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空大師見自己最小的徒弟披頭散發的抱着剛出生的孩子跪在那裏,心裏也是不忍,而且他還是堂堂的睿親王,在人前怎麽也得給留些面子。
木易辰立刻會意,道:“我從錦城帶來了小王爺的奶娘,是家母用心備下的,把小王爺交給奶娘去喂奶吧。”
說完從雲沐風手裏接過孩子,進了次間。
陸乘風既不想自家主子挨訓,但又不想看到主子再次魔性大發,隻好退下:“小的去看看韓潇的傷勢,一會兒還得請師祖去看看,他傷的不輕。”
言外之意就是都把韓潇傷了,主上确實是不對,但教訓幾句就是,時間不要太長了。
智空大師和雲沐風師徒二人關上門談了一個時辰,其間大家隐約聽到誦經的聲音,然後一起去查看韓潇的傷勢。
采詩一看二人進來,忙想把手從韓潇的手裏抽出來,但無奈韓潇昏迷着還是抓的死死的,簡直讓她羞的無地自容。
隻好一隻手在韓潇手裏給二人行禮下跪:“婢子拜見智空大師,睿親王。”
智空大師智慧的目光迅速打量了她一眼,“女施主不必多禮。”
伸手隔空在韓潇身上的穴道上點了數下,他僵硬的肌肉立刻松弛下來。采詩這才把手解放出來,紅着臉跑了出去。
陸乘風把韓潇身上的紗布解開,露出深深的五個血乎乎的手指洞。大夫已經清理過傷口,上過藥了。
雲沐風眸光微暗,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下了這麽重的手。眼睛本來就是救他而失明的,如今若是傷個好歹,他更是愧疚。
智空大師檢查過傷口,道:“沒傷到要害,但傷到内髒了,不可大意。”
“是!”雲沐風垂首恭敬的立在一邊聽着。
智空大師取出銀針給韓潇止血,命陸乘風用幹淨的棉布将傷口的血吸走,然後取出藥粉撒上,那血乎乎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住了血。
還是師傅的醫術高,雲沐風忙輕聲道:“師傅,他的眼睛您看可有辦法醫治?”
智空大師翻開韓潇的眼皮看了看,道:“外層已經壞死,爲師沒有辦法,但你那王妃應該有主意。”
雲沐風想起木九久提的換眼角膜的建議和送他的那個放大鏡,唇角露出個自豪的笑容。
一粒藥丸下去,韓潇很快就醒了,耳朵動了動辨别屋内人的氣息。立刻坐了起來,無神的眼睛瞪着前方,“師祖?”
智空大師走到他身側,手輕輕放到他的頭上,輕念道:“阿彌陀佛,苦了你了。”
“師祖!”韓潇鼻子一酸,聲音哽咽,一把抱住智空大師大哭了起來,“師祖!你爲何才來啊!嗚嗚嗚……”
他哭的像個孩子,失明的恐懼、無助、自卑和彷徨,對雲沐風發狂的擔憂,以及在采詩那裏受的冷落,都化作淚水。
“師祖!嗚嗚嗚,你去哪裏了?我們找了你這麽久!嗚嗚嗚……”
越哭越委屈,扯着智空大師的袈裟擦一把鼻涕眼淚,然後接着哭。智空大師都三百多歲了,他在師祖面前可是名副其實的小孩子。
韓潇哭的投入而忘我,惹得雲沐風和陸乘風也紅了眼眶。
雲沐風、韓潇、陸乘風這三個都是智空大師看着長大的,在他眼裏衆生平等,三人的地位是一樣的。他輕輕拍着韓潇的後背,輕聲念着佛号,“阿彌陀佛,@#¥×&……”
韓潇慢慢的平靜下來,又用智空大師的袈裟抹了一把眼淚,抽噎道:“師祖,您來了主上沒事了吧?王妃和小主子都平安無事了吧?”
雖然用的是問句,但語氣非常肯定。
智空大師微笑點頭,“放心吧,都沒事了。”
韓潇愣了兩息,咬了一下嘴唇,有些緊張的道:“我的眼睛是不是師祖也沒辦法?不然我醒來就能看見了。”
智空大師安慰道:“暫時而已,會有辦法的。”
韓潇吸了吸鼻子,面色平靜的點了點頭。哭完了,心裏輕松多了,自此以後他又是那個堅強無所謂的男子漢了。
智空大師轉身道:“好了,凡塵俗世不便久留,貧僧告辭了。”
幾人正要出言挽留,還沒張開嘴,隻見智空大師的身影一閃就消失在門口。
這些年對他這來如匆忙的樣子三人也習慣了,是以也沒什麽離别的愁緒,恢複正常的生活。
……
巫師吓得一路跑到山上,找了山洞就鑽了進去,躲到黑暗裏瑟瑟發抖。
梅兒急急的從後面跟了進來,好奇的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巫師仿佛聽不到她的話,抱着頭自語道:“有天路!有木魚聲!頭疼!疼!”
梅兒忍住厭惡,蹲下來,摟住他,柔聲問道:“不怕,不怕,你仔細給我講講,看到什麽了?是不是那王妃是個妖人?”
“妖人?”巫師擡起頭,仔細回想屋頂上那道光束的樣子,光怪陸離、五彩缤紛,如此比彩虹還美麗的東西隻會來自仙界,妖怪可都是駕着烏雲、邪風現身的。
他很笃定的道:“不!她是神靈!沒有鎮魂石了,她也是神靈。”
“我呸!什麽神靈,妖人!”梅兒嫉妒的咬牙,推了巫師一把道:“神靈以後是我,知道嗎?”
咱土人是實事求是的人!巫師側頭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是神靈!”梅兒狠狠的道:“你今天答應的,要設法讓我成神靈!”她轉了一個眼珠,立刻換上笑臉,柔聲細氣的道:“巫師~,其實,神靈在不在我身上不重要,隻要你一句話,我就
是神靈……”
說着她像沒骨頭似的靠過去,手也在巫師身上上下遊走。一次和兩次有區别嗎?隻要達到目的,這點辛苦算不得什麽,再說那滋味确實是……巫師一陣顫栗,族裏的人都是看上了摁到就辦,辦完該打獵打獵該摘果子的摘果子,哪裏享受過這樣的勾引?立刻來了興頭,把梅兒摁到山洞的幹草上,又是一頓酣暢淋
漓。
完了事天都黑透了,梅兒就窩在巫師的懷裏摟着他睡着了。巫師摟着柔軟嬌美的人兒,心裏有一股熱流湧上來。他平時和族人們集體住在一個大山洞裏,哪裏摟過女子睡覺?這種感覺真的說不出來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