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元帥!”一位大胡子軍爺跳下馬便要直闖常府大門。
門口的侍衛在他快要靠近時便橫刀将他攔下:“這都什麽時辰了?元帥已經就寝,明日再來吧。”
大胡子軍爺氣急敗壞的掏出軍牌,幾乎要将它直接貼在對方腦門上:“混蛋!我有緊急軍情!快去通報!”
其中一個侍衛見到軍牌,得知來人是營中傳信兵,趕緊收刀讓出道路:“呃,是!這就領你去!”梁伊伊這段日子的睡眠本就淺的可憐,遠遠便聽得急促的腳步聲從她門前經過,立刻睡意全無,幹脆披着衣服起床找水喝。當腳步聲從相反的方向再一次路過她門前時,她果斷打開房門一看究竟。原來是
田海領着還沒能完全睜開眼睛的方知文……
田海見到少夫人,立刻停住腳步朝她微微施了個禮。她靠在門邊疑惑的問:“發生什麽事了,這麽晚了還這麽大動靜?”
田海說:“軍營裏來了人,說是有緊急軍情要見少爺和老爺。”梁伊伊一琢磨,便覺得此事非同小可。若是等閑之事,何必大半夜的來敲BOSS的門?但見方知文半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蠢樣子,她立刻伸手對着他的胳膊狠狠捏了一把。他吃痛的叫了一聲,總算清醒了過
來。田海低着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假的畢竟是假的,平日裏裝得再像,關鍵時候還是不頂用。想想他那個少爺在家時,無論夜裏睡得多香,隻要有軍情來報,立刻精神抖擻意氣風發,殺伐決斷于千裏之外
。再看看這位老兄……
梁伊伊一把将方知文拉到近前,壓低了嗓子告誡道:“诶,少說多聽,别露了馬腳。”
清醒後的方知文,頓時緊張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萬一要我拿主意,我可怎麽辦?”
梁伊伊理解他此時心裏的緊張,拍拍他的胳膊軟言安慰道:“有爹在,不用擔心。不會讓你拿主意的。”
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知道了,我去了。”
梁伊伊左思右想,還是有些不放心方知文。通常有她或是潘惡少在場的情況下,方知文會比較放松。于是她靈機一動,回屋又加了件衣裳,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廚房門口的侍衛看見她走過來,心裏也是覺得奇怪:“少奶奶,您這是要去哪兒?”
她邊走邊說:“老爺和少爺要開會,總得有人準備茶水。交給我,你們退下吧。”
“這……哪敢勞煩少奶奶?我們去叫丫頭們起來。”
她立刻回頭拒絕:“不,别折騰她們,白日裏夠辛苦的了。下去吧。”
“是。”推開書房的門,梁伊伊立刻感到一股低氣壓撲面而來。她未吱聲,輕手輕腳的端着茶水走進去。一眼便看見一位軍爺背着房門站在桌案前,擋住了常雄的表情;方知文坐在旁邊的圈椅上,原本的僵硬在看
見她的那一刻明顯放松了許多。
“說說看,怎麽了?”常雄的語氣不急不慢,頗有大将風度。
“啓禀大将軍,我方探子來報,遼人前幾日點軍十萬向我方發兵了!”
聽軍爺這麽一說,方知文剛剛松弛下來的表情,立刻又緊張了起來。梁伊伊輕輕掃了他一眼,便将茶盤放置在常雄面前的桌案上。
“什麽時候開的拔?”常雄的态度冷靜依舊。
“四天前。”
“哦?”這時,常大将軍的臉上才出現了些許不滿和疑惑:“那怎會到現在才來禀報?”
這位大胡子軍爺雖然樣子粗俗了些,但說話口齒清楚,條理清晰:“回禀大将軍,此次遼人并未從幽州,瓦橋關這一代行軍,而是向西面繞行,直奔玉門關方向去了!”
常雄端過茶盅卻并未用茶,而是将碗蓋拿在手裏随意把玩:“能不能打探到目前爲止他們具體的行動路線?”
“這個屬下不知,稍後潘将軍會帶着探子趕來。”
說到此處,屋裏的緊張氣氛越來越濃。看來連潘惡少也未能幸免,被人從被窩裏揪了起來,事态嚴峻可想而知。但常雄卻忽然笑了起來:“知道了,不用這麽慌張。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