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青靈用另一隻手去扯嘴裏的帕子,韓潇寶劍一抖,步青靈的另一隻手腕的手筋被挑斷。
步青靈疼的涕淚橫流,這是她平生第一次受傷。
步青雲面罩寒霜的看着步青靈的随從,冷冷的道:“你們是想死,還是想帶路?”
步青靈的那些随行門人卻覺得渾身發寒,步青雲長的太像莊主步驚天了,他們不得不信面前的人就是死去多年的少主。
最近聽到步青雲還活着的消息,夫人帶人去了京城,他們這次下山也是護送大小姐去京城找夫人的。這些日子沒有夫人的消息,卻等來了受傷的大長老。少主心裏不踏實,就想提前坐上莊主之位。将消息發給了莊主夫人,可眼見着即位大典日子越來越近了,就是等不到
夫人的消息,大小姐擔心,偷跑出來去京城找夫人。
見他們猶豫,韓潇将間橫在步青靈的脖子上,“走吧!”
雲沐風不耐煩的蹙眉道:“留兩個帶路,其餘的殺!”
他現在隻想着,趕緊把事情搞定,然後飛到自己的嬌妻愛子身邊。現在有了步青靈在手,倒是省了不少事。
欺善怕惡說得就是步青靈這種人,雲沐風俊美無雙,高貴威嚴,可全身卻散發着危險的氣息。被他看着,就好像被死神盯着一般。
雲沐風就是長得再好看,此時步青靈也不敢有半分窺視的心理了。因爲,面前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是!”随行沒有動,卻從暗處閃出了很多蒙面暗衛。
皓月山莊的人知道是遇到高手了,連忙備戰。有的幹脆就棄械投降了,先保住命要緊啊。
步青靈看着暗衛将她帶的二十幾個人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連血都沒見,吓得臉都白了。
韓潇見隻剩投降的了,放下手中的劍,很好心的提醒道:“大小姐請帶路吧,若是路不對,您的腿可也要廢了。”
看樣子劉蓮沒把媚術教給自己的女兒,還算有點人性。誰希望自己的女兒被千人騎萬人禦呢?
步青靈聽了韓潇的話,腿一個勁兒的打顫,她的雙手已經廢了,若是腿再廢了,她這輩子就完了。
還是先把他們帶到皓月山莊,娘不在,哥哥也會替她報仇的!
……
天漸漸的冷了,樹葉都落光了,樹梢上留着幾片“堅強”的樹葉,在初冬的風裏瑟瑟發抖,搖搖欲墜。
妙音閣的室内卻是暖洋洋的,燃着地龍、燒着火炕,溫暖如春。煜哥兒終于會爬了,那叫一個高興,在炕上撒歡兒的與周安一起比賽爬行。可是他不會掉頭,還像個剛學走路的小胖狗一樣,總是摔倒。陳氏守在炕邊,一則怕他們掉下
來,一則他們到了邊緣就幫忙掉個方向。
自從她抱着周安頂替小主子去校場,木九久舍命去救她們母子,她對木九久和小主子更加忠心了。
當然木九久通過此事也看到了她的忠心,對她和周安更上心了些。
在島上還像豆芽菜一般的周安許如今養的也白白胖胖的,又穿了一件寶藍色的小衣褲,看着憨憨萌萌的可愛。煜哥兒本就底子好,又能吃能睡,現在比周安還高壯了一圈兒。他身上穿了陳氏親手縫的一套大紅錦緞衣褲,脖子上戴了一隻金鑲玉項圈兒,下端墜了一隻刻了“長命百歲
”字樣的金鎖,一隻小手腕上套着智空大師送是避毒珠,一隻小手腕上套了一隻銀镯子,偶爾笑着啃拳頭的時候,那個胖乎乎的模樣同年畫娃娃一般。
惹得坐在一旁看書的木九久,低頭狠狠在兒子臉上親了一口。煜哥兒正爬的歡快,突然被老娘攬住非禮,很是不滿的揮手蹬腳。
周安在一旁看得好奇,也手腳并用往前湊合。陳氏見此,趕緊擡手把兒子扯了回去。
木九久笑道,“你做什麽那麽小心?都是小孩子。”
陳氏恭謹的道:“主子就是主子,不能亂了規矩。”
木九久笑着搖了搖頭,也不多費口舌與她解釋衆生平等,在這裏就得照着這裏的生存方式過下去,這是每個人都該遵守的遊戲規則,她也不例外。
隻要不觸犯她的底線,她願意接受和妥協。
采詩掀開厚重的棉門簾走了進來,附在木九久耳邊說了句什麽。
木九久放下手中的書,囑咐了陳氏幾句,就出了房間。
采詩爲她披上披風,又囑咐了李福和韓潇幾句,這才出了小院兒。李福見她走了,忙笑逐顔開的小跑進屋去哄煜哥兒,雖然他現在是個太監,但自己知道是木九久的公爹,總是不好和兒媳婦一起在屋内待久了。好不容易木九久離開一會
兒,他趕緊和孫子親熱親熱。
“天氣真的涼了。”木九久攏了攏披風,輕輕感歎。不知雲沐風什麽時候能回來,不知有沒有被居心不良的小妖精給勾了去,她這等待的日子尤其難熬。
采詩也是惦記着韓潇呢,這都快一個月了,隻傳回幾次消息,每次都是彙報進展。竟隻字片語都沒提及她,她這心裏也是空落落的。
主仆二人順着蜿蜒的青石小徑來到妙音閣的後門,推門進去,是一扇十二破的大屏風将門和前面大堂隔了開來。
屏風後有一個暗門,打開是通往二樓包廂的一個秘密樓梯。二人順着樓梯到了二樓,在一間包廂門口停住。
采詩敲門,三長兩短:“叩、叩、叩!扣扣!”
門打開,木九久先進去,見到坐在桌子旁喝茶的秦芸娘。
她起身行禮:“臣婦……”
木九久托住她的胳膊,“行了,我現在可不是什麽親王妃了,不過是個被朝廷通緝的罪犯。”
秦芸娘淡淡笑道:“睿親王絕非池中之物,九久也非一般閨閣女子,九久何必妄自菲薄。”
她雖然說話還是有些腼腆,但經曆了這麽多事,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一說話就臉紅,聲如蚊蚋的小姑娘了。
木九久坐下,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冒險出來,可是有事?”秦芸娘點頭道:“是,皇上自從在校場受傷,身體越發不濟,一反常态的寵幸皇後和幾個宮妃,沒日沒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