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驚悚的莫過于眼看着她一臉雞血張牙舞爪撲向自己的方知文:“诶夫人你幹什麽?”他花容失色,急忙擡起手擋住她的攻勢。“别過來,休得……休得無禮……男女授受不親啊。”
“你……”她的臉正好被他的大手掌生生蒙住,可雙手還在不死心的往前撓。方知文撐着胳膊弓着背,臉色漲的通紅,驚惶的望着周圍的人,就希望他們誰能上來幫他一把,可常雄和侍衛們此時全都樂得不可開交。他隻得自己向梁伊伊控訴道:“你不能碰我!我可不想缺胳膊少腿的。罪過罪過……我不是有意碰到她的……老爺替我作證啊!你們都替我作證啊!”常遠兆的警告他哪裏敢忘,哪裏碰她就砍他哪裏……可憐他小方一直以來潔身自好,循規蹈矩與她保持安全距離,别到頭來還
是弄個半殘回家,那真是天下第一冤案啊!這女人今天是失心瘋了嗎?早上出門遇見時,還挺正常的啊!
周圍傳來圍觀者的笑聲,連常雄這平時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也忍不住搖頭直笑。
此時的梁伊伊終于反應過來,愣在當下,将臉從他手中甩開:“方知文?”她斜着眼睛問。
“嗯。”
她有些氣急敗壞的喊了句:“起開!”說着便伸出手将他撥開。
剛跑幾步,身後傳來常雄的聲音:“不用找了,他沒回來。”
她停在當下,詫異的回頭問:“那爹您剛剛不是說他回來了嗎?”
“他回了滄州,但并未回府。”
“好吧。”她腮幫子有些鼓,恨恨的瞥了一眼無辜的方知文,差點被這小子占了便宜。“那他大概什麽時候回府呢?我去給他準備點好吃的。”
“丫頭……”常雄抿了抿嘴唇,說“他今晚不回來。”
“爲什麽呢?”
“大敵當前,他這些天都得留在營裏。”常雄說這話時的語氣,有些小心,因爲看到她眼中的欣喜陡然碎裂。
“好。我明白。”她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白,失望是一定的。可理智告訴她,這是她丈夫的天職。同時,耐心等待默默守候,也是她的天職。
回到屋中,梁伊伊卻始終坐立不安。她朝思暮想卻不得其蹤的人如今就在這座城裏,在她知道的地方。她今晚還能如何安眠?
她踱着步子在房裏轉來轉去,一刻也閑不下來。一會望望窗外,一會撲到床上……
始終陪着她的小梅怕她再這麽折騰下去,床架遲早要塌掉,便出聲安慰道:“小姐,話雖如此,可是以姑爺的脾性,一定會偷偷回來看您的。”
梁伊伊從床榻上彈起來,即使在這三更半夜,也如打了雞血一般精神:“你也這麽想?我就是這麽想的!”
小梅被她一驚一乍的反應,弄得有些無言以對。自己隻是随便這麽一說,萬一姑爺今夜不回來,那明天她不得把自己掐死?想到這兒,梁伊伊說了句讓小梅更崩潰的話:“所以,我還是得在房裏備些吃的。以免這吃貨又半夜喊餓。”心動不如行動,話剛說完,行動派梁伊伊便抄起皮襖穿在身上,在小梅的目瞪口呆中拉門走出屋
子。
這麽晚了,廚房一個活人也沒有。梁伊伊在小梅的幫忙下在廚房折騰了半天,弄得兩個人一頭一臉的黑灰,好不容易才成功升了火,暖了竈,将切洗好的菜炒進鍋裏。
見小梅有些疲憊,梁伊伊心裏十分不忍:“诶,你别在這兒陪我了,快去睡吧,田海該着急了。”
小梅甩了甩腦袋,拍了拍臉,打起精神道:“我怎麽可能把您一個人留下自己去睡啊?小姐您可真會說。”
“那這樣吧,你去我屋裏看着,若是我相公回來,你就來告訴我。”
“小姐,我來炒菜,您去屋裏呆着呗。”
梁伊伊邊說邊将她往廚房門口推:“不用,我要親手做給他吃。”
小梅到了門口,一手扒着門框,回頭撇了撇嘴說了句心裏話:“可您這樣,讓人心裏怪不落忍的。”畢竟冬夜是最能讓人感到孤獨寒涼的時光。梁伊伊依舊笑眯着眼睛推拒着她:“好了,别羅羅嗦嗦的了,他要是回來看不到我又走了怎麽辦?你快去,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