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臭人!”
說着說着,眼角溢出委屈的眼淚。平時在身邊對她用盡甜言蜜語。隻要一出家門,便對她不理不睬,徹底音訊全無,真是要把她氣瘋了。
憤恨的推開了房門,反手帶上。舉步便要走向床邊大哭一場。忽然感到背後氣場有異,剛要回頭,便被人從背後捂住嘴巴:“啊嗚嗚……”她隻能發出類似小狗求饒的聲音。
先是熟悉的味道竄進鼻子,再然後,便是壓着嗓子也聽得真切的熟悉聲音:“噓……是我……是我。”
她以爲自己在做夢,直到轉過身,看到丈夫的臉,伸手便觸到他的皮膚,這才相信眼前不是夢境:“是你……”她開心的差點叫出聲來。
常遠兆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不能讓别人知道,我擅離職守,會被處死的。”
她心中大驚:“那你怎麽回來了?”
他的和煦笑容綻放在臉上:“送信給我爹娘……送人給你……”
由于激動,他慌亂的氣息吹在她臉上,讓她幾乎要眩暈:“相公……”
“你好不好?”他問,她點頭。
“想不想我?”他又問,她還是拼命點頭。
“你好不好?”她壓着嗓子,帶着嬌弱的哭腔問。
他卻搖了搖頭:“不好。我想你。”
看他明眸動人,唇角含笑的樣子,梁伊伊心裏歡喜極了,勾住他的脖子便淺啄了起來。
常遠兆此次冒險回來,還真不是抱着色心而歸,單純隻是爲了見她一面,好好訴說一下相思。畢竟她懷着娃娃,他是很懂得分寸的。
“娘子……娘子……咱們好好說會話。你這樣,我……”
她恍若未聞,隻想用溫柔唇瓣,解他苦苦思念之情……
消磨了良久,已是更深露重,她安靜的枕在他臂膀上,小手來來回回的摩挲他下巴上那層薄薄青苔。他眼裏的疲憊,被濃濃的笑意遮去,眸子滿滿印出她的影子。
忽然,門外一聲脆脆的呼喚把他們兩人都吓了一跳:“伊伊,在不在裏面?”
梁伊伊下意識的将被子一股腦蒙在常遠兆的頭上:“哦,六姨啊,我睡了。”支支吾吾的說完,她自己也納悶,又不是偷漢子,跟自己老公睡覺爲啥這麽緊張?
門外,又響起婆婆劉氏的關切問候:“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給你找個大夫?”“呃,不用了娘,我好多了,隻是有些困。”
“要是哪兒不舒服,一定要跟我們說啊。”劉氏見她屋裏燈都滅了,估計确實是睡下了,也不再過多追問。
“嗯,我會的,娘放心。”
“诶,你好好休息吧。”
等門外的影子走開,梁伊伊拉開蒙在常遠兆臉上的被子,捏了捏他的下巴,嗔怪道:“娘也很想你,你這樣躲着她,真沒良心。”
他笑道:“沒辦法,要是讓我爹知道,他非打死我不可。”
“你餓嗎?”她關切的問道,順便很自覺的拿小手撓了撓他的肚子。
“我自帶幹糧了。”說着,他從床邊衣袍中掏出一包幹糧。
“這就是傳說中的軍糧?”她滿臉的好奇。
他聽到她肚子裏發出“呼噜”聲,知道孩子他娘又餓了。笑着撕了一片幹巴巴的面餅塞她嘴裏:“嗯,嘗嘗。”
“咦,挺好吃的嘛。”她這會子餓了,逮着什麽都覺得有滋有味。
他看她吃的挺香,便一片片撕碎了喂給她:“再過一個多月,你就會去找我了是嗎?”
她點點頭,嚼着面餅,口齒不清的說:“嗯,我會的。等我生完孩子,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不會再讓你冒這樣的險了。”
他對她如此乖巧合作的态度表示十分滿意:“我記住你這句話了,以後要是敢犯懶不跟我走,我就……”“咬死我嘛,我知道啦。你就沒别的招嗎?”兩人像蠶蛹一樣在被窩裏笑鬧了一陣,覺得火星又起,便隻得掖着被子肩并肩好好說話。“對了,我都沒說你呢,聽說你這次又讓人圍着打了是吧?”梁伊伊想起飯桌上韓誠烈說的話,不由得皺起眉頭質問
丈夫。常遠兆在被窩裏抓起她的手一邊捏着玩,一邊笑着說:“娘子莫擔心,這都是我故意設好的圈套。沒多大危險的。”他将那天的經過大緻對她說了一遍,但隐瞞了當時與耶律芪決鬥時,自己差點一命嗚呼的
事情。“最好是這樣,你這次還算乖,沒有添什麽新傷。”說到這兒,她又來了精神,側過身子掀開被角,讓他的胸膛一覽無遺:“你看看你,身上還有什麽地方能破了嗎?弄得跟梵高的抽象畫似的。”說完,迅速
又将他蒙了個結實。
他被說的一頭霧水,皺着眉頭問:“什麽……煩膏……什麽臭香話?哦我才幾天沒回來,你就嫌棄起來了。”
她的手指開始不安分的在他皮膚上彈起了鋼琴:“人家這不是嫌棄。”
“那是什麽?是什麽你說。”他故意不依不饒,非要聽到她親口說句軟話。
“心疼……”
她漫不經心的一句甜言蜜語,讓他從頭到腳都舒服起來。可忽然又想起那天夜裏做過的噩夢,愉悅的情緒霎時一掃而空。
“娘子,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問呗。”她又撕了一塊面餅塞進嘴裏嚼了起來。
他猶豫再三,最終還是不吐不快:“要是我哪天回來,缺胳膊少腿,你會嫌我嗎?”他平時臉上長顆痘,她都嫌棄的要死要活。實在不敢想象,若自己真有什麽三長兩短,她會如何對待自己。
果然……“嫌。”她一邊嚼着面餅,一邊漫不經心的吐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