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九久靠在雲沐風身上吃着葡萄正惬意,才不要抱他。
煜哥兒朝木九久掙紮着,小腿兒一蹬褥子,自己就翻了個身。
“哎呀!”木九久驚奇的坐直了身子,“他會翻身了!好厲害!”
她不知别人家的孩子是幾個月會翻身的,反正是覺得自家兒子很厲害。
雲沐風也驚喜的眼睛亮晶晶的,“孤王的兒子,自然厲害。”
煜哥兒眼前的景物驟變,突然換了個天地,先是愣怔片刻,然後吓得哇哇哭了起來。
雲沐風忙伸手把他撈起來抱在懷裏哄着:“父王剛誇了你,怎地就哭起鼻子來了?”
煜哥兒覺得越發委屈,小嘴一癟,哭的更厲害了。
“哎呦!小祖宗這是怎麽了?”李福騎着馬來到車窗前,叫停了馬車,一臉擔憂心疼的往裏看。
看到煜哥兒癟着小嘴,小臉哭的通紅,腮邊挂着晶瑩的淚珠子,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
李福那叫一個心疼,不禁責備道:“定是餓了,奶娘怎地如此懶散?”
陳氏帶着自己吃奶的小兒子,木九久體諒她離開丈夫和大兒子,讓她多照顧一下比煜哥兒大兩個多月的小兒子。
聽到李福責怪陳氏,忙出言維護道:“是我想與煜哥兒多玩兒一會兒。”
陳氏在大車後面的車裏,聽到李福的話就把自己的孩子放下,自己忙下來哄煜哥兒。可六個月大的孩子不知老娘的苦,也出聲哭了起來。
李福一聽立刻黑了臉,皺起了眉頭,“奶娘伺候主子,怎麽還帶着自己的孩子!得趕緊多備幾個奶娘才是!”
陳氏的臉一下子白了,這是要被嫌棄的節奏?
木九久笑道:“那是煜哥兒的伴兒。”
李福見木九久比一年前和顔悅色了很多,而且陳氏是她的人,他也不好說什麽。隻冷着臉,表示不滿。
雲沐風正要把哭的委屈的煜哥兒從車上交給車下的陳氏,突然頓住動作,命令道:“都回車裏去!”
木九久知道怎麽回事,忙一把将煜哥兒抱了過來,縮進馬車。
煜哥兒就是想要老媽抱,此時心願達成,立刻止了哭聲,臉上還挂着淚珠兒,就咯咯的笑起來。陳氏還不知道發生何事,正在懵懂中見旁邊的樹林裏竄出了很多蒙面的漢子,揮舞着明晃晃的刀劍朝木家的車隊殺過去。她哪裏見過這陣勢,吓得哆嗦着腿爬上自己的車
。
木九久看着不知危險,還傻樂的煜哥兒,輕輕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對一邊若無其事坐下看書的雲沐風道:“樹林裏肯定埋伏的有弓箭手。”
如果是她,肯定要安排弓箭手掩護和暗襲。
雲沐風修長的手指翻過一頁書,眼皮也沒擡,淡淡道:“我既得到消息,自然做了周全安排。”樹林裏傳來慘叫聲,但還有個别的漏網之魚,朝車隊放冷箭。殊不知被龍精虎猛的護衛三兩下擋了回去,還暴露了自己行蹤,立刻有暗衛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那人面前
,一劍下去結果了他的性命。木九久輕輕啃着煜哥兒的小胖手,透過車簾的縫隙朝外看。隻見那些劫匪,雖然穿着老百姓的衣服,但那刀劍可是上好的專業武器,一看就是統一配備的。那武功招數也
是相差無二,應該是受過集體訓練的。
那些人沒想到會有這麽多高手,久久不見埋伏在林子裏的弓箭手掩護,心知不好,忙下令撤退,但已經晚了。
且不說雲沐風和木哲文的暗衛如何兇猛無敵,木家保護貨物的人和睿親王府的護衛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殺起敵人來如同砍瓜削菜一般,眨眼就見官道上躺滿了屍體。
木九久見站着的劫匪越來越少,問道:“不留幾個活口了?”
雲沐風冷哼道:“事情都查的清清楚楚,不必留那麻煩,也給你那糊塗三伯和皇上一點顔色。”
果然其中有皇上的手筆,這個皇上啊,和先皇一樣的剛愎自用、心狠手辣!
想想也是,以木哲霖這樣的實力,很難找到這麽多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的殺手。
幾百人的“劫匪”不到兩刻鍾就被處理的幹幹淨淨,有那貪生怕死沒出來的,悄悄縮回樹林深處,然後就風一般的逃跑了。
暗衛還想去追,被韓潇阻止道:“有人送個信也好!”
雲沐風在車裏淡淡的吩咐道:“派人拿着孤王的信物去當地官府,讓他們自己看着辦!”
“是!”李福派人去辦,這當地守備怕是官職不保了,光天化日之下,在官道上竟有人公然打劫,還打劫的是睿親王的車隊,這禍事可就大了。
雲沐風這是要把事情往大裏鬧,不用說什麽,那些官員就得自認倒黴,引咎辭職,不然得罪了睿親王,全家的性命可就懸在刀尖兒上了。
有了這一出,一路上再也沒出現意外。六日後,隊伍順利的到了錦城。雲沐風一家回睿親王府。木哲文百般不痛快的回大将軍府。
木九久透過車窗上的绫绡,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錦城城門,心裏不禁唏噓。沒想到此生還會回來,回想起當初離開時的決絕和心痛,不由的眸色黯淡下來。
雲沐風猜到她想起那些不愉快,放下手裏書,将她摟進懷裏,道:“不要想那些不愉快的事,爲夫的知道錯了。”
言外之意就是,姑奶奶,您可别觸景生情,再倒後賬啊。
木九久确實是在心裏倒後賬,想必任何一個女子對這樣的事也不會輕易忘記的吧?這是她心中永遠的痛,就是現在想起來依然心痛難當。雲沐風見她臉色依然不好看,立刻化身寵物大狗,在她身上蹭着,又是親又是啃,哼哼唧唧的道:“你當初把休書和什麽婚前協議定在了城門上,讓錦城的很多貴女争相模
仿,都争着給自己夫君立規矩。真是巾帼英雄的典範啊!”木九久暗暗撇嘴,恐怕讓他堂堂睿親王顔面盡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