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雪霧仙城常年沒有外人接近,是以城門口就放了兩個看門的士兵,根本就沒有大批的軍隊守城門。
城内都是厚重的石頭房子,街道兩旁綠樹成蔭,繁花似錦。
街上走動的人都穿着單薄的春衫,樣式有些奇怪。他們見到有長着翅膀的人飛進來,都驚恐的大叫起來。
“有怪物闖進來了!”城裏沸騰起來,有男男女女的跑出來。
遠遠的将幾人圍了起來,不敢上前,在遠處指指點點。
見到周安将一對翅膀從身上解下來時,都恍然大悟的松了一口氣,不是什麽怪物來了就好。
看着幾個少年都頗爲俊美,一些大姑娘小媳婦,眼睛就開始放了亮光,發出一聲聲贊歎,指手畫腳的對每個人的長相進行點評。
城裏的居民說的話,雲淩煜他們聽不懂,但看那或愛慕或猥瑣的表情,他們也把他們說的内容猜個八九不離十。
雲淩煜有一種沖動,總有一天,他要統一整個神州大陸,讓大家都說一樣的語言。他真的納悶那些女子到底是覺得他好看還是蘇天蔭好看。
雲天樂、木易薪和木易亭幾人還在與圍觀他們的居民連比劃帶說的要求見城主,就聽見一陣清脆的銀鈴之聲。
大家都随聲望去,見街道拐角處出現了一個看不出年齡的女子。
盡管這裏溫暖如春,但還不至于穿紗。因爲雪山上吹來的風還是冷的。她穿的卻是薄紗,卻完全沒有瑟縮的模樣,而且還将領口敞開了一些,似乎故意在炫耀她的資本。
半大小子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道深深的溝壑。
但隻瞥了一眼,立刻就轉開了眼神。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啊!
雲淩婉見蘇天蔭那突然亮了一下的狐狸眼就超級不爽,冷哼一聲,小聲嘀咕道:“狐狸精!”
都以爲她罵的是銀鈴公主,其實她倆個人都罵了。
蘇天蔭聽到她要炸毛的聲音,知道她是真生氣了,不由得心情大好,唇角露出邪魅歡喜的笑容。
故意以雲淩婉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驚呼:“尤物啊!難得!難得!”
接下來是圍觀的居民中此起披伏的附和聲。
她身上的七彩輕紗随風飛舞,腰間的銀鈴随着她的腳步叮當作響。她眼角點了一顆朱砂痣,平添了無盡媚色。
公孫景一臉少年老成的樣子,抱着雙臂捏着下巴,走到雲淩煜和蘇天蔭兩個人的中間,輕聲道:“銀鈴公主混到如今這個樣子,都是你們兩個的爹造成的呀!”
那段曆史過往,他們幾個半大小子都學過了,但是也隻限官方記載的曆史事實而已。
畢竟有些皇家秘辛不足爲外人道也,但公孫景這個小人兒通過漏洞百出的案情記錄推理出了其中的緣由。
“可不關我爹的事,他隻是将計就計而已!”蘇天蔭聽到的版本卻是最接近事實的,而且還是出自蘇文清的口。
蘇文清常常吹噓他當年是如何讓大月皇上吃癟的,如何以此事件爲導火線引起了戰争,大月、西紹和北陵将西戎瓜分。
銀鈴公主不知是恰巧還是無意,在雲淩煜和蘇天蔭面前站住,似帶着柔嫩鈎子般的媚眼,在一群少年臉上掃過。
瞳孔猛地一縮,這兩個小子長得太像雲沐風和蘇文清了。
“你們是大月人還是西紹人?”她說的是大月話。
雲淩煜沒錯過她那眸中一閃而逝的怨毒表情,溫潤淺笑着拱手相禮:“在下大月淩煜,冒昧造訪實屬無奈,還請諒解。”
銀鈴公主瞳孔又縮了縮,大月京城的口音,但他不姓雲,難道她的懷疑是錯的?
不過太子出行,誰會用真名呢?
蘇天蔭也拱手行禮道:“我們想求見城主,還請這位夫人引薦。”
他本就會大月話,如今跟這些小夥伴們一起呆了快兩個月了,模仿他們的口音不成問題。
他才不會讓銀鈴公主因爲他的西南口音而猜測到他的身份呢!
“你們要見城主?巧了,我是城主夫人,”她妖媚一笑:“遠來的客人們請随我來吧!”
說着轉身,搖擺着柔軟的腰肢,朝城主府的方向走。
人群中有很多男子都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一個個色授魂與。
誰也沒發現轉過身去的銀鈴公主已經滿眼是淚,當年回到北陵,她就被賜婚給了當時最強大的部落首領。
她不是沒有反抗過,挺着肚子逃出去找過步青雲,步青雲卻避而不見,像躲瘟疫一樣的躲着她。
他要了她的第一次,卻對她如此絕情,甚至都不相信女兒是他的。
這些年她像一個牲口一樣被送來送去,最後被送給了迷霧仙城的城主。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純真直率的銀鈴公主了。
這些年她也無數次的回憶當年的事,也派人去西戎調查了當時的情況。雖然沒有确切的證據,但就是再傻也理出了些端倪。
如今罪魁禍首的兒子送上門來,真是報應不爽啊!
她那完美的身軀曲線在紗裙裏随着走動若隐若現,讓後邊的幾個毛頭小子都眼觀鼻鼻觀心的不敢看,但還是忍不住偶爾瞥上一眼。
“哼!”珠兒輕聲冷哼,她已經快十二歲了,在這個年代已經懂了些男女之間朦胧的感覺。
周安忙偷眼看向珠兒,見她的臉寒了如那剛才在冰山一樣,忙湊過去,在她耳邊小聲道:“不如你美,我眼裏珠兒最美了!”
珠兒白了他一眼,但眼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明明知道是誇張的情話,但就喜歡聽咋辦?
蘇天蔭低頭看了看身側雲淩婉那繃的緊緊的小臉,也有一種将周安這句話說給她聽的沖動。
但理智告訴他不要作死,在場的人耳朵都比狗還靈。若是讓雲淩煜這護妹狂魔聽見了,不把他趕回西紹才怪。
進了城主府大院兒,就見城主穿着一身白色紗衣從屋内走出來,有四十幾歲的樣子,長發披肩,三縷美髯垂于胸前。
一副淡泊而清高的谪仙樣兒,若不是有這麽一個妖精一樣的夫人,大家還真被他的表面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