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今天氣色不錯,斜斜的靠在龍椅上看着奏折。聽到太監通傳睿親王求見,略微坐直了身子,定定的看着雲沐風玉樹臨風、龍行虎步的進來。
他眼睛眯了眯,覺得有些恍惚,心中升起一種羨慕嫉妒的感覺,自己已經老了,看着自己逐漸衰老、離死亡越來越近,那種無助和恐懼的感覺,讓他感到無所适從。
“你和麝月公主大婚的事,禮部都已經安排好了!”不等雲沐風開口,宣德帝就直接發話了,“此事不容再有異議。”
雲沐風面色冷峻而凝重,冷冷道:“讓甯王娶麝月吧,孤王與他商量好了。”
宣德帝見鬼似的看着他,“麝月要嫁的是你,你自己的風流債别人還的了嗎?”
雲沐風冷笑道:“如果不是皇兄從中作梗,麝月公主怎麽會來和親?要不你把她收入後宮吧,你後宮佳麗三千,多她一個也不多。”
皇上氣的胡子亂顫,“你以爲沒有朕,麝月就不會知道你還俗娶妃的事嗎?她早晚是要知道的!如今聖旨已下,不容置疑,你這是要抗旨嗎?!”
雲沐風也怒了,“臣弟抗旨又如何?”
皇上端起手邊的茶碗就要往雲沐風身上砸,就聽外面太監通傳:“西邵皇帝攜麝月公主求見!”
皇上揮揮手,“宣!”然後對雲沐風道:“你自己與他們說吧!你不爲自己做的事負責,也要有個解釋吧?”
雲沐風薄唇緊抿,眸子中透着糾結和猶豫。
西邵皇帝是個不到四十歲的男子,長相還算英俊,威嚴英武,渾身自内而外散發着王者之氣,這讓重傷在身強撐着的宣德帝瞳孔縮了縮。
麝月公主一進來,目光就驚喜而狂熱的鎖定在雲沐風的臉上。
雲沐風神情微動,他和她已經六、七年沒見了,她已經從當初那個十五歲的小姑娘,長成了一個成熟的大姑娘。
算起來她也得有二十一、二了,雖然她是公主,但這個年齡也是大難題了。爲了他蹉跎了這些年的歲月,他心裏說不出的感覺。
“沐風!”麝月顧不得給宣德帝行禮,飛身就要往雲沐風身上撲,雲沐風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西邵皇帝忙拉住麝月公主道:“回來!還沒給南月皇上行禮呢!”
麝月公主勉強被拉回去,敷衍的給宣德帝行了個禮。
當宣德帝“免禮”話剛一出口,麝月公主就起身又超雲沐風飛撲過去,雲沐風略一猶豫,閃身避開。
麝月公主撲了個空,哀怨的叫了聲:“沐風?!”
她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簌簌落下,咬着下唇,看着雲沐風泣不成聲。
雲沐風寒着臉,緊抿着薄唇,目光中露出無奈和糾結。
宣德帝見狀道:“皇弟,你剛才不是說要取消婚事,另選他人來取麝月公主嗎?”
麝月公主首先哀叫道:“沐風!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以前你說你是出家人,不能娶我,現在爲什麽還要這樣做?”
雲沐風蹙眉道:“孤王已經有了妻子了!”
麝月公主哭喊道:“我沒說要做你的妻子啊?我隻要待在你身邊,哪怕隻是遠遠的望着也好!你若不喜歡我,我隻要個空頭名分也可!”
雲沐風垂下眼簾,抿唇不語。
南邵皇上對宣德帝怒道:“南月就是這樣的禮儀之邦嗎?南月的皇室就這樣爲人的嗎?”
宣德帝輕咳一聲,看着雲沐風道:“皇弟,你自己解釋!”
雲沐風想說什麽,但又把話咽了下去。
南邵皇上高聲怒道:“就這麽一個同胞妹妹!母後臨終前将她托付給朕,讓朕好好照顧她!朕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如此傷害侮辱她!我南邵雖然國小力薄,但也不是任人欺淩侮辱的!”
麝月公主哭道:“我南邵拿五座要害城池和無價之寶還神草做嫁妝,難道還不夠誠意?”
“還神草?”宣德帝驚喜的坐直了身子。
還神草據說是一種可以返老還童、去除百病的神藥,正是宣德帝所需要的。
宣德帝眼睛铮亮,望着雲沐風道:“朕正需要此藥,皇貴妃如今神情恍惚、卧病在床,也正需要此藥!”
麝月又繼續哭道:“我一國公主,隻要個平妃的名分還不行嗎?你還要怎樣?你怎麽能如此殘忍的對我?”
雲沐風緩緩的低下頭,但還是不說話。
麝月公主見狀,悲痛欲絕,突然從袖子裏掏出一把匕首超胸口插去。事情來的太突然,衆人反應過來阻止時,匕首已經沒入她的胸口大半。
雲沐風接住了她,并迅速封了她幾處大穴。
宣德帝大驚失色,叫道:“太醫!太醫!宣太醫!”
西邵皇帝紅着眼睛,厲聲怒道:“若是麝月有何事,朕絕對不會善罷幹休!”
……
木九久按照平時的習慣,修習了一個時辰内功,練了一會兒太極,想去看看黃氏,走到二門口,毫無懸念的被韓潇攔了下來。
木九久也不跟他廢話了,轉身在府裏散步,一邊走一邊觀察周圍暗衛的布置,走到一斷看似沒暗衛和護衛的圍牆邊,她作勢要翻牆。
剛擺出一個架勢,周圍立刻出現兩個暗衛,“王妃,此處不通,請回!”
木九久挑眉笑道:“本妃就是看看你們的警覺性,有沒有偷懶!表現不錯、表現不錯!”
韓潇暗中翻了個白眼兒,“再這麽憋着王妃,府裏的護衛、暗衛都要倒黴了!”
木九久還想接着遛,采荷提醒道:“王妃,快到用午膳的時辰了。”
木九久看看天色,确實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于是慢悠悠的回攬月閣。
“王爺回來了嗎?”木九久淡淡的問攬月閣門口伺候的小丫鬟。
小丫鬟行禮恭敬回道:“啓禀王妃,王爺還沒回來。”
木九久面色平靜的點點頭,施施然的進了攬月閣。下午又在院子裏逛了逛,修習了一會兒内功。到了晚膳時間雲沐風沒等來,倒是等來一道聖旨。