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軍營,與木九久第一次見面。她一身男裝出現,膚如凝脂、唇紅齒白,俨然像從天而降的仙童。
她沉穩幹練、指揮若定,那冷凝自信的氣質就像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将軍。她的一行一動、一颦一笑都牽動了他的心,讓他不能自已。直到有一天他知道了她是女子,竟依然喜歡她,這讓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所以他認定了她就是那個要陪他後半生、爲他生兒育女的女子,她就是
他的太子妃!
可是……
蘇文清歎息一聲,在南月安王封地的暗探送來消息,木九久突然失去了蹤影,雲沐風竟然不管不顧的回錦城去了!
不明真相的蘇文清感到心疼木九久,她一心撲在雲沐風身上,雲沐風先是娶了麝月公主,現在又對她懷着他的孩子失蹤而不聞不問、若無其事!
“太子殿下,夜深了,休息吧。”雲落将一件外袍披在蘇文清的身上,“太子在想什麽?”
蘇文清苦笑了一聲,“我在想人情到底是什麽,薄的時候有多薄,厚的時候有多厚。”
雲落握住蘇文清有些微涼的手,道:“屬下知道太子是個重情意的,可是您的地位是最忌諱情義二字啊!”
蘇文清是不稀罕太子這個位置的,也不想做西邵的皇上,但他的身份注定他一出生就得争,不争就是死,他不得不在肮髒的朝堂中沉浮、掙紮。
蘇文清攬過雲落,凝望着他的眼睛,認真的問道:“如果我不是太子,你還會跟着我嗎?”
雲落鄭重的點點頭,蘇文清在他面前一點太子的架子也沒有,對他的好他是切身感受到的,無論蘇文清是什麽身份,無論蘇文清在這場權利的角逐中成敗與否,他都要跟着他,一生一世。
蘇文清摟住他,無奈苦笑道:“若是我登上皇位就要後宮三千了,可女人,我隻喜歡木九久。”
雲落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落寞,開解道:“太子受委屈了,上官夫人一舉成孕,可見太子有本事,隻需再多寵幸幾個妃子,生幾個皇子繼承江山就行了。”
蘇文清捏了一下他的臉,柔聲道:“還是你最懂事、貼心。”
他的指腹滑到雲落的脖頸,“如今蠱毒已經控制住,老福王的舊部也都聽從師傅的調遣,西邵暫時還亂不起來。”
雲落靠在蘇文清的肩頭,“太子不可大意,西邵現在隻是表面平靜,背後可是暗潮洶湧啊,如今皇上病情加重,那幾個皇子都伺機而動,兵變一觸即發。”
“我心裏有數,隻是心中有些惦念木九久。”蘇文清在雲落面前從來不隐藏自己的想法。
雲落眸光微暗,有些幽怨的道:“太子是不喜歡屬下了?難道是屬下伺候的不好?”
“傻瓜!我疼你還不夠狠嗎?不然你怎麽感覺不到?”蘇文清心中憋悶,如果沒有雲落,或許他真的會抛下一切去找木九久。
在他心目中,雲落還是比木九久重要,畢竟跟着他出生入死這麽多年,感情自然不是一般的深厚。
溫暖的指腹一路向下,落在雲落的心坎上,溫熱的掌心就這麽輕輕柔柔的覆在他的胸口,“這裏可曾感覺到我對你的寵愛?”
雲落一向肅然的面上有些窘迫,“太子,你自己的不也跟我一樣嗎?”
這話一出口,蘇文清瞬時笑出聲來,“雲落,你何時變得這般逗趣?你的和我的,雖然都是……”他還是忍不住想笑,隻能極力憋着,“但好歹也是肉。”
雲落幽怨的剜了他一眼,“好了,夠了沒有?”聲音暗啞,說完還舔了一下幹澀的嘴唇。
這個動作看在蘇文清眼裏極其迷人,手繼續下移,在雲落的腰帶處停住,手指熟練的輕輕一挑,腰帶立刻解開,絲滑的外褲立刻就褪到了腳腕處。
看着雲落不可描述的變化,蘇文清呼吸急促起來,“真好……”
另一隻手正要去解那最後的帶子,就聽“嘭!”的一聲窗戶被人從外面擊碎,有數個人黑衣人從幾個窗子裏跳進來,舉劍齊齊刺向蘇文清。
蘇文清和雲落所有的感官都在想要的願望上,不但沒有事先察覺到危險,危險到了眼前還略微愣怔了一下。
就是這短暫的愣怔,足以讓高手取了他們的性命。而能進入太子府的殺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小心!”雲落尖叫,手裏沒有武器,隻能徒手進行搏鬥。眼見着敵人的劍就要刺入蘇文清的後心。
蘇文清徒手抵擋前面的刺客,感到後心一陣寒氣襲來,但回身抵擋或者躲開已經來不及了,心中暗叫不好,性命危矣。
隻聽三聲利劍穿入身體的聲音,但蘇文清沒有感覺到冰涼的劍貫穿自己的身體。他一掌拍飛面前的刺客,回頭……
隻見雲落握住沒入胸膛寶劍的劍柄,一腳踹到那刺客身上,那刺客被踹飛出去,摔到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雲落!”蘇文清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又有刺客舉劍向他刺來,他紅着眼睛反手去搶對方的武器。
雲落将穿過胸膛的劍抽出來,帶出鮮血飛濺。有了武器他如虎添翼,幾下就斬殺了幾個刺客。
而蘇文清以手臂受傷爲代價也搶了一把寶劍,瘋狂殺敵。
太子府的守衛聽到聲音,也蜂擁而至。
把剩餘的刺客交給護衛,蘇文清扶住搖搖欲墜的雲落,赤紅着眼睛,嘶啞着聲音,叫道:“雲落!你怎麽樣?一定堅持住!”
雲落的胸膛上還有兩把穿胸而過的劍,有一把正中他的心髒。随着雲落艱難的呼吸,有鮮血不斷的冒出來。
“太、太子!屬下、不、不能……”“别、别說話,保存體力,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蘇文清将雲落的褲子拉上來,給他整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