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顧家在大月可是如日中天、權傾朝野,這步雲兒接近顧遠,甚至掌控了顧遠,到底想做什麽?
雲淩婉可不相信她是爲了愛情,因爲她與自己一家也算是世仇了。
顧遠繼承了顧非墨的好樣貌,小小年紀就出落的玉樹臨風、風華無雙。隻是就如當年的他們一樣,被保護的太好,純淨的如同那天山的白雪。那些爾虞我詐、人心險惡也就在師傅的教導中聽說過。
畫舫随意的在湖面上飄着,随着水波離雲淩婉和蘇天蔭所在的亭子越來越近。
他們清晰的看到畫舫裏還有幾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都是顧遠的同窗。還有幾個如步雲兒一樣的女子,有的彈琴有的烹茶,看那姿态打扮應該是青樓歌姬。
顧遠這幾個少爺羔子跑到這麽遠來招歌姬遊玩,可見是偷偷跑出來,學那些成年才子來風流快活的。
步雲兒端起茶盞給顧遠敬茶,蘇天蔭内力高超、眼力非凡,清楚的看到她在船上人看不到的地方,大拇指在杯子口一抹。
“壞了!步雲兒出手了!”
雲淩婉擡眼看去,顧遠的小厮正在驗毒。像顧遠這種身份的人,貼身伺候的人驗毒是必須掌握的技能。但他驗的隻是杯中的茶水,而沒有注意杯口。
茶水自然沒問題,雙手奉給顧遠,顧遠淺笑着接過茶盞就要往嘴裏送。
“慢着!”雲淩婉大叫。
與此同時,蘇天蔭射出一枚暗器,将那茶盞擊碎。
畫舫内一陣尖叫慌亂,步雲兒立刻意識到事情敗露,趁着大家沒緩過神來的刹那,從袖子裏掏出匕首*顧遠的胸膛,然後翻身跳入湖水中。
因爲她與顧遠離得太近,顧遠的小厮相救不及,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主子被匕首刺中,驚恐的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與此同時,蘇天蔭抱着雲淩婉飛身上了畫舫。
雲淩婉立刻檢查顧遠的傷勢,封住他的幾處要穴止血。血液呈暗黑色,匕首上淬了毒,喂給了他兩粒藥丸解毒和吊命。
因爲幾個小子是偷跑出來的,身邊沒有侍衛和暗衛。雲淩婉和蘇天蔭因爲是新婚燕爾,随時都要親親、抱抱、羞羞,所以也沒讓人随行,而雪球和崖對水裏追蹤更是沒有辦法。
所以隻好放棄追蹤步雲兒,雲淩婉讓人收拾起茶盞的碎瓷片,然後讓蘇天蔭抱着顧遠回皇家别院取匕首。
顧遠的小厮被幾個少爺羔子的小厮掐人中刺激穴道的弄醒,立刻求一個少爺派小厮回城報信。
幾個小子都吓壞了,哪裏敢耽誤,派了下人回去報信,自己則跟着去了皇家别院。
顧遠的情況非常危急,必須馬上拔出匕首進行手術。可是别院裏什麽草藥和設備都沒有,雲淩婉随身也隻是帶了應急的藥丸而已。
幸好公主府的侍衛和下人已經運着蘇天蔭和雲淩婉二人的日常用品到了,雲淩婉寫下清單,派人回皇宮她的藥房和實驗室取藥物和器具,并帶兩個善于外傷的太醫過來做她的助手。
打發走回城的人,馬上組織别院的人收拾手術室,無論是主子、下人,大家一起動手。
送信的侍衛快馬加鞭全速進城,顧薇這幾天本來就被雲淩煜折騰的虛弱難當,乍一聽到噩耗,當場就暈厥了過去。
雲淩煜立刻派人按照雲淩婉的要求準備,不消片刻,就有一隊侍衛帶着東西和太醫火速出城,風馳電掣般的朝青草湖奔去。
“步雲兒!朕當年真是太年輕太心軟了!”雲淩煜悔不當初沒讓自己的人去處死銀鈴公主和步雲兒,“來人,給朕緝拿步雲兒,死活不論!”
“皇上!”顧薇在禦醫的救治下,悠悠轉醒,泣不成聲。
顧非墨後宅清淨,隻有十公主一人,她與弟弟自小感情深厚,現在真是憂心如焚。
雲淩煜走到床前握住顧薇的手,柔聲安慰道:“薇兒不要擔憂,婉兒的醫術連父皇都自歎不如了,顧遠一定沒事的。”
話是這麽說,道理顧薇也懂,但誰的弟弟誰憂心啊,還是淚水連連,啜泣不止。
“朕已經派人盯着,随時加急回來禀報,你且放寬心。”雲淩煜親吻着她的手指,柔聲安慰。
顧薇哭泣道:“可是不親眼看到他沒事,臣妾心裏總是不踏實。”
雲淩煜柔聲哄勸道:“乖薇兒,你好好調養,待你好點,我們偷偷出宮去看他!”
帝後是不能輕易出宮的,安全問題先不說,就是那排場也夠勞民傷财的,所以他們隻能偷偷出宮。
顧薇這才安靜下來,淚眼盈盈的問道:“兇手是什麽人,爲何沖弟弟出手?”
雲淩煜歎息道:“是老仇人,估計是沖朕來的。”
這邊雲淩煜耐心的給顧薇解釋,那邊雲淩婉在等待藥物和器具的同時,已經驗了茶盞上的毒,是一種慢性毒藥,不足以緻命,但發作起來可以讓人如同被淩遲般的疼痛,生不如死。
雲淩婉眉頭深鎖,又用銀針取了顧遠的血液查看。
“怎麽回事?”蘇天蔭見她的樣子也猜個八九不離十。
雲淩婉道:“他身體裏已經有這種毒了,至少被下了三次,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毒發,到時候他若是受不了,怕是爲了得到解藥什麽都會做。”
雲天樂的弟弟雲天甯怯怯的道:“我們與那雲歌認識有一年多了,她是錦城金樂坊的歌姬,一開始并沒讓她們近身伺候,最近半年才喝她們的茶水。”
金樂坊是最近兩年京城新興旺起來的一個歌姬坊,裏面的女子靠歌舞音樂生活,賣藝不賣身。
蘇天蔭給了身後的侍衛一個眼色,侍衛立刻回京傳信,估計到了晚上金樂坊就被封了。
這邊的手術室和前期工作準備好,宮裏的藥、器具和太醫也到了。
雲淩婉命人将顧遠挪到了手術室,馬上開始手術,兩個太醫做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