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你情我願的恩愛,個中樂趣自不必說,等停下來時,韓潇氣喘如牛,采詩窩在他懷裏,同樣是喘個不定。
采詩長長的黑發幾乎跟韓潇的融爲一體,垂着頭,盯着那些頭發沉默不語。
“怎麽了?”一見她的神情,韓潇的心就是一顫,生怕剛剛隻是自己做了場夢,醒來之後,采詩又要抽身離去。
采詩擡起眼眸:“沒什麽,我剛剛隻是在想,這是不是就是人們常說的結發。”
韓潇瞧着懷中人眸中若隐若現的惘然和失落,望着她微微揚起的臉龐,蔓延在心底的疼,幾乎是将他整個人撕成了兩半。 緊緊将她摟在懷中,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是孤兒,在暗衛營裏受了很多無法言喻的苦,你的心關閉了太久,以至于不敢打開。我也是孤兒,自小作爲護衛訓練。你的心我
最了解。”
詩清涼的眸子有一瞬間的氤氲水汽彌漫,說出了心裏話:“我覺得自己的命太硬,無法享受人間的美好,我不敢擁有,害怕失去。得而複失,倒不如孑然一身來的自在。” 韓潇吻着她的發絲,道:“我反而不是這麽想,父母、出身我們無法選擇,可我們有能力選擇以後的生活。你不要再拒絕我了、不要再離開。以後……以後我絕對不會負你
,你相信我,好不好?”
韓潇留了一個心眼兒,沒說想選擇什麽的生活。他現在隻想選擇有采詩的生活,反正他就是這麽沒出息了。
采詩的呼吸一滞,整個寝室中立即安靜了下來,唯有擱在梳妝台上的沙漏,沙粒的滑動仿佛永恒的時光,一絲絲滑動出歲月的痕迹。
韓潇将兩人糾結在一起的頭發,笨拙的打了個結,然後用内力扯斷,鄭重的放到采詩的手裏,道:“你我結發,此生不離不棄!”
采詩一直看着他的動作,眼睛眯了起來,臉上不僅沒有幸福,反而是滿臉的怒容。
韓潇不知哪裏錯了,無辜的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問道:“怎麽了?又生氣了?”
“騙子!”采詩翻身就要下床。
韓潇一把抱住了她,哀怨而無辜的道:“好采詩,這是怎麽了啊?死你也要我死的明白啊!”
采詩漲紅着臉道:“你眼睛早好了!”
哎呀!韓潇懊惱的拍了一下腦門兒,高興過頭,忘了裝瞎了。但是他多聰明啊,立刻換了一副驚喜而不可置信的表情。
“哎呀!我看見了!早知道做這事就能看見,我應該早把你辦了就好了!”
說着又把采詩壓到,開始了下一輪。
采詩知道他在裝模作樣,心裏既爲他眼睛好了而高興,又爲他騙她讓她擔憂傷心而生氣。
伸手在他身上“啪啪”的就打起來,都覺得手都打麻了。
但回應采詩的,是韓潇更加高漲的熱情。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糾纏中,什麽話都不必再說,千言萬語都隻化作一聲聲的嘶吼低吟。
卧槽!木九久瞪眼,莫不是韓潇是個抖M?
“王妃看戲居然不叫上爲夫。”就在木九久邊聽房邊思索時,耳邊一陣溫熱的氣息,雲沐風居然不知什麽時候過來了。
“噓……”木九久捏了捏雲沐風不老實的手,繼續側耳傾聽。
“王妃喜歡這種?要不回去我們也試試?”雲沐風又在木九久耳邊小聲的嘀咕,還有意無意的咬了咬她的耳垂。
“滾蛋,我可不喜歡挨打,要麽我打你。”木九久随手拍了雲沐風幾下。雲沐風沒有再說什麽,眸間卻閃過一抹光亮。
都是過來人,聽了這一陣,也是津津有味,腦子裏自然一幕幕自動浮現,香豔無比。
等裏面動靜沒了,木九久高聲道:“韓潇眼睛竟然好了,你們都聽到了哈?晚上我們設宴好好慶祝一下!”
“好!”暗衛們都跟着起哄。
裏頭采詩猛地一驚,然後紅着臉鑽進了笑的賊賊的韓潇懷裏。 而到了晚上,木九久的房間裏也傳來打屁股的聲音,聲音卻沒那麽大,雲沐風不過用手輕輕的拍擊着,然後看着身子下人兒原先潔白的皮膚,變成的粉色,便忍不住停了
手……
……
海面上的薄霧剛剛散去,海津碼頭就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裏。
大家都松了口氣,“到了!終于到了!”
終于結束這種根基不穩、搖搖晃晃的日子。
木九久舉起望眼鏡,朝碼頭上觀望。見碼頭上有兩支整齊的隊伍。 一支是木乃梁帶領的木家的車馬運輸隊,此次他要帶領着船隊返航。馬車上都滿載着從京城以及周邊城鎮采買的要販賣到南方去的貨物。十大船的貨物,車隊也頗爲壯觀
。
另一隻隊伍也很氣派,是李福帶領着睿親王府的府兵和護衛來碼頭迎接了。高頭大馬、奢華的車駕,無不彰顯主人的尊貴。看樣子雲沐風這是要高調回京了。
李福騎着一匹高大的黑馬,在隊伍的最前面。如果不是他那發福的身形,還真有大将軍的風骨。臉上沒有往日的谄媚笑容,而是冷冽而肅殺,那雙鳳目裏也是凜然威嚴。
現在仔細看,還真和雲沐風有幾分相似。若是他洗去臉上的脂粉,再瘦一點,應該更像。
他塗脂抹粉的,想必也是掩蓋他與雲沐風相似的長相吧?
雲沐風将來老了,發福的樣子,會不會也是這樣?
木九久不忍直視,暗下決心,絕不能放任雲沐風胖成這個樣子!
李福看到了船隊,辨認出了站在船頭的雲沐風。立刻露出那招牌似的太監專有的笑容,揚起手中的帕子揮了起來。
木九久突然覺得鼻子酸了,這個男人爲了愛情和兒子,也是拼了。 船隊越來越近,碼頭上的兩支隊伍沒有像一般接原來的親人那般歡呼,他們雖然衣着不同,但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護衛。都嚴陣以待的看着船隻停靠碼頭,等着命令才
行動。
翹闆搭起來,雲沐風拉着木九久的手首先走下了船。後面跟着抱着煜哥兒的奶娘和采詩,再後面是木哲文和韓潇、陸乘風等一幹護衛。 李福早已下了馬,雙目濕潤的甩着帕子、扭着腰肢迎上來,扯着公鴨嗓子,啞聲道:“恭迎王爺、王妃!”說着就要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