你們,不也是幫我自己嗎?夫人不是說了,若是太子妃出事,我也好過不了麽?我其實也隻是爲自己多做幾分打算罷了。”
必要的時候,夕月不介意示示弱,反正不管她怎麽否認,這些人都當她是千曦玥,那就讓她們這樣以爲好了。
柳醉秋皺了皺眉,雖然夕月的話并不是很可信,可她此時的确沒有其他辦法,想了想還是問道:“那你說說看。”
夕月笑笑,“其實夫人難道就沒有懷疑過,爲何太子妃這般異常,太子卻不曾讓人給太子妃診治,反而将她軟禁在東宮呢?”
柳醉秋心中咯噔一下,面色也肉眼可見的白了下去。
夕月的話雖簡單,可其中的意思她卻聽明白了,随之而來的念頭卻讓她如墜寒窟。
“看來夫人是想到了什麽?”
夕月挑眉一笑,繼續添材加火,“那東宮說到底是太子的地方。太子是什麽樣的人?就連下人都能看出太子妃的異常,他會看不出?明明知道可能有人在他的地方傷害到了太子妃,可他坐視不管,甚至說是放任其行,這其中的意思可就深了去了。”
柳醉秋雙目如炬,太陽穴突突直跳,雙手緊緊捏着,咬牙道:“你到底想說什麽?千曦玥,你想挑撥蓁兒和太子的關系?”
夕月搖頭,幹脆的把話說破,“是不是挑撥夫人心知肚明。太子這番做法分明就是在包庇維護那作亂之人,而他這樣做也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知道那人是誰,卻不願意處置那人。甚至可以說,他在縱容那人對太子妃的傷害,呵……如此看來,也許,那人才是太子心中之人呢!”
說到最後,夕月清冷的眸中忽而漾起一抹笑意,讓柳醉秋毛骨悚然的笑意。
太子的心中之人?會有這麽個人嗎?若是有,又會是誰?
眼看着魚兒已經快要上勾,夕月眼中的笑意更深,聲音卻越發輕了起來,帶着些惋惜和遺憾,“你看,這世間的事兒多諷刺。多少人爲了那太子妃之位,争得頭破血流甚至骨肉相殘,可到頭來,卻是爲别人做嫁衣裳。太子妃不過嫁去宮中幾日,就已經落得這般田地,若是再多些時日,怕是……”
夕月頓了頓,緩緩的搖頭一歎,“到時候,太子妃妃位不保還是小事,就怕,這性命也堪憂啊……”
柳醉秋面色遽變,尖吼一聲,“千曦玥,你閉嘴!”
夕月眯了眯眸,不在意的笑笑,果然不再開口。
她安靜下來,柳醉秋才死死的捂住混亂跳動的胸口,踉跄着後退幾步,退到那軟榻邊上身子一軟癱坐了下去。
此時的她哪裏還有方才那雍容的貴婦人模樣,不過是個爲女兒擔憂,一瞬間就似蒼老了十來歲的母親罷了。
莫不是當真如夕月所說,爲她人做了嫁衣裳麽?
她苦心積慮,好不容易才讓蓁兒坐上那太子妃的位置,本以爲從此以後就是錦繡凰途,可不過幾日而已,就如同從天堂跌進了地獄。
柳醉秋一手撫着胸口,一手撐着額頭,努力的壓制着心頭奔湧的恐慌之意。
今日叫夕月前來,本以爲是她害了蓁兒,想要從她這裏套出話來。卻沒想,最後的結果卻如此讓她難以接受。
她心知肚明,雖說夕月的話有挑撥之嫌,可卻是不無道理。
太子分明就是有意包庇,不但不尋找懲治作惡之人,反而将受害的蓁兒軟禁……
柳醉秋前所未有的慌亂,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夕月撫了撫耳邊的發絲,沉默了片刻,見差不多了,才又開口,“夫人,比起在這裏煩惱,不若還是早些想辦法救太子妃的好。”
柳醉秋的眼神如刀子般刺向夕月,恨聲咬牙,“蓁兒已經被太子軟禁了,怎麽救?”
夕月隻很好脾氣的歎息一聲,“夫人是關心則亂,莫不是忘記太後了?”
太後?
柳醉秋遲疑的皺眉,她哪裏是忘記了,她隻是并不想将這事鬧得人盡皆知而已。
好似知道她的想法,夕月勾了勾唇,“我以爲夫人應該知道孰輕孰重?比起太子妃的性命來說,其他的如今都不是那麽重要吧!”
“若我是夫人,首先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将太子妃接回府中靜養些時日,若是繼續留在那東宮,怕是要不了多久,太子妃就連骨頭都不剩了。”
她的話越說越吓人,柳醉秋緊了緊拳頭,“千曦玥,你休要危言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