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常将軍的夫人嗎?真是有失遠迎啊!”知府宋大人一聽說常雄的兒媳,楊國棟之女前來求見,立刻從辦公室裏笑吟吟的迎了出來。
“宋大人!您千萬别如此多禮,折煞晚輩了。”梁伊伊趕緊上前施禮。
兩人一陣恭恭敬敬的寒暄之後,宋大人問:“不知常夫人這次前來有何吩咐?”
“大人,您别這麽說。晚輩有求于您,怎敢說是吩咐呢?”她放下茶杯說:“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晚輩偶然路過一片民宅,遇到一個女子,她哭訴自己遭到侵犯。”
宋大人皺眉問:“哦?那她現在在何處?那賊人又在何處?”
她爲難的說:“實不相瞞,這女子并不願意報官。她怕自己和父母顔面盡失,今後無法立足。至于賊人嘛……她也并沒說起。”
宋大人一聽,面露爲難之色:“這……這恐怕就難辦了。莫說不知道賊人是誰,就算知道那人姓甚名誰,但若無人肯指證,那本府也是無從下手的。”
伊伊也明白他的難處,但她也暫時沒别的辦法,隻有不死心的求助于他:“大人,晚輩也明白這件事很難辦,隻是晚輩擔心,那賊人會利用姑娘們的弱點,一再犯案……那恐怕就……”宋大人相信,以常夫人的地位,不會跟他開這麽大的玩笑,必定是真有其事,而且他也深知這件事潛在的危害。他站起身,來回踱了踱步子,又用手捋了捋胡子,最後對她說:“夫人,您看這樣行不行?如
若您能向那位姑娘問出那賊人是誰,本府便另想辦法查辦于他。”
伊伊想了想,目前也隻有這個辦法了,便向宋大人道了謝,兩人又是一陣沒完沒了的寒暄之後,她離開了知府衙門,徑直往櫻兒家的那條胡同走去。
一直到了中午,太陽曬的頭皮都麻了,才走到胡同口,老遠便聽見巷子裏傳來男男女女哭号的聲音。
她心中一顫,預感事情不妙,緊走兩步跑過去一看,櫻兒家已經挂起了白喪。
“女兒啊!你怎麽這麽狠的心啊……丢下爹跟娘,你讓我們怎麽活啊……”一把凄厲的女聲從人群中一聲聲震蕩而出。夾雜着嗚咽着的男性嗓音,和一個嘤嘤哭泣着的年輕女性的聲音。
伊伊走近一看,家裏靈堂已經設起,兩個老人抱着哭成一團,一旁站着的玉蓮姑娘也泣不成聲。
昨天還活着,怎麽說死就死了?
伊伊擠進人群,走進屋子,扯了扯玉蓮的袖子,示意她借一步說話。玉蓮心中不解,卻也跟着她一起擠出了人群。
兩人走到一個死胡同裏,伊伊四處檢查了一遍,确定周圍沒有人,才與玉蓮面對面的開始說話:“玉蓮姑娘,櫻兒是怎麽死的?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玉蓮擦幹眼淚,一臉疑惑的盯着她上下打量:“你……你是誰?我……我不認識你。”
“哦,我是櫻兒的朋友,我叫梁伊伊。我聽她提起過你……”伊伊決定對她用點策略:“她之前對我說……她被人欺負了。想不到……想不到居然就這麽死了。”
玉蓮一聽她這麽說,對她的戒心便消除了,若不是關系親密,櫻兒斷斷不會把那丢人的事兒告訴她:“她……她昨晚……昨晚上吊了。”說完便又哭了起來。
“她太傻了。這麽做,隻能使親者痛仇者快!那個人,現在說不定躲在哪兒偷笑呢!”伊伊故意說的咬牙切齒。
玉蓮怕被人聽見,趕緊勸她噤聲:“噓噓……别這麽大聲。櫻兒不希望别人知道,咱們……咱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保守這個秘密,别讓她死了都不安心。”
伊伊杏眼圓睜:“真的不追究了?萬一……萬一他再欺負别人……”
玉蓮的眼中燃起灼熱的怒火,壓着嗓子咬牙道:“你放心,這幾天,我天天在暗處跟着他,他要是再做壞事,我立刻上去跟他拼了!”伊伊心中贊歎不已,眼前這個女子,弱質纖纖,卻透着一身的英氣,在這個年代看來,真是位可敬可愛的女孩,但她不願意鼓勵她這種魯莽行爲,裝作一臉鄙夷的說:“你跟他拼了?就你一個弱女子,那還
不等于白給?”說完,又一臉正色道:“玉蓮,咱們應該報官,讓官府的人懲治他。”
玉蓮無奈的搖頭:“不行!要是讓這事兒給外人知道,櫻兒會死不瞑目的!她若不是視名節如生命,就不會結束自己……”
伊伊心中一籌莫展,看來勸她報官是不可能的了,隻得另想辦法,曲線救國:“那這樣……我與你一起跟蹤他。如果有什麽事兒,還能互相有個照應。”玉蓮低頭想了想,覺得伊伊說的也有道理,自己畢竟是個女流之輩,就算要報仇,也不應該把自己也白白搭上去,有人幫忙,總好過單兵作戰:“嗯……那好吧。”忽又想到櫻兒的後事還要幫忙處理:“不過
,這兩天我沒辦法抽身,得過些日子了。”
伊伊心裏明白她與櫻兒友情深重,自然要送她最後一程:“嗯,這兩天,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有空的時候,直接去那兒找我。不過,千萬别被他發現。”
“好。你放心,那兒香客這麽多,誰會注意到我們?”玉蓮這最後一句話,終于無意中透露出伊伊想要知道的答案。下午,梁伊伊便動身去了李逢硯的道場,偷偷在暗處觀察他。一直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