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筍的婦人冷笑道:“你一個光屁股在土人堆裏長大的,那神仙般的男主子能看上你?”
梅兒系上衣帶,用勢在必得的口氣道:“你們等着瞧吧,我梅兒一定會成爲人上人!”
到時候比那木九久還威風,站在呼嘯山莊的樓頂上,偎在英俊潇灑的二公子懷裏,擡手指揮威風凜凜的将士出海殺敵!到時候把這些瞧不起她的人還有那些讓她恥辱的土人都通通殺了!
幾個婦人有的歎息、有的鄙夷,畢竟不是自家的閨女,打不得罵不得,也隻能聽之任之。
木九久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别人的假想敵,沐浴過後去看王氏,王氏頭上蒙着頭巾,正歪在床上給大胖小子喂奶。
見木九久進來,忙不好意思的把衣襟往下拉了拉,蓋住了那片雪白。
大胖小子卻不樂意的把衣襟往上推了推,雙手抱住自己的糧倉,盡情的吸。
木九久坐在一邊,伸手輕輕戳了戳小家夥粉嫩嫩的臉蛋兒,問道:“這小家夥還挺能吃,要不要讓大夫開些下奶水的方子?”
王氏一臉的母愛光輝,紅着臉道:“不用,我奶水挺足的,他都吃不了,還有奶娘呢。”
本來孩子生下來,按規矩是由奶娘來喂養,但聽木九久說自己喂養孩子好,孩子不容易生病,王氏就堅持每天讓孩子吃她幾次奶。
木九久一本正經的道:“不用擔心,等二哥回來,就不夠吃了。”
王氏鬧了個大紅臉,啐道:“你可還是王妃呢,怎麽說出如此沒羞沒臊的話。”
木九久還真沒跟她開玩笑的意思,轉了話頭問道:“這孩子你取了名字沒有?”
王氏和藹溫柔的看着懷裏的孩子,道:“你二哥臨走時取了個小命叫海,寓意在海島出生,大名要等公爹取。”
說着怅然的望着窗外,“這樣骨肉奮力的日子可什麽時候是個頭啊?不知家裏一切可好?你二哥起程回來沒有?”
“海哥兒,海哥兒!”木九久逗弄着孩子,攥着鎮魂石的手緊了緊,笑容僵在臉上。
遠在京城的雲沐風過的肯定逍遙自在吧,記憶裏沒有了她,娶妻納妾毫無壓力,定是左擁右抱、美女環繞。
那樣,她離開這裏也了無牽挂了,一切的爛攤子都交給原主吧,原主是土生土長的,一定會欣然接受這一切。而她回二十六世紀去,繼續做自己的冷血特工。
……
此時被認爲嬌妻美妾在懷的雲沐風卻在錦城東邊的海岸邊,手裏提着拼命掙紮、生無可戀的雪球。
雲沐風站在海邊,他的袍角在海風裏烈烈翻飛。冷聲問道:“你确定這東西找的路是對的?”
雪球拼命的四腳亂抓,希望能找個救命的衣襟,救它一條小命兒。它要去找主子,告訴主子這個男淫沒人性,堅決抛棄他!
陸乘風點頭道:“這東西鼻子很靈,當初蘇文清就是靠它随時能找到王妃的。”
陸乘風的臉上還有紅斑,被海風一吹還癢的厲害。若不是主上給他下了獨門癢癢粉,他才不會交代主上和王妃的過往。
韓潇聞着腥鹹的海風,道:“木易辰的貨是用船運來的,走海路是最快捷的方法,應該沒錯的。” 他手裏還拿着偷來的木易辰的袍子,手指頭還腫着。若不是主上卸了他身上所有的關節,讓他成了一堆肉泥,他才不會把主上與木九久的悲歡離合用說書先生的口吻詳詳細細說了一遍。當然把自己被采詩
色誘、吃幹抹淨的事省略了。
安王蹙眉,望着一望無際的海面,到底去哪裏找木九久呢?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去找安王算賬,可安王因爲得知沈夫人命不久矣的消息而吐血暈厥。拿出了師傅給他壓箱底兒的救命丸藥都給了安王服下,好不容易讓安王在最短時間内醒來,安王卻說木九久心思
缜密,在西南海域和木易辰碰了頭就把安王的人遣回來了。
所以安王也不知道木九久具體的落腳點,然後把一份翻譯好的手劄給了他,就又暈了過去。
“總歸在南方的某個地方是沒錯的,賣舟南下!”雲沐風将雪球扔給韓潇,鏈子卻握着他的手裏。
左不過木府留有人手,現在木府風雨飄搖,木府肯定還要送人出京,而去處肯定不言而喻,隻要他們動,他的人就會跟上。
陸乘風爲難的道:“主上,現在天色已經晚了,船不好雇,不如……”
“嗯?”雲沐風一個眼刀子甩過來。
陸乘風打了個激靈,忙道:“是,是!”
韓潇抱着雪球,給又一次死裏逃生的它順着毛,幸災樂禍的道:“你還不聽話,小心癢死你!”
陸乘風狠狠瞪了韓潇一眼,正要回嘴奚落他幾句,目光卻在他身後的十條大船上停住。
大船上燈火通明,每條船上的管事,指揮着下人往船上裝貨。
大管事記錄着上船的貨物,催促道:“快點、快點!二公子一到,我們随時出發!”
“主上!那是木易辰的大管事!”陸乘風目光中露出驚喜,他認識那個大管事。
雲沐風側頭看向碼頭的方向,碼頭上忙碌熱鬧的十條大船分外顯眼,冷冷道:“那又如何?”
運南方海邊的貨品來北方賣,帶着北方的特産賣給南方,這不是商人正常的手段嗎?
韓潇異常興奮的道:“主上,我們跟木易辰的船走就是了,何必要花費銀子雇船呢!”您不是失憶,是傻了吧?
雲沐風思索了片刻道:“誰知道木易辰何時出發?木易峰雖然已經出了大獄,但沈夫人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他是一刻都不想等了,腦子裏的人兒呼之欲出,可就是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他覺得不記得那份情,可心中就是滿滿的。 再這樣下去,他非要瘋掉不可,他恨不得馬上抓住他的那個小王妃,狠狠的打她一頓屁股,然後讓她還回他所有缺失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