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可以發現,當李道長對那女子說完之後,那女子臉上立刻撥開雲霧見青天。
伊伊發現那女子起身後,并沒有離開道場,而是轉身去了道觀内的一個客堂裏休息。
夏日的白天有些長,等到太陽落山時,時間已經不早了。李逢硯接見完最後一個排隊的姑娘,便起身收拾了一番,離開道場。
他徑直走向客堂附近,站在窗外點了點頭,便轉身向道觀外走去。那個客堂裏的女子随後也走了出來,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默默的跟着。
梁伊伊趕緊也緊跟其後。由于是跟着兩個人,伊伊不敢跟得太緊,以免被他們其中一人發現。就這麽走街竄巷,又跨河過橋,來到了龍門山山腳下。此時天已經暗了下去。她有些猶豫不決,若是跟上去,一時半會兒的下不了山,小白臉兒在家不得急死?可是,如果她不跟上去,這個女子十有八九會遭難。她又想,不如敲打敲打李逢硯,讓他知道後面有人跟着,可是如果這樣打草驚蛇,這兩天就白忙活了。對了,小白臉兒今天要
去給羅老頭兒站崗,應該沒在家裏。想到這兒,她三步兩步緊跟上去,卻發現那兩人已經沒影兒了。
山路崎岖不平,好在她平時鍛煉有素,并沒覺得有多難走。隻是心中擔心那女子的安危,不免火急火燎,找了大概一個多鍾頭左右,終于找到一個可疑的茅屋。
她貓着腰,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躲在窗口下面,向屋子裏望進去。
天色太暗,她看了半天,才看到牆角的床鋪上,那李逢硯,正對一個似乎失去了知覺的女孩,行那無恥之事。
梁伊伊又氣又惡心,幾乎快要吐了。立刻就想起身上去宰了他。
就在她剛剛想站起來的時候,身邊忽然出現另一個身影,從側面一把将她扯在懷裏,并緊緊捂住她的臉。
她驚恐萬分,卻絲毫動彈不得。
一把熟悉的嗓子在她耳邊輕輕說:“噓!别出聲。現在過去,那女的今後必死無疑!”
她點點頭,那人放開她,她轉頭迎上他的臉:“潘少爺,你怎麽會在這裏?”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說完,忽然又揚着嗓子大聲說了句:“娘子,咱們就在這兒休息吧。我看,今晚是下不了山了。”
裏面那人吓得立刻就軟了腿腳,跌跌撞撞的從床鋪上下來,随便扯了幾件衣服就匆忙從屋裏跑出來。
伊伊對潘竹青小聲說了句:“他認得我!”
潘竹青一把将她摟入懷裏。
“你……你們是誰啊?”李逢硯戒備的問。
“哦,原來屋裏有人呐。這位道長,真是抱歉,在下與娘子路經此地,又累又困,實在走不動了,想借此處休息片刻。”潘竹青摟着梁伊伊,對他露出一臉疲态。
李逢硯緊張的臉部肌肉都在抽搐:“這……這恐怕不大方便。”
潘竹青謙卑的笑說:“呵,道長,我們就在屋外休息就行了。您忙您的。”
李逢硯心想,他怎麽這麽倒黴,遇上這麽一個纏人的家夥壞他好事。有這兩個門神在,他還忙得下去嗎?趕緊進屋收拾走了自己所有的東西,丢下那個可憐的女孩,從後窗跳出去撒腳如飛的跑了。
梁伊伊走進屋,将那女孩的衣服給她穿戴好,又看了看屋子裏的陳設,發現桌上有一碗殘渣,像是香灰之類的東西,看來,這女孩是被他下了藥,才會昏迷不醒。
走出茅屋,潘竹青還站在月光下,面色淡然。
“都怪我,如果我剛才緊緊跟上,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伊伊懊惱萬分。
“如果你跟上,說不定躺在裏面那個就是你了。我說常夫人,你到底想怎麽樣?我是不是該找常将軍好好聊聊?”潘竹青似乎面帶些許怒意。
“嗯……潘少爺,你怎麽會在這裏?”伊伊趕緊岔開話題。
他抱着胳膊冷着臉說:“自從你離開知府衙門那天開始,我就一直跟着你。”
她瞪着無辜的大眼睛,納悶的問:“你跟着我?爲什麽呢?”
他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你爲什麽跟着他們,我就爲什麽跟着你。别忘了,現在這也是我的職責。”
她恍然大悟:“哦哦,對了,您現在是通判大人呢。”說完,她看了看屋子裏的人兒:“可是大人……我們現在……應該把她怎麽辦?”
他想了想,對她說:“把她留下,我們離開。”
她以爲自己聽錯了:“啊?”他不急不慢的解釋:“這麽跟你說吧,這個采花賊,犯案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了。被害的女子,通常都隻有一種做法,就是把苦水咽進肚子裏,然後繼續生活。但如果事情敗露,對于她們來說,才是真正的
滅頂之災。所以我們現在,最好是趁她醒來之前,趕緊離開,讓她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她還能有勇氣活下去。否則……”話還沒說完,伊伊就扯着他的袖子說:“那還站在這兒,趕緊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