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其實并不太高,崖底竟然是一湖深潭,那潭水在黑夜裏看不清深淺,在岸邊試了試,非常涼,寒徹骨髓。
随雲沐風下來的人點上火把,環視了四周環境,這裏似乎沒有多少植物,陰氣陣陣,時有山風而過。吹在身上,還真有些毛骨悚然。
“全面搜查!”雲沐風沉聲下令。
侍衛和暗衛們分散開來,一點點尋過去,但直到天亮也找到絲毫線索。蘇文清在天要亮的時候終于在離崖頂五裏外的地方,找到一個很不明顯的入口,入口處被草叢遮蓋的很深,所以晚上查探時沒有發現。立即帶了人從這條小道往裏走,走了将近半個時辰,才到了木九久落
崖的地方。
蘇文清擡頭看了看上方,其實這裏離崖頂并不是太高,上面隐隐的人影還可見,而在半山腰處,有一棵大樹橫長了出來。凝目而看,的确有幾根樹枝折斷了,顯然木九久被大樹的樹枝劃到過。
可是就算大樹支撐了下她的重力,這掉落在深潭内,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她一個嬌養在深閨中的女子,肯定不識水性,潭水又涼,若是掉在裏面……蘇文清死死盯着那深潭,忽然高聲吼道:“來人,給我找工具,在這深潭裏撈!”
撈的時間不長,卻很快就有人撈到了一雙白布鞋子,是女子守喪時穿的。而木九久當時就穿着這麽一身守孝喪服。
蘇文清眼睛生疼,從不知白色也這般刺眼。
接着,又有人撈到了破碎的素白衣裙,正是昨日夜裏追到崖頂時,看到木九久穿的那件。而那個衣衫上的裂口,他估計,很有可能就是被那半山腰的樹枝給劃破的。
心沉到了谷底,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出口聲音竟帶了暗啞,“繼續撈!”
難道是他想錯了?難道是他太高估木九久的能力了?木九久難道是真的落崖遇難了?!
侍衛們領命而去,甚至有人潛進了冰涼的潭底。
聞訊趕來的雲沐風看了眼那深潭,這個潭并非死水,一頭延伸到哪裏,還不知道,而且水流也在動,他最怕的是,人若掉進潭裏,沉下去後,很有可能被水沖走,那麽就連木九久的屍首也找不到。
靴子和衣服很可能是掉下來時,直接掉落到了潭底,才會在這刻被撈起來了。
雲沐風見蘇文清失魂落魄的抱着衣服和鞋子,微微眯起了眼,面沉如水,眼中的星芒流光莫名,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而又堅定吩咐陸乘風道:“你們也去撈,務必找到王妃的……”頓了頓,“屍身!”
蘇文清聞言身形一顫,怒吼道:“九久那麽古靈精怪,絕對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你還有沒有心啊?她肚子裏還有你的孩子,沒有找到她,你竟然就這麽咒她死!”
“孤王作爲親王,自認爲對她做的已經是世間少有了,她不知惜福知足,孤王也沒辦法!月盈則缺,水滿則溢。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雲沐風面沉如冰,周身圍繞這讓人窒息的低氣壓。
蘇文清指着雲沐風的鼻子大叫:“你這個狠心絕情的家夥,當初你傷了麝月公主的心,甩袖而去,今天你又辜負了九久,讓她含恨而終,一屍兩命!我跟你拼了!”
說着朝雲沐風撲過來,那架勢還真要拼命。
雲沐風無語,怎麽聽起來木九久像你老婆似的。正好他心裏也憋悶,想好好打一架,于是二人又戰在了一起。
這次沒有人阻止,也沒有意外來打斷,二人勢均力敵,打的難解難分,在山上飛上飛下,把周圍的樹木的落葉都震落下來,棵棵都成了光杆司令。
這一仗直打了兩天兩夜也沒分出勝負,最後二人都累得要虛脫了,躺在滿是落葉的地上喘息。
陸乘風神色凝重的走到近處小聲道:“禀主上,沒有撈到王妃的屍身。”
雲落也道:“太子殿下,我們的人也沒找到睿親王妃的屍身。”
蘇文清沖天翻了個白眼道:“什麽睿親王妃?她早就休夫了!”
雲沐風無力的怒道:“孤王沒同意,她永遠是孤王的王妃,死了也要入我皇家的陵墓,将來也要和孤王合葬在一起!”
蘇文清一骨碌爬起來,嘲諷道:“那你抱着塊石頭跳下去吧,木九久就在裏面,這裏就是你們的合葬之處!”
雲沐風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怒道:“孤王看你還是欠收拾!”
蘇文清不服氣的梗着脖子道:“來啊!接着打!”
此時陸乘風一臉焦急的奔來,禀報道:“主上,皇上病倒,請您速速回京。”
蘇文清笑道:“這麽快就病倒了?看樣子那回神草的效用不怎麽樣啊!”
雲沐風冷冷道:“你們竟然謀害我南月聖上!你們西邵就等着南月的大兵壓境吧!”
蘇文清無辜的道:“什麽?!這管我們什麽事?你知道回神草隻是提前掏空人的精氣神,而不是真的返老還童,爲何不告訴宣德帝?”
雲沐風挑眉道:“原來如此,孤王并不知情,原來你們西邵真的在謀害我南月皇上,這次來南月和親,肯定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蘇文清眨眨無辜的眼睛道:“這個我是真不知道,你是千機閣的掌舵主,肯定知道我這兩年四處遊曆,根本就不在西邵。”
雲沐風冷哼一聲:“回去備好陵園、棺椁吧,省的到時候來不及!”
蘇文清也冷笑道:“你當我們西邵是吃素的嗎?”他還要說什麽,雲落閃身來到他面前,跪地行禮道:“禀主子,皇上已經回國,但西邵國内各勢力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有人已經派出了殺手要把皇上和您都截殺在路上。還有,朝堂内現在是皇後把持朝政,
皇後有立十一皇子爲太子的趨勢,現在已經清理朝堂上下您和皇上的勢力了。還有……”“行了!”蘇文清打斷他的話,“回西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