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好像才發現了雲淩婉似的,慌張的從床上彈跳起來,臉上又是惶恐又是羞愧,跪在地上磕頭有聲:“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奴婢隻是和驸馬說說話,我們什麽都沒有,真的什麽都沒有!”
她這樣子好像雲淩婉是個殺人妒婦似的。
蘇天蔭似笑非笑的挑眉望着雲淩婉,懶懶的道:“是啊,我們隻是說說話,什麽都沒有!”
我們?雲淩婉自嘲一笑,對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的冬梅道:“别磕了,誰說你們做什麽了?你就如此這般?”
冬梅有些意外,擡頭道:“公主不責罰奴婢?”
雲淩婉端起賢良淑德的當家主母的樣子,涼涼的微笑道:“你伺候驸馬盡心盡力,本公主要獎勵你才是,怎麽會責罰你?快些起來,晚膳時間要到了,該伺候驸馬用膳了。”
冬梅摸了摸額頭上磕出來的傷口,心中懊惱,早知道公主這麽大度,就不那麽用力了。
雲淩婉沖表情有些複雜的蘇天蔭笑笑,道:“既然冬梅伺候的貼心,就讓她專心伺候驸馬吧,你的身子這情況我們夫妻也不适合同房,我搬到東屋去住,就讓冬梅十二個時辰貼身伺候你吧。”
說完轉身出了房間,就聽後面蘇天蔭極力隐忍着怒氣的聲音:“雲淩婉,你……”
雲淩婉扶住門框,緩緩轉頭,眸色寒涼的幽幽道:“本公主覺得西紹的試婚習俗很好,試了才知道合适不合适。”我們也許不合适。
說完轉過頭,毅然出了房間。
當她雲淩婉是傻子嗎?蘇天蔭和冬梅都是故意讓她看到這一幕。蘇天蔭即便是受了内傷,但耳力也比常人強,何況冬梅是暗衛,武功也很高,恐怕她一進院門二人就聽見了。
至于二人各自懷的是什麽心思,雲淩婉不想猜。既然二人這麽投緣,就成全他們,反正蘇天蔭現在什麽也不能做,最多也就摸摸解饞。若是把持不住真做了也不用她懲罰報複,蘇天蔭這輩子就做太監吧。
再說了,她不信蘇天蔭那樣聰明的人會真的吃窩邊草,不過是賭氣她關心顧遠拿冬梅來刺激她罷了。
雲淩婉什麽都明白,但春桃與蘇天蔭糾纏在一起的身體,以及蘇天蔭搭在冬梅大腿上的手卻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刺痛了她的心。
她甩甩頭,想把那情景從腦子裏甩出去,但越不願意想卻越清晰。
她從二等宮女裏挑出兩個平時伺候的盡心的當歸和連翹出來作爲貼身大丫鬟,這說明把冬梅已經清出了大丫鬟的行列。
但冬梅也不在乎,伺候公主能有什麽前途?最好就是到了二十五歲放出去,找個下人嫁了,哪如跟着蘇天蔭?雖然蘇天蔭已經不是太子,可她知道蘇天蔭手裏肯定還有财力和物力,即便是做個通房丫鬟,也比嫁給一般的下人要強。
當歸和連翹也是跟了雲淩婉好幾年的老人兒了,知道雲淩婉的習慣,悉心的伺候着她睡下。
雲淩婉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一陣,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下去,想到九天仙君已經除了,危機解除,醫學院也該步入正軌了。這段時間硬件兒已經都準備好,就剩下學生入校了。
朝廷的告示早就發下去,各地的考生想必也都快到了。她要把她人生的第一個醫學院正式運作起來。
至于男人?男人就像賭博,遇到好的,是自己手氣好,遇不到也不必爲此太傷心。
母後說的好:女人應該有自己的事業和實力,這樣才能不把男人當成自己的全部,在男人心裏的地位也會不同。
确定了自己的方向,雲淩婉這才熄了燈,迷迷糊糊的要睡去。
然而,隔壁傳來蘇天蔭高八度吼聲:“雲淩婉!你給我過來!”
他确實是拿冬梅刺激雲淩婉,以爲雲淩婉意識到危機,應該像普通女人那般發作了冬梅,然後溫柔小意的讨好他,籠住他的心。
可是,現在雲淩婉讓冬梅十二時辰都守着他,自己搬到東屋去住,而且還能睡得着,這是幾個意思?
雲淩婉聽見也當沒聽見,她才不過去,大半夜他發神經,所有下人都聽見他們吵架,他不要臉,她還要臉。
“我叫你出來,聾了!”蘇天蔭一腳踹開門,氣勢洶洶走進來。
雲淩婉故意不吭聲,窩在床上閉目養神。
“你裝什麽睡!起來!”蘇天蔭一把把雲淩婉從床上扯起來,“你有病吧?!自己不痛快也不讓我舒坦是吧!”
“你發這麽大脾氣做什麽?我成全你們還有錯了?”雲淩婉面色無溫,神情淡淡,“放手,你把我弄疼了。”
蘇天蔭終是不忍,把她甩到床上,“我愛你、寵你,寵得你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吧?!”
“罵夠了嗎?”雲淩婉面色微沉,靜靜看着他,“本公主哪裏錯了?你終歸曾經是一國太子,爲了本公主也付出很多,本公主很感激,在能力範圍内成全你也是本公主應該做的,也是你應該得的。”
這話賢惠又貼心,一點都挑不出毛病,但蘇天蔭的心裏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
她一口一個本公主拉開彼此的距離,也刺痛了他的心。
他無比後悔,不應該利用冬梅來刺激她,自己深愛的女子終究不是普通的女子。如今,唉!所有的苦果都得自己嘗。
放柔了聲音道:“婉兒!我與冬梅沒什麽的。”
“沒什麽?”雲淩婉眼底透出譏诮,目光看向門口。
蘇天蔭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打開的一扇門外有影子閃過。
蘇天蔭二話不說,直接沖出去,不分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腳,把人踹翻。
對方慘叫一聲,聽聲音,正是冬梅。
緊接着,蘇天蔭回屋,大力把門摔得砰一響,去西屋睡覺。雲淩婉這麽大度,是不是意味着根本就不在乎他?那他用整個西紹做聘禮,來大月做毫無實權的上門女婿到底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