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皇上一開始不信,後來也信了。”知縣大人不知何時來到我們身後,撚着自己的胡須,步伐緩慢,言語中帶着一絲歎息。
“大人。爲什麽?”大栓子問出了我們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孫家與常家算是世交。孫籍有個兒子,叫孫仲文。與常小将軍算是兒時故友。這件事連皇上都知道。前幾日皇上派人去徹查了常家,确實在常家書房裏,找到不少孫籍父子生前的筆墨。”
聽到這裏,我心裏一沉,繃着下巴問出:“然後呢?”
知縣大人歎氣搖頭道:“常家這回,是難逃一劫了。”
“憑幾幅破字畫,就能給人一家子定罪?這尼瑪也太混賬了吧!”我忽然間無法抑制内心的激憤,全身血液一股腦兒沖上頭皮。
男人們似乎對我的反應有些摸不着頭腦,一時之間全都眨巴着眼睛望着我不言語。隻有季寡婦摸了摸我的腦門,疑惑的問:“你怎麽了?很少看你這麽激動。”
我有些尴尬的别過臉,努力平息自己的無名火,最後低低的說了句:“一直聽你們說,常将軍一家忠義兩全。如今這件事,你們信嗎?”
等了好久,沒人回應。我轉過臉望向在座的每個人,又不死心的追問一遍:“你們信嗎?”“我們信不信不重要,關鍵在于皇上。”大栓子有些無奈的說出真心話。在這樣一個封建王朝統治的時代裏,爾等屁民有話語權嗎?但是,公道自在人心。他擡起頭,表情毅然的補了一句:“不過說實話,打死我我都不相信常将軍會是逆賊。我不止一次聽軍隊裏的人說過,他是天底下最厚道的将軍。沒人比他更愛惜下屬和百姓的性命。做人不驕不躁,溫潤有禮。這樣的人若也是亂臣賊子,那天底下還會有好
人嗎?”
有人開了頭,接下來大家也就都無所顧忌的敞開了心扉。“我也不信。”
“我也是。”
“常将軍肯定是清白的!”
……不知爲何,看着大家此刻誠懇動容的态度,我心裏有一股莫名的情愫油然而生。像是感動,更像是——自豪。我想我大概真有些神經錯亂了,自從來到這個時代,我常常會對一些完全陌生的人和事,産生
沒來由的情緒。人家常遠兆知道我是誰嗎?真有些自作多情了。知縣大人也找了個凳子坐下去,自顧自的倒了杯米酒,慢悠悠的說了一段很有道理的話來:“其實聖上如此敏感,也實屬情有可原。有句話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也是被曾經叛變的羅相爺驚着了。
再加上柯貴妃是他枕邊人,接二連三被如斯親近的人背叛,任誰都會失去判斷力的。”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難怪人家是知縣,我等是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